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没有人道地屠杀持续了好几个时辰。面对禁阵召唤而来的超常识生命体,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结果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大陆将士失去了统帅者,只不过是一批散兵,在时间地推移下越来越少,直到几乎完全消失,屠杀才终于落下帷幕。
最终,大约十三万五千人死去。
整个分坦域就只剩下笛影一个活人。他站在高空,俯视着所有尸体,不知是喜还是愁。“背上了十几万条人命吗?这罪孽还真是沉重啊!也许报应很快就会来了……”笛影低声念到。
他的目的绝不是杀人,只有疯子才会为了杀人而杀人。只是想要继续前进,他必须杀人,否则永远无法到达那梦幻的彼岸。无论选取什么方法前进,都会需要必要的罪恶来清除阻碍,所以以最小地牺牲来达成目的才是最佳策略。
笛影并不喜欢杀人,可是也不排斥以杀人的方式来排除前进时遇到的问题。
凶神完成任务,很快就自动消失了,在场只剩下笛影一个称得上生命体,植被和其他人都死了。在凶神蛮狠地攻击中,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笛影缓缓落到地面上,脚底突然一滑,他的身体晃了晃,急忙调整步伐才得以稳住。
“咳咳……”笛影捂住嘴,咳嗽几声。将手移开后,手心已粘上了一丝鲜血。
毒神死手带来的伤害越来越明显了。他的修为提高后,便能够清楚地察觉到体内的诅咒之力的状态了,此次更是感觉到它增加到了一个恐怖的范围内。终于,他的身体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症状。
“必须抓紧时间了!”笛影道。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而身体已经开始恶化,不得不和死神争抢时间。
在这分坦域,他的工作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只是等待渊习故带人来接收分坦域。
多天前,笛影向渊习故他们说出的“狂妄”计划宣告成功,也许渊习故他们一开始都也没有相信会真的成功,只不过是抱着尝试的态度去做这件事的。
笛影的身体倒是没有受多大的外伤,一切损伤皆来自毒神死手,即便之前面对着数千人地围攻,身体也甚至没有被击中一下。他就地盘坐起来,运转起功传,以高深修为强行压制住了诅咒之力。
黑气如雾般升腾起来,萦绕在笛影身旁一圈,他的身体渐渐被这种黑气治疗。
慢慢的,他开始减小对外界地感知。必须专心地吐息才有可能疗伤,这本就是一件不可分心的事。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了一丝希望的动静,不知是不是因为位于笛影的视觉死角,没被发现。
仔细看去,才能发现那尸堆中,还有两个活人,只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正是林语舞和小统领!
二人在被笛影从防御网后方击落后,重伤垂死,根本无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作用。二人的综合能力是全军中最好的,也许就是因此才幸免于难。
二人一直躲在尸堆之中。看着同胞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听着同胞们一次又一次地悲嚎,真是一种煎熬。其间,他们差点忍不住冲出去和笛影死拼了。哪怕躲过一劫,他们也没有庆幸。这不是神地恩赐,而是惩罚——惩罚二人对下属丧命无动于衷,惩罚二人把将士们带入圈套。沉重的精神负担压在他们心口,哪怕已经在战场上习惯了杀戮和死亡,此刻还是无法释然。
现在,他们不得不承认,是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也许从一开始就被压制得毫反抗之力,哪怕是在那些看似要获得胜利时的假象中。
鲜血无数次地溅到二人脸上,又顺着他们的脸颊落下,宛如泪水一样。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悲楚!
