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身边随身‘侍’候的李妈妈,恰恰就是唐琬身边‘侍’候着的‘春’桃和‘春’燕的母亲。-www.79xs.com-
那‘春’燕爱慕赵士程由来已久,她打小就在赵士程的屋子里‘侍’候,按理,将来是要收房的。可是,赵士程一‘门’心思都在唐琬身上,莫说将丫鬟收房,正经的偏房他都不肯要。
‘春’燕无法,只得时时关注着唐琬的一举一动,唐琬稍有差错,她就要告诉李妈妈,让李妈妈在赵夫人面前适时吹吹枕边风。只是,赵夫人虽说并不多满意唐琬,但因着婚前赵士程那番话,却也并不为难唐琬,对于那些无伤大雅之事,都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那天在陆家的满月宴上,为了维护唐琬,赵士程竟说出那样的话来,这才动摇了赵夫人。
紧接着李妈妈又撺掇赵夫人给赵士程纳妾,这妾室进了‘门’,往后丫鬟收房的事儿也就好说了。
只是,哪曾想,赵士程态度竟是那般强硬,赵夫人将将同唐琬提了纳妾的事儿,唐琬尚且拿不定主意,眼瞧着兴许会应下也未可知,可是他呢?
他心里眼里就只有唐琬一人,甚至曾当众说不在意子嗣之事,就连赵夫人的话亦是不当回事,得知赵夫人意‘欲’给他纳妾,更是红了脸,当即就推拒了,还言明一生只要唐琬一人。
再后来,唐琬有了身孕。
唐琬命里无子的谣言不攻自破,赵夫人自此不再提让赵士程纳妾的事,赵士程更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唐琬身上,阖府上下都心知肚明,唐琬的位置是再无人能撼动了。
可是,‘春’燕哪能就此收心,她恋了赵士程这许多年,她怎可能甘心就这么算了?
若说以前她对唐琬是嫉妒,嫉妒她能得赵士程倾心相待,到如今,便化作了仇恨。她自知身份卑微,她从不曾想过独占赵士程,她所想的,不过是成为他的‘侍’妾,能长久的陪伴左右,仅此而已。
可是,唐琬却生生让她的美梦破碎了。赵士程满心满眼都是她,先前她不曾怀孕,她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可而今,命中无子的流言不攻自破,没了子嗣的顾虑,赵士程更是不会多看任何人一眼了。
仇恨的种子开始在‘春’燕心中生根萌芽,并迅速的茁壮成长,呈参天之势。她已然再没了怕处,只想着打破僵局。她寻思着要是能让唐琬没了孩子就好了,最好是一尸两命,这样,她才能又有机会,靠近她心中所想。
然而自打唐琬有孕起,她身边就时常‘侍’候着四五个丫鬟,如此众星拱月的,‘春’燕即便是有那恶毒心思,却也压根就无从下手。
毕竟,她还想着能得到赵士程的亲睐,她并不想把自己给搭进去,白白的为他人作嫁衣裳。他们家公子,这样的美好,可不止她一个人惦记。
至于唐琬,夏日里,暑气重,本就让人心里头燥的慌,加之她又在孕期,愈发受,不住这闷热,可这有了身子的人,也不能贪嘴吃多了凉的东西,故而,她便只能日日往那“闲情小筑”跑,最爱的就是凭栏远眺那湖里亭亭‘玉’立的灼灼莲‘花’。
莲子有清心之效,莲‘花’的香气亦是清新宜人,她时常会觉得,闻着那‘花’儿的清香,整个人就都舒畅了不少。
一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唐琬又在“闲情小筑”凭栏远眺,纳凉赏‘花’。
一旁的小几上,满满当当的摆着许多新鲜瓜果,边上还有几碟唐琬喜欢的糕点,并一罐酸梅子,身侧三四个丫鬟打扇的打扇,剥果皮的剥果皮,不远处,丝雨更是端了碗补身子的汤‘药’小心翼翼的走了来。
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丝雨将将来到唐琬身后,要劝她喝汤时,不知打哪儿蹿出来一只虎纹大‘花’猫,龇牙咧嘴的就朝唐琬扑了过来。
唐琬面朝着外面,毫无所觉,丝雨亦是猝不及防,惊慌失措的把汤都给洒了,索‘性’秋夕心思灵泛,眼疾手快,猛地一个大跨步,挡在了唐琬身前。
唐琬是没什么大碍,不过冲撞了,受了些惊吓,秋夕却被那猫儿挠了一手的血,就连脸上都被挠出了几条刮痕,还有丝雨手里那汤‘药’也是悉数洒在了她身上。
那猫儿撒泼纠缠了几下就走了,余下的丫鬟们却惶惶的‘乱’了阵脚。还是秋夕清明,忍着身上的疼痛,镇定的要让人将唐琬扶回屋去,同时不忘吩咐人去请个大夫,以防万一还是得给唐琬好好瞧瞧。顺带的再去把赵士程寻回来。
赵士程早有‘交’代,但凡事关唐琬,那么事无巨细的都要给他汇报,此时他虽不在府中,但少不得还是要着人告知于他的。
果然,没过多久,大夫都还没请回来呢,就先见赵士程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刚一进‘门’就问唐琬在何处,等见着人了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先把人打量了个遍,见唐琬好好的站在那,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到‘床’头坐了下来,惊魂未定的问道:“可有伤着了?”
