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黄金罗盘(1 / 1)

艾丽卡刚醒来的时候身体状态还好,香克斯本来是想找个吊床出来自己用的,结果从仓库出来就看到她躺在那皱眉头,他一想:到早饭点了,这是饿的?

结果那女人脸色苍白的问他:“你想杀了我吗?”

香克斯茫然的摇头。

她接着问:“泄愤,拷问,或者折磨?”

红发特别爽朗的就笑了:“要折磨把你扔海里不就行了?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大概就是眼见着自己被海鱼一点一点啃食干净吧?”

艾丽卡似乎觉得也对,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他:“那你这里有稍微柔软点的东西吗?这床硌着我了。”

香克斯哭笑不得的点头:“可以啊。”

因为最开始的印象里就有【很娇气的公主】这一条,香克斯还算适应良好,打开柜子准备再扯一床毯子出来。

艾丽卡的眼睛半阖着眼睛瞟了下他手边:“有再软点的吗?”

“你还……真任性啊。”

最后香克斯又抽了条毯子出来,走到床边准备准备把她拉起来,还在嘟囔着:“这条毯子给你了,我今晚只能穿着外套睡觉了啊,想到你很娇气,没想到这么娇——”

时间静了那么一刹那。

“不至于吧?”

香克斯那一瞬间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他不过是拉了一下手腕而已,又没有拿出砸海王类的力气,但是他掌心环着的那只手腕,却飞速的蔓延出了一片血红色,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紫,最后成了一块看起来格外吓人的於肿创伤。

香克斯瞳孔一颤,最后若无其事的松了手,然后试探着用拇指按了按她的手背。

青紫色的指印在三秒钟之内飞速出现,被按了一下的人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扫了他下,艰难的抬了抬脸:“不用试了,就是这样。”

居高临下的角度可以看的很清楚:她压住自己手背那一面的脸颊,出现了密集的血点,手背上也是一片又一片的红血丝。

“不是……”

“今天早上捞你起来的时候,”香克斯舔了舔唇角:“貌似还不是这样的?”

这种连自身重力挤压都会皮下出血的状态,也太……

时间又一次静止了。

半晌,艾丽卡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是吗。”

“嗯!”

香克斯简直想给她比划一下,但是下一秒,又看到她衣袖边上蔓延而出的淤青,紫的都有些发黑了,瞬间想到她刚才撑起来抬头的那个动作——她只是用点劲撑着床板……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这也相互的太可怕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香克斯期盼的眼神下又喘了口气,说:“是吗。”

“……你生气了?”

“没有。”

艾丽卡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刚才昏了一下,这会儿醒了。”

红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手腕,最后表情微妙的问:“你刚才是疼晕了?”

灯光下,那女人慢悠悠的动了动眼睫。

停了一会儿,她开口反驳:“饿晕的,刚才给我疼醒了。”

香克斯站在床边看了半天。最后回了一句“是吗”。

——他发现无话可说的时候,这真的是个特别好用的词!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香克斯本来还想说将就一晚上吧,但总觉得她的身体状况太可怕了,就这么放着也不行。

脸压在手背上的重量都血管破裂了,现在整个人摊在硬板床上——那背上的痕迹还能看吗?!

“还行吧。”

艾丽卡“听”到了一股微妙的抓狂,淡定的动了动肩膀:“皮下出血的痕迹不会很重,你衣服还挺软的,就是没铺平、褶皱太多了,硌到的地方可能会严重点。”

所谓的疼痛期,可不单只是干疼,人造恶魔果实是完全改造了她的身体,而当果实的力量进入休眠的时候,支撑身体的力量自然就会消失,说句一碰就碎不算夸张。

一般情况下,虚弱期她只会呆在安全的地方,玛丽乔亚和蓝尾雀号上都有整套的装备,绝对柔软的寝具、可以在最大限度上保证她躺在上面的时候,背后不会完全青紫一片,而盖在身上的东西也足够轻薄,既保暖也不会耽误她呼吸。

灯火慢慢暗了下来,耳边的海浪声越来越清晰,香克斯站在床边,眼神忽明忽暗的看着艾丽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饿的话,我给你搞点吃的?”

“不用,我吃不下去。”

“哦。”

天将将亮起来的时候,红发在船舱的底层翻了一大堆东西出来,这些大都是他们的战利品,还有闲着没事抓的猎物那里来的,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到了第二天,艾丽卡的精神好了一些,就开始观察起这艘海贼船来。

雷德佛斯号是单桅帆船,红发船上的人也不多,甲板上一片安静,班•贝克曼送早餐进船长室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到她很安静、甚至可以说非常淡定的,透过窗户在看海鸥捕鱼。

“你抽烟啊……”

她抽了抽鼻子:“抽烟就离我远一点吧。”

“喂!”