刚才地屠杀中,这片战场上没有治疗伤兵一说,四周都被光幕围着,中央又是凶神在发狂,受了伤也就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一步,不可能有人分出时间来给伤员疗伤。林语舞和小统领从某种意义来说做出了最正确选择,抛弃“统领”这身份,只顾保命,结果为整个军团地重生留下了希望。相比于受重伤,依然扛起职责,然后全军覆没要好得多。
“他在疗伤,我们快点离开吧!”小统领轻手轻脚地走到林语舞身旁说到。
林语舞压低声音说道:“好!往西南方向走。”
又是轻手轻脚地,两人渐渐远离分坦域的正中央,不敢弄出一点声响,不然让那正在疗伤的异族人发现了,就……没人敢质疑他敢狠下杀手。
林语舞和小统领受了不轻的伤,移动身体非常艰难,腿每次抬起来,都会牵动身体上的巨大伤口。血无情地逃出两人的身体。两人行过之地,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们很走运,直到离开分坦域,都没有任何人追过来。
“哇……”一抵达相对安全的区域,林语舞就吐出一口血。之前强撑伤体,展开无声地逃亡,血早就在胸口翻涌了。
“大统领?你没事吧?”小统领问道。
林语舞摇摇头,随即看了看身后的分坦域。此时已看不到笛影了,距他已非常远。她在心中低语: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我们该去哪儿呢?我们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是无法动用真气了,遇到任何敌人都……”小统领道。营地已被夺,他们无处可去。
“继续往西南方向走!”林语舞没有犹豫地说到,言语中似乎还包含着一些私人情绪。
“西南方向?那里……哦!对了,那里是林轩大统领的守地。林轩大统领在军中极具盛名,部下又被称为新时代长胜之军,守地坚如磐石,一定能够收容我们。”小统领道。
林语舞不表态度,收回望向分坦域的视线,转而看向西南方向。
“可接下来地逃亡就辛苦了。我们暂时无法动用真气,却处在分坦域边缘地带,到底能不能成功到达林轩大统领的守地呢?”小统领露出愁容。
林语舞的守地是以六大驻地为直径的一个扇型区域,往北是异族,往后是一个她不熟悉的人的守地。“现在我军主力已经被消灭,大溪谷和分坦域相继失守,剩下的四个驻地,没有多少守军,想必很快就会被攻破,我们只能往西南方向走。”分坦域在六大驻地中,位于最中央,两人现在还处于最危险的区域。也许朝向西南方向的逃亡之路是一条非常危险的路,行去,一定非常漫长。分坦域距林轩守地非常远,对于暂时无法使用真气的二人来说,则更是犹如天堑般无法跨越……
唯一能守护二人的,大概只有运气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将伤口包扎起来,然后带着失意、屈辱、不甘……踏上了那条漫长的逃亡之路。
他们的运气在这一刻又体现了出来,仿佛是神在帮助他们。
危险与他们擦身而过。
他们前脚刚走,渊习故就带着军队来接收分坦域了。
笛影远远感知到了无法忽视的巨大能量波动,当即停止盘坐疗伤,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等待渊习故到来。
天空中,密集却有序的黑点陆续划过,如蝠群似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进入了分坦域,并一眼看到了位于干尸和普通尸体组成的尸坑正中央的笛影。偌大的区域唯有笛影一个活人,也只有他还能移动,渊习故想找到他很简单。
“渊习故大统领,你这么快就来了啊。这边的战斗才刚刚结束呀!你难道是在结束大溪谷那边的战斗后,就立即赶过来了?想帮忙?”笛影道。这一席话既像是在讽刺渊习故,又像是在感谢渊习故。
渊习故没有在意这句话,一言不发地走到笛影身旁,看了看周围数不清的尸体。
这都是笛影一个人做到的吗?渊习故忍住惊颤,瞥了笛影一眼。
“众将士听令,一队将分坦域各大出入口和防御要地接管,二队将尸体处理干净……”渊习故下达命令。
异族将士们齐道:“是”然后有序地行动起来,不慌不乱的完成不同的任务。
这时,渊习故得了一点空闲,又将注意力放到笛影身上,说道:“我们该谢谢你!异族人全族都该谢谢你!我代替所有人,在此向你道谢。有劳了!”渊习故放下身份,郑重地弯下腰,将每个字的音调都提到最高,说完整句话。
笛影却没有去扶他,也没有让渊习故直起腰,只淡淡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向我行礼比较好,大统领是不需要向地位没自己高的人行礼的。好好看看你的手下们吧!”