初时的不安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赵士程的这一刻,唐琬便觉得一颗心都找到了归属。
摇摇头,随手‘摸’出方帕子温柔的给赵士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唐琬小声的嗫嚅道:“我无事,秋夕挡在了我前头,受伤的是她。”
赵士程松了口气,宽厚的大掌犹有些颤抖,握住唐琬,来回摩挲着她的手背,赵士程连连感叹道:“你没事就好。”
知道他多半是吓着了,唐琬心里头有些酸酸的,伴着甜蜜,回握住赵士程,乖顺的倚靠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软软糯糯的道:“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大夫也该到了,不若,稍后让他给我瞧瞧,你就放心了。”
“肯定是要给你好好瞧瞧的。”赵士程点点头,坐了这么一会子,他也平复了下来,刚才一听人说唐琬在府里受了惊,他就二话不说放下手里头的事赶回来了,也没来得及细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会子少不得就得跟唐琬打听了。
唐琬也不瞒着,本来这种事也就没什么好瞒的。
只闷闷的道:“今日我同往常一般,在‘闲情小筑’玩赏,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冒出来只虎斑大黄猫,直愣愣的就往我身上扑了过来,我那时正背对着,也没瞧见,索‘性’秋夕那丫头眼力好,替了挡了一挡,我是没事儿,她却被那猫儿挠的血淋淋的。”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并且,她怎么也没想到秋夕会想也不想的就挡在她面前,替她遭罪。
毕竟,曾经,她对轻罗那般好,最后她却背叛了她。可是秋夕,她从来对她冷冷淡淡的,不会过分亲密,可是她却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半分犹豫都没有。说不震撼,是假的。
再加上事后,秋夕也丝毫不顾自己的伤,甚至还有条不紊的安排其他人把她送回来,又让人去请大夫,去把赵士程也找回来。
她伤的那样重,可是,她让人请大夫却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担心唐琬受了惊,会动胎气。
看着她在所有下人都惶惶不知所措的时候,镇定的把一切安排妥当,看着她明明受了伤,手上沾满了血,说起话来都疼的龇牙咧嘴的时候,唐琬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头酸酸涩涩的,‘乱’的厉害。
由着丫鬟扶着她回了屋子,才回过神来让秋夕别忙活了,安排她先在外间的软榻上躺躺,随即又让人去打了水来,给秋夕清理伤口,等大夫来了就给她好好瞧瞧。
眼瞧着秋夕的伤口清理好了,人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便让人守着秋夕,自己则怏怏的回了里间,直到赵士程回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来只虎斑大黄猫?”俊朗的剑眉拧成一团,赵士程狐疑道。
唐琬摇摇头,“子常,府里头可是有谁养了猫?”
“稍后让均礼去查查,莫要想太多,这些事儿,有我来‘操’心便好。”下巴抵着唐琬的发顶,赵士程紧了紧唐琬的腰身,语气平淡,不起‘波’澜,只是那双眸子,却透着十足的冷意。
他不信这是意外,还在自家府里,就有人敢对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下手,他绝不轻饶。
唐琬点点头,在赵士程怀里蹭了蹭,她说:“子常,大夫也该来了,我想去瞧瞧秋夕,她的伤……”
赵士程自然没有异议,在唐琬的耳根处亲了亲,随即便把她拉了起来,陪她一起去到了外间。
回来的时候,他满心满眼都只惦记着唐琬,即便经过外间,也没注意到秋夕正躺在那,此时见到她那被纱布厚厚包裹住的手,还有脸颊上挂着的几条鲜红的伤痕时,不由得瞳孔放大,心里头也是一阵绞痛。
“她这伤,可能痊愈?”低沉着嗓音,赵士程问大夫。
他并非心疼秋夕,而是想到,若非秋夕挡着,此时躺在这里的就是唐琬了,她是替唐琬受的伤。
秋夕做惯了粗活,身体底子好,可是唐琬,她娇生惯养,素来体弱,如今又有孕在身,若非秋夕挡着,他想都不敢想。
今日这一出,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刚才他还只是想着,找到了幕后之人,绝不轻饶!此时,看到躺在这的秋夕,再看看身侧魂不守舍的唐琬,他想,那幕后之人,一旦被他抓了出来,他非得将之挫骨扬灰不可!
大夫恭敬的朝赵士程拱了拱手,“这位姑娘身体底子好,这些伤都是外伤,好生养个几日,按时上‘药’喝‘药’,伤口莫要碰到水,不日便会痊愈。”顿了顿,大夫又道:“只是,这伤口有些深,十有*会留疤。”
赵士程了然的点了点头,唐琬却问:“可有什么法子能把疤痕去掉?”
‘女’孩子家家,哪有不爱美的,不说手上的,秋夕那脸上就有长长的几条伤痕,她尚且云英未嫁,若留了疤,日后可如何是好。
“这……”大夫捋了捋胡子,有些为难。
“没有吗……”唐琬有些失落,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秋夕,心里头像是哽着个什么。
这时候赵士程却适时把唐琬拢到怀里,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心,他淡淡的道:“有一种去疤‘药’,名唤‘活血生肌膏’,不知先生可有听说。”
大夫眼前一亮,“那‘活血生肌膏’是治疗伤痕的圣‘药’,若有它在,自然是不会留疤的。”
只是,那“活血生肌膏”极其贵重,有钱都不定能买到,如此贵重的东西,却要用在这么个丫鬟的身上?大夫不确定的望着赵士程,赵士程却眉头都没皱,只“哦”了一声,随即目光柔和的看着唐琬,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