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事重重的回到文渊阁,三人柄退内阁中书舍人等闲杂人等。
“两位大人,皇上恐怕不认可本官的意见啊,降爵已经是不小的惩处了,这可如何是好!”,李国普忧心忡忡的说道。
“哎,依本官看,皇上对宗藩不满久矣,此次秦王之事皇上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仅仅是降低爵位看来并不能让皇上满意。这件事情恐怕是难了,若是皇上真的对秦王动手,朝野必然汹涌,诸位,咱们还是做好准备吧。”,黄立极一脸忧愁。
“两位大人,这秦王府如此作恶,难道当年朝廷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处理吗?”,孙承宗开口询问。
黄立极两人对视一眼,“孙大人,你久不在朝堂,不知当时情形啊。秦王朱樉一脉是太祖皇帝册封的大明第一任亲王,意义非凡,万万不可轻动。
天启三年时朝廷外有辽东局势和西南之乱,内有阉党、东林党争斗不休,朝廷实在是经历不够,无暇处理这位地位崇高地藩王之事。
更何况我大明还没有藩王因为抢夺土地而被治大罪的先例。
是故先帝念及宗亲之情,仅仅对秦王申斥一番。”,黄立极悠悠地给孙承宗解释。
孙承宗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当时他还在辽东,对朝廷当时的事情不太了解。
众人也不再说活,开始进行各自的准备,虽说三人应共进退,其实大家各有各的想法,甚至对于这件事各自的利益也有不同,人皆有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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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数日,三人惊讶的发现,朝野风平浪静,仿佛秦王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当然对于其他官员来说,仍然提心吊胆,每天都有某某省某某府的某某官员被抓进大牢的消息传到京城。
郑三俊很是兴奋的进入自己的房间,打量着手中的册子。
当初在朱由检的要求下,在刑部尚书郑三俊的狂喜下,各地的大牢在这次行动中全部被划归邢部管辖,包括各地的衙役。
郑三俊在得到朱由检的通知时,他简直就是欣喜若狂。
原本刑部在六部中的排名倒数第二,仅仅比工部略强一点。然而,皇上登基以来极为重视工部,各项工程源源不断,尤其是现在的移民、筑城事务,都是工部的事情,现在刑部几乎被朝野忽略,郑三俊可是非常着急。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还是以前所有刑部尚书都忽略的、没有想到的一方面,全国各省、府、州、县的大牢、衙役。作为执掌全国刑罚的刑部掌握这些东西难道不是顺理成章吗?
一想到这些全部都归刑部管理,刑部将直接进入地方,刑部的权势将大增,他将成为千年来权势最大的的刑部尚书,他就浑身颤抖,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暂时的,但是他要将它变为现实,他要让皇上看到刑部能够管理好这些,让皇上看到现在全国各地的大牢、衙役到底有多么的黑暗。只有这样,皇上才会将这些东西交给刑部管理。
于是此次京察前往各地的刑部官员是最多的,郑三俊对他们严格要求了他们此行的最大任务:揪出各地大牢、捕快之中的恶徒,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放过一个,还大明子民们一个朗朗乾坤。
经过一个多月的摸底调查,二十天前他们统一行动了。
结果刚刚送到郑三俊的手中,别的地方他还不清楚,但是京城、北直隶的整顿是他亲自指挥的,摸查结果触目惊心,各地将进行一半的衙役都有问题,只是问题或大或小。这一半之中需要抓捕论罪的又占一半。
他打开手中的这份统计结果,大明一共一千四百二十七个县,一个县所有衙役在编加上不在编的近百人,共十四万余人,存在问题的近六万人,有简单过错应当被罚俸的有一半近两万人,需要直接辞退的有三万余人,有重大过错应当被流放的有五千余人,按罪当处死的高达三千五百九十八人。
这个表格清清楚楚,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郑三俊此时也是心中颤抖,怎会这么多?有六万人要被处理,这是多么大的案子啊,三千余人将被处死,郑三俊此时有些害怕,想要退缩了,真要是处理了,自己以后的名声恐怕是要完了。
不过一想到这些小吏,有的连小吏都不是的人,竟然如此压迫百姓,比县令还残忍、可怕,简直是猖狂至极。而且现在这些有大罪的人已经被各地的刑部官员给关押起来了,各地的老百姓们已经在欢呼、在庆祝了,自己已经无法再退缩了。
这是自己将自己逼到这份上了啊!
他咬咬牙,带着这份册子走出刑部衙门,直奔皇宫而去。
朱由检这个时候正带着周皇后在晒太阳,在这冬日里难得有这样无风且太阳高悬的好天气,况且朝廷并无大事,朱由检相当轻闲。于是他就叫来周皇后聊聊天,夫妻之间还是需要一些交流的,在阳光下格外的温暖。
周皇后静静的靠在朱由检的肩膀上,心中感觉一阵温馨,皇上没有变,还和当初的信王一样。
看着朱由检喝茶时的侧颜,在阳光照耀下,似乎带着光,周皇后露出甜甜的笑容。
“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朱由检微笑道。
“哪里有啊,只是好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现在这样真好啊。”,周皇后轻声说道。
“小傻瓜!”,朱由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拿起她的柔荑,在阳光下,她的手指显得晶莹剔透,让人不自禁的想要把玩,甚至还想亲吻一番,还好朱由检忍住了冲动。
旁边侍奉的王承恩数位太监、宫女早就远离这边,以免打扰了这帝后情深的一幕。
时间缓缓流动,良久之后。
王承恩走向朱由检道:“皇上,刑部尚书郑大人求见皇上!”。
周皇后连忙起身:“皇上,臣妾告退!”
朱由检点点头,郑三俊这次过来是什么事情朱由检还是清楚的,看开朕这位一直严格依法处理案件的刑部尚书被吓到了啊!
“让他过来吧,朕就在这里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