渊习故下意识地看了周围的将士们,发现他们的行动虽未停下,但瞳孔中都写着惊讶。
“他们需要一个‘支撑者’,而这个‘支撑者’必须是无上的,让人心生向往的领袖。领袖绝不能低头,不然会给其他将士一种不好地暗示。若是他们觉得位于心中最高处的光辉比不上其他人,接下来你可就管不住他们了。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能让步,必须保证绝对威信。所有任人宰割的羔羊都是在细微让步的累加中出现的。”笛影道。“所谓领袖,就是这么一种存在。就好比王,永远不能低头,永远不能认错,只有这样才能成为‘支撑者’。这样的一个存在可以犯错,甚至可以一直犯错,但时时刻刻都必须展现出傲人的无上姿态。”
渊习故有些错愕,没有理解笛影的话,但还是直起了腰。“我觉得你受得起这一声道谢。你知道你做的事意味着什么吗?此战中,林语舞的主力军都被消灭了。她所有守地很快就会被我族夺回去,这块土地的面积可是相当于我族剩余土地的三分之一啊!而且更重要的是,此战无论对于族人,还是对于大陆人来说,心理都会受到巨大影响。大陆的锐气将受挫,而族人将会从绝望中爬起来。此次胜利很快就会传回皇殿。可以预想到,它甚至会称为异族人的精神支撑。”
“那只是因为你们太没用了。我没有依靠运气,也没有奢望奇迹。按照合适的战术行动,自然可以走到了这一步。那些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人,只是因为他们的计划太低级了而已。所谓计划,就是要考虑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然后制定出来的东西。”笛影道。
渊习故突然遥看了南边的天际一眼。边荒的边界线就在那个地方,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感觉到族人也许会重新回到那一边。“此战对于全局来说,也许依然是微不足道的,但……”他的视线定在了远方,天和地的交界处射过来一道光线。
“大陆还是掌控着绝对的优势,林语舞的守地在边荒被夺去全部领土中,其实算不得什么,接下来还有得忙。”笛影道。
“长期以来,族人都生活在大陆人带来的巨大压力中,抬不起头,心中不自觉产生了‘不可能胜利的’这种消极的想法,心理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消极爆炸性地蔓延开来。所有将士在内,都有了这种想法,战斗力远不如正常状态,士气一落千丈。渐渐的,我们离胜利越来越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完全无法在战场上取得胜利了。现在想想,我突然发现,在我作为统领的时期,几乎没有考虑过胜利的可能性,一直想着怎么打成平局,怎么拖延全族被灭的期限。越这么想,就越远离胜利之门。族人也一蹶不振。我们太需要一次胜利来唤醒族人了。”渊习故道。他每一次发声都带着悲恸的语调,幽幽的惆怅延续到了天的尽头。
“有一件事,我得问一问你。”渊习故突然收起惆怅说到。他心中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似乎打算一开始就问一问笛影的,但一直憋到现在,才真正问出来。“你到底经历过多少战争?跨越过多少战场?经验多到让我这驻守边荒几百年的人都汗颜。我为何一直没有听说过你?你的年纪也……”
笛影嘴角微微一翘,说道:“这是我第一次涉足战场,第一次参与战争。对于你这种身经百战的将帅而言,我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
渊习故一愣,随后又笑了。“嘿嘿嘿嘿……这个谎话也太假了。你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参与战争?能这么熟练地运用战术,几乎考虑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变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你难道还不信任我?”
