雨天无事,大多人都选择在屋里睡觉。余氏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山暂歇的狗蛋的屋子听了听动静,又轻轻的摸回到炕上。
小心翼翼的从靠墙的炕里揭开一块木板,掏出钱袋子,将里面的银子抓在被子上,争取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数了一遍,咬牙留了三个银角子在外面,将剩下的又通通放回了钱袋子。
这雨一停,家里就大概要着人去把李强接回来。前几日李强出事的时候她一文钱也没带,若是这时再不表示表示,肯定又是来自何氏和李武的双方数落。
反正现在送出去多少以后还得还回来,余氏心里也就不那么心疼了。
102
因为家里没有牛圈,李聪就把牛拴在院子里的那颗枣树下。把牛牵回来不过就是防止被不安好意的人顺走,自然没人寻思给牛搭个棚子。再说了这次借的牛是水牛,也不怕淋雨。
全都回到家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不知道是李家人都觉得自己身体强悍还是没有淋雨后喝姜汤的关系,反正杨柳回来后自己刷锅熬了姜汤给众人喝了才开始架火做饭的。
姜汤煮好后,杨柳记着铁柱的事儿,先给何氏端了一碗顺便说一声。让何氏拿个主意,免得人家还以为出事之后他们家一声不吭,不会做人。
“娘,我给你说点事。”杨柳去敲何氏的门。
“进来吧。”何氏刚换好衣服,便打开了门。
杨柳将手里的碗递给何氏,才道:“那个,就是三哥出事之前的事情。”真正到开口的时候杨柳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本该文氏说比较好,从杨柳口里说出来总有种告状的感觉。
“什么事?”何氏的语气不太好,将碗重重的往屋里老旧脱漆的梳妆台一跺。她现在还没找文氏和杨柳两人算账了呢。李强出事当天这么多人去找她们都没找到,要是李强真两腿一蹬就走了,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她看文氏和杨柳两人拿什么面目来见她。
杨柳也大概知道何氏在生气,换作是自己,儿子生死攸关的时候儿媳怎么也找不到,不生气才怪呢。秋后算账,该来的还是会来,杨柳从不对何氏抱有侥幸。看着正在气头上的何氏。杨柳想了想,还是打算以曲线救国的方式说明自己的来意:“那天,铁柱和二蛋在一起玩,后来麦杆燃起来了。”
编,继续编,何氏盯着杨柳,想听她怎么为她自己辩护。
“二蛋烫伤了背,然后,铁柱手里有火折子。”
前后一串联,何氏就明白杨柳想说什么,顿时脸一黑:“你是说是铁柱用火折子点燃了麦杆把二蛋烫伤了?”这还是一家人吗?胳膊肘尽往外拐,做婶子的还诬赖亲侄子。再说小孩子懂点什么,就算无意中做错了事受了委屈还不得依赖大人,听这话就知道杨柳当时肯定就没偏着铁柱说话。
听这语气,杨柳感觉就要糟,明明碍不着她什么事这么就偏偏引火上身了呢?
“不知道,当时只顾着二蛋的伤,没有往深里想。”杨柳老老实实答道。最关键的那段,她刚好出去送李大勇了。貌似双方都认定是铁柱伤的人,毕竟火折子是在铁柱手里。不过想到这里杨柳又溜号了,电视剧里面的老桥段不都是案发现场总有无辜的人捡起作案工具然后被冤枉成凶手的,或者,铁柱也是?
“也不想想铁柱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有火折子,还有我记得那天是你在家,家里火折子丢没丢你最清楚才对。”何氏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侦探的架势,话不多,杨柳却把话里的指责听得清清楚楚。还真是说话不用负责任就什么都敢说啊,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个失职之罪了是吧。
“我房里和灶房的火折子都在。”杨柳也同样简单却不客气的反击。李家每房都只有自家和灶房的钥匙,只有大家长何氏才有家里每间屋子的钥匙。的确,火折子丢没丢一看就清楚。
何氏有些发愣,她的确没想到这茬,难道真是铁柱偷拿了他家的火折子出去?何氏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柳也软了语气:“原本说等三哥回来去道歉的......还欠着大勇的医药费。”话虽然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但好歹把事情说清楚了。
“没有其他人知道?”何氏冷静的问道。屯子里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丝闲言碎语传出来,何氏觉得奇怪。
杨柳也是大力配合:“还有大牛娘知道,我们去她家打扰了一下。”
何氏点头,大牛娘是个厚道人,从不传人家闲话,倒可以放心。从现在屯子里都没有一丝风言风语就可以看出。杨柳又站了一会儿,看何氏没什么要嘱咐的就走了出去。
“你找娘做啥?”李聪一手拿着装湿着衣服的木盆,侧着身子一手拿着锁扣将门拉过来,看见杨柳从何氏屋里出来便问了一句。
杨柳刚要回答,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聪这才注意到回来这么久,杨柳身上还穿着原先的湿衣服,赶忙催她先去换身干衣服。
房间让给东方白两人后,杨柳就把自家的衣物全都搬到了秀秀屋里,她先去灶房把灶台上秀秀留给她的一碗姜汤喝了,才回屋换衣服。擦了擦头上的水,带着袖笼和秀秀一起做饭。
屋檐下的蜘蛛网被急促的大雨砸掉了几根丝,蜘蛛也顺着网爬到了屋顶下躲雨。屋里的东方白像个傻子似的,乐呵呵的捧着一个土得掉渣的大瓷碗,小口小口的喝着里面的姜汤。荆浩鄙视了一眼,举碗脖子一扬,像喝酒一样,满足的嘶了一声,赞道:“辣!”