艾丽卡摇头,很缓慢的说:“我现在很脆弱,鼻粘膜也会变得很敏感,哪怕一点点烟味,我也会打喷嚏的。”

这话刚说完,香克斯也从外立面进来了,除了烟味,他还一身的酒气。

——大清早的就喝酒,这群海贼还是想的太开啊!

“你要打喷嚏?那——”

“阿嚏!”

话还没说完,某人轻轻动了动,打了个观感上十分清秀的喷嚏。

然后平气,淡定的缓了缓,张嘴吐了口血。

她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吐血了!?

一波没完又是一波,艾丽卡表情很严肃的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张嘴吐出一口血来,虽然脸色苍白,但从下巴到脖子都是一片血红。

大概一刻钟左右,她向后靠了靠,用眼神示意他们没事了。

“给我条手帕,擦嘴。”

香克斯本来想掏自己的,怕味道又让她打喷嚏,贝克曼一脸【这也是厉害了】的表情,把餐盘上那块餐布递给了她。

艾丽卡淡定的擦血。

“没事的,”她解释了一下:“和皮下出血一样,现阶段我的内脏也是这个强度,喷嚏动静太大,心肺出血而已。”

“是吗……”

“那……能吃东西吗?”

艾丽卡王餐盘里扫了一眼,鱼肉占了大部分,还有汤和面包,但还是太硬了。

“不能。”

“嚼的时候牙疼,咽的时候食道会受伤,吃到肚子里的话……大概胃出血吧。”

她很自然的安慰了一下被震惊到的两个大男人:“没事,我喝水就行了。”

“嗯,”贝克曼端着盘子又站起来,考虑了下,说:“我给你额外放点糖。”

“盐也来点吧。”

艾丽卡点了点头:“谢谢啊。”

本来对待海军应该是残酷一点的——哪怕是个长得好看的海军姑娘,哪怕人是船长捞起来的——但此时此刻,贝克曼居然有点无言以对。

这也……太脆了……

那天中午,艾丽卡的食物就是一杯糖盐水。

香克斯现阶段对她还十分好奇,神态如同围观某种珍稀动物,看着她一口一口按频率喝水,最后伸手接过了杯子,开始喂她喝水。

——因为捏着水杯的力道,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出现淤青了。

香克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稀奇的感觉比较重,看她安静的随着他的动作喝水,总觉得……这位貌似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厌恶海贼啊!

“因为我认识你。”

这句话让香克斯有点意外,他特别好奇的往前凑了凑:“知道我?”

“红发香克斯,杀人,海上劫掠,撞击他人海船,持枪射击。”

艾丽卡心平气和的看了看他:“你还算有名,所以做的每一件事海军那里都有资料保存,我早年准备对罗杰海贼团赶尽杀绝的时候,有把你列入泄愤名单。”

香克斯倒是坦荡:“真的吗?不过我们好像没有被刻意追击过啊。”

“都说了是想泄愤的时候,”艾丽卡从容不迫的咽下最后一口水,眼神凉凉的看着他:“冷静下来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香克斯更好奇了,也没觉得人家想杀他有什么不对,只是兴致勃勃的又往前蹭了一点:“所以放过我了?我是十恶不赦的海贼哦!”

艾丽卡闭着眼睛顿了一会儿,慢悠悠的抬了抬手,看着眼前这张脸,和脸上故意露出的神态,做了个类似于微笑的表情。

“我对美人一向比较宽容。”

她轻飘飘的一眼扫过去,香克斯刻意离得很近的那点距离反倒被显得很奇怪:“长得好看、我看得顺眼,自然放过你。”

此时,红发的重点在于:“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哦,那是骗你的。”

艾丽卡百无聊赖的翻了下眼皮,咳嗽了两声,又吐了几口血:“刚才疼的有点厉害,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香克斯:……

没管对方的表情如何,艾丽卡吐完了血,继续说:“红发海贼团的所有作恶对象都是海贼,海贼不受任何司法保护,普通人有自卫或主动攻击海贼的自由,杀海贼者,无罪。”

香克斯并不清楚海军的条例到底是怎么算的,贝克曼说不定知道,但他这会儿也没在,红发听到这个答案其实是有点意外的:“通缉令都发了,我居然是无罪的?”

【海贼即原罪】

近几年来世界政府的宣传语就是这个,下了海,就等于放弃了自由民的身份,到了海上,即定义为有罪,之后一切都看运气了——被杀或是活下来。

如果被当做奴隶抓住进行贩卖那也是合法的,如果被海军抓住,又能提出上诉进行无罪辩护的,那还能到司法岛走一趟。

运气好了,是可以回到家乡的。

所以:“你杀了他无罪,别人杀了你,同样无罪。”

艾丽卡轻描淡写的说:“狗咬狗罢了,谁比谁好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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