“哈哈哈哈……”笛影也笑了起来,以大笑回敬大笑。“这就是智者和愚者的区别,前者从历史中学习,后者从经验中学习。”他回想起在林氏山庄的日子,除了赌场和酒楼,其实也经常去藏书之地。以林家的势力来考虑,藏书之地储存了多少知识,不难想象。
渊习故扯着嘴,不知该说什么。他只知道很多事情,必须亲身经历才能知晓解决方法,不亲临战场是无法掌握战场的规律的。对他笛影有了一丝戒心,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在你第一次说出整个计划的时候,我其实认为它充满漏洞。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有着很明显的不足,以林语舞的眼力,应该能够看出来才对。”
“是吗?我并不这样认为。林语舞身处其中,心理必受影响,无法冷静思考。她思考的节奏早就被不断出现的巨大状况打乱了,一定会慌,而那个时候,就是她走上‘输之途’的第一步。人在慌乱的时候,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懂得下棋的人都明白,当‘双車’突然被吃了,心中会有多慌乱。棋盘上即便出现了胜机,也看不见了。”笛影道。他又看了看刚刚到手的分坦域,仿佛也在享受胜利的成果,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曾经在某本书皮发黄的书上看到过一篇文章。它讲述了世界有多么不完美。世界上什么都不完美,充满漏洞。时间、空间……这些看似无可撼动的东西其实也有着还没有人发现的漏洞。就更不用说人类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漏洞的载体,所以由人类想出的计划也一定充满漏洞。一样东西,一个计划,在诞生之初,漏洞也就随之出现了。世上任何事都无百分之百一说,就算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时空也有着漏洞可钻。比起接近于完美的计划,还不如一个充满漏洞,但漏洞却很难被看到的计划。”
“是吗?”渊习故怅然说到。他跟着笛影四处看了看,却没有从中捕捉到特殊的东西。
接下来,两人一起站在那个显眼的地方,陷入了一种叫做“沉默”的东西之中。像是觉得有些尴尬,渊习故的神色一直表现出很奇怪东西。
渊习故也许还准备说什么话,所以才一直站在这里,但内容一定不怎么美好,所以才羞于开口。
军队忙碌的声音很好掩饰住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搬运东西的声音,军官的大喝声,战士四处行走的声音,盔甲碰撞的声音……然而如此复杂的声音进入二人的耳朵后,却没被二人的意识注意到。两人一直在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直到接管分坦域的行动接近尾声。渊习故终于在心中做好决定,于是向笛影开口说道:“我能——”
然而渊习故刚说出两个字,笛影却开口打断了他的言语。“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憋了半天的话了吗?你也太不像样子了!也许在别人眼中,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将帅,毕竟没了你,异族不可能撑到现在。你建立了很多奇功,就连异族现在布出的坚固的三角防御阵势也是你想出来的。可是你现在地犹豫,也太不和你的身份了。说吧!”
渊习故一愣。他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漏出了马脚,竟是被笛影直接道了出来。“那我便直言了。现在分坦域和大溪谷已被夺回来,而且夺回剩下的四大领地也是不日之期,想来不会有什么异变了。你将控兵符还给我吧!”