没有放红糖的缘故,姜汤喝起来有些辣,但效果极佳,顿时感觉整个身子都热乎起来了。
东方白像是没听到一样,仍然小口小口的喝着,表情十分享受。
荆浩颇为无趣的将手中的空碗放在炕几上,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东方白的动作当下一停,看着高高的小木窗,半天才道:“下雨天,留客天。”
“你还知道你是个客就好。”荆浩闷闷的提醒道。
东方白的脖子一僵,碗里的姜汤再也喝不出热乎劲儿了。
大概是今天东方白两人去晒场帮着收麦子入了李聪的眼,李聪和东方白荆浩三人喝了点酒,早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
事情一说,杨柳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吃过饭收拾好灶房,杨柳手拿着绣棚坐在那里哈欠连连的。
“嫂子你困了?”秀秀正在屋里来回的踱步,消食顺带减肥。
杨柳打着哈欠点了点头,脚就放到炕上去,顺手扯开了被子,打了声招呼:“我歇午觉了啊。”想睡就睡,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模样啊。
秀秀劝道:“再走会儿吧,吃了就睡,板油巴背。”
“啊,巴就巴吧,我不怕肥。我要睡了,撑不住了。”杨柳本就有认床的毛病,熟悉了房间的硬炕之后又换到秀秀的房间,杨柳昨晚没睡好,刚好趁下雨天睡个好觉。
秀秀也不再多劝,又走了会儿,也脱掉鞋子上炕睡觉了。
雨天无事,大多人都选择在屋里睡觉。余氏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山暂歇的狗蛋的屋子听了听动静,又轻轻的摸回到炕上。小心翼翼的从靠墙的炕里揭开一块木板,掏出钱袋子,将里面的银子抓在被子上,争取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数了一遍,咬牙留了三个银角子在外面,将剩下的又通通放回了钱袋子。这雨一停,家里就大概要着人去把李强接回来。前几日李强出事的时候她一文钱也没带,若是这时再不表示表示,肯定又是来自何氏和李武的双方数落。反正现在送出去多少以后还得还回来,余氏心里也就不那么心疼了。
一想到文氏又去“讹”了人家一百两,余氏心里又觉得不公平,人家动动嘴皮子就百来两的银子进账,还瞧得上她这点银子?又不会分给她一个子,凭什么还给文氏这么多,再说了他们在镇上难道她家当家的还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就是送饭也要钱啊,又搭人工又费钱的,给多了!余氏又抓了一个银角子放进了钱袋子,再扎紧口袋,将钱袋子又放回原来的位置,将被褥铺平。
余氏躺了下来,双手交叉平放在腹部,也没搭被子就躺在那里想事情。想到何氏被救的事情,余氏猛的坐起来,这救命恩人不就是那撞人凶手吗?还是杨柳的远房表哥,艾玛,这李强两口子回来肯定又是一场大戏了。余氏估计那一百两也难保住了,想到这里,余氏乐得直想拍巴掌。
“这里应该这么挑。”小何氏低着头,声音柔和,认真的指导巧巧绣花。
巧巧点头嗯了一声,却不想一针扎下去戳到手指,血冒了出来,她连忙放进口里。
小何氏叹息一声,将手中的绣棚放了下来,问道:“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相处了两三天,小何氏发觉巧巧乖巧懂事,便起了教她绣花的心思。巧巧也的确也几分天赋,学得很快,但像这么粗心的扎到手指还是第一次,肯定是心里兜了心事。
巧巧的睫毛扑闪了一下,顿了顿:“我在想爹娘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就算对她再好也跟自己亲不起来。小何氏心里有些泛酸,忍着酸意道:“等雨停了就差不多该接回来了。”
巧巧没有说话,但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气。小何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巧巧不恨你母亲吗?”RS
书迷楼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收藏书迷楼(.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