在计划定下的那一天,笛影从渊习故手中借来了控兵符,方才调动了数千异族将士,不然没人会听笛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的话。
笛影道:“控兵符吗?”笛影从怀中拿出一块掌心大小,曾白色玉状的石块。石块上刻着“兵”字,磅礴大气。这也就是笛影口中的控兵符了。它由寒玉与其他坚固的灵物熔炼制成,和令牌是一样的形状,但边缘圆滑,握起来十分舒适,又融入了皇族人独特的真气,无法作假。
笛影接着说道:“你我都清楚,在这个修者的世界中,信息传递并非难事。这控兵符从很大程度上来说只是摆设,只作为身份权利的象征而存在,即便一提起它来,将士必须绝对尊敬。若是战事来临,必须由将帅亲自出面,才能调动主力大军,控兵符充其量也不过能调动一支小队而已——”说到这里,笛影突然停了下来,将后面的半句话咽入肚子。
控兵符再加上渊习故的口谕,终于让笛影在本次战争中,得以调动数千人的部队,不过控兵符实际上的作用并不大,不要说调动十万主力大军了,如没有渊习故口谕,笛影都不可能在本次战争中调动那数千人。然而,即便是这样一块石头,渊习故也要收回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我果然还是外人吗?”笛影道。他突然冒出来,即便表明也是异族人,即便带来如此大的利益,等到战事结束后,依然……
“是!你虽然是众多族人中的一员,但不是军队中的一员,连军队中的普通战士都算不上。我不记得允许你加入军队,那么掌握军队里的权利,你也是不应该有的。”既然已经说破了,渊习故索性沿着这条路走了下去。
“那我现在申请加入军队呢?以我带来的功,会升几次职位?”笛影轻蔑地说到。
“我不会允许你加入军队。”渊习故决然说到。没有任何婉转的余地,绝不后退半步,他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
现在,异族人明明巴不得军队中多一个有实力的人。那些强行征集士兵的行为说明了一切,然而渊习故却拒绝笛影加入军队,这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笛影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一个,本次决定无关异族,是渊习故由于个人原因,而做出的决定。
笛影仔细想了想,很快明白了渊习故的某种顾虑,但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接着渊习故的话说了下去。“你千万不要反悔!”同时,笛影像是预见到了什么事情一样,露出成迷的笑容。
“我不会后悔!”渊习故露出决然的表情,完全没有悔意。同时,他对自己的内心说:绝对不会让你加入军队的,哪怕你的功再大,哪怕全族也许会因为你加入而走向拥有希望的明天。我没有错!绝没有错!如让你加入军队了,要不了多长时间,大统领的位置会被你夺走的吧!这我绝不允许!这个位置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笛影瞥了他的眼球一眼,像是看出了什么,又露出一个成迷的笑容。他说道:“我给族人帮了这么大的忙,结果还是徒做嫁衣吗?这下功会全被你接收,渊砂总统领一定会好好奖赏你吧!”
“你无需多言,还是尽快离开得好。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加入军队。”渊习故道。他在笛影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若是让笛影加入军队,他享有某项的权利也就……
笛影没有选择冲动行事,因为他知道即便由着愤怒驱使身体大闹一场,也无济于事。他说道:“想在战场上生存下去,修为再怎么高也没用,双拳不敌四手,必须加入交战中的某一股势力,才能活下去。我在这里无依无靠,你让我离开就等于杀了我。”即便笛影有着如今的修为,想独立在战场上生活下去,也是非常艰难的。
“这与我无关。”渊习故无情地说到。
“本次作战即将结束,我已经失去了价值,留下只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对吗?”笛影道。
渊习故直言道:“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的。”
“哈哈哈哈……”像是疯了一样,笛影突然大笑起来。就像恶人走到了尽头,发出绝望的笑声。“很好!你不愧为大统领,说一不二呀!不过就算要我走,也等我想要接下来该怎么办之后再走行吗?不知道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呢?”
“这……”渊习故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同意。渊习故绝不会允许笛影加入军队,但是该不该同意他此时提出的新的请求呢?
笛影没再说话,等着渊习故答复自己。他一直用眼睛一定盯着渊习故的眼球,仿佛看到了渊习故的心理活动变化。其实笛影知道渊习故最后一定会同意的,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人总是喜欢做出“补偿行为”。当一个人有着不得不选择拒绝的理由,但知道此事是自己有愧的情况下,心中总会产生一些变化,即便对方再怎么祈求下去,也许这个人依然会选择拒绝,但当对方提出了一些新的不重要的小请求,却会尽量满足。能知道这种心理活动,还是由于笛影才林氏山庄的藏书之地待过,而且他早已验证过许多次了。
最后,不出所料,渊习故按照笛影预想的状况点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