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天眼见几人已经达成了共识,要一同上路,只得将心头的沮丧压下,朝一旁的唐安道:“是我等将你带来这昆仑山的,现在他们三还有事,就由我来送你回家吧。”
唐安点头:“如此便辛苦卓大哥了。”
小芸偏头望着沈燕清,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我们要回家吗?”
沈燕清则将目光看向床榻之上的左丘明:“你还是要回冥堂吗?”
“嗯,姐姐还被主上关押着,我必须回去。”左丘明心中有愧,不敢去看对方的目光。
沈燕清不死心地接着道:“回去就真是对的选择?你任务失败,回去之后和姐姐都要接受严惩。若是能拖下去,还可以再想想办法。”
“冥堂的每个任务都有期限,拖延的后果,那便是惩罚更甚。而且我尽早回去,于你也是好的,避免我们越陷越深。”
听到这话,沈燕清感到失望的同时又有些难过:“避免越陷越深?那最开始,在我对你并不了解的情况之下,你为何要靠近?你在我将自己的整颗心都交出去之后,才告诉我一切,你要我怎么办?”
气氛变得僵持,左丘明却是将眼闭上,不再说话。
在上次通过小芸帮自己主动挑明爱意而不欢而散时,沈燕清心中就已经极为难受了,而现在仍旧得不到任何想要的承诺,本该满心恨意才是,却又怎么都恨不起来。
小芸见自家小姐暗自垂泪,顿时心疼不已,直恨不得跳着脚直接蹦到床榻上去活活踩死左丘明。
沈燕清立即伸手将其拉拽住,急急劝慰,生怕虚弱的左丘明有半点闪失。
在彻底的安静下来之后,大家一一拥抱,说着祝福的话语,开始收拾行囊分别。
南易、阮天成以及阮秋烟跟随晏子归一道去往无影山脉,卓云天送唐安回家,沈燕清和小芸则是留在客栈照顾左丘明。
屋外阳光正好,众人骑马而行,在同行一段之后便分道扬镳。
阮天成再次将一头乱梳理的一丝不苟,一会面露笑意,一会却又唉声叹气,时不时还要出声朝身旁的几人问道:“你们看我现在的模样如何?是不是颇有高人风范?唉,不对不对,我现在已经是白头白胡子了,老咯,已经没有当年的英姿勃了。”
阮秋烟偏头看向矛盾不安的阮天成,劝慰道:“师父,您无需过于紧张。”
“紧张?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不紧张。”阮天成立即矢口否认。
晏子归骑行在最前方,背部挺直,带着几分飒爽,没有回头,抬手指着视野尽头的群山道:“翻过那远山,再行上两日,就到了无影山脉。”
阮天成极目眺望之下咂舌道:“所谓望山跑死马,想走到视野尽头就得花上好几日时间了。”
阮秋烟则似忍耐了良久,突地偏头看了看南易,又看了看最前方的晏子归,出声问道:“南大哥,往后的路途,你真不打算和子归姑娘结伴而行吗?她武功高强,一路上绝对能帮衬你许多。”
南易摇头:“我真没有与人结伴的打算。”
“嗯。”阮秋烟微低下头,从鼻子里挤出来一声应答。
阮天成斜倪了南易两眼:“你未曾想过婚娶?其实要我说,我家烟儿和子归姑娘就很好,你完全可以坐拥齐人之福。”
“胡说什么?!”晏子归蓦然回头,目光凛然道。
“师父,你别胡说八道。”阮秋烟也同时间地不满出声道。
阮天成嘿嘿讪笑了两声:“我就好奇,问问,问问。”
南易置若罔闻,并没有作答。
当夜深之际,众人在途中寻了一户人家歇息。
待行了两日之后,终于临近了晏子归曾遥指的那片山脉。
这一带并不是人迹罕至,有一个县,且周围还坐落着不少村落。
当暮色来临时,众人将骑行度放缓,开始下马准备寻找歇息之地。
这座县名为石方,进入其内,便见到不少人行色匆匆,似急急赶往某处。
一向爱凑热闹的阮天成立即忍不住好奇拉拽住一位行人问道:“你要赶去哪?”
那人正埋头疾步而行,被人猛然拉住,面上本是有些不耐,在见到眼前之人是位老者时,态度稍稍有些缓和道:“您应该是外来之人吧?石方县中的人都知道,每月月初,言心姑娘都会出现在石桥之上。她唱起戏曲来,那是真的能感动所有人,其声可谓是绕梁三日而不绝啊。”
阮天成闻言兴趣更甚,只不过有些不敢相信道:“就凭一人?那能唱出个什么来,还感动?我看这言心姑娘八成是位绝代美人,才会把你们给迷得七荤八素。”
那人闻言似极为恼怒,拂袖将阮天成的手一把甩开道:“哼,你都没有听过,懂些什么?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说完之后便继续快步追向前方的人流。
“嘿,我不过是说上一句,这人居然还有了脾气。不过要说我们来的也真是时候,这每月只有一次的热闹刚巧就让我们碰上了,这一定要去听听不可。”阮天成搓了搓手道。
阮秋烟则是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道:“那里有家客栈,我们先去把包裹放下来好好歇息吧,风尘仆仆的赶路着实累得慌。”
晏子归周身看起来并没有任何风尘仆仆的迹象,不仅没有一丝乱,就是衣衫上也没有任何的褶皱:“我倒是没有疲乏之感,就不需要歇息了。”
南易倒是无所谓,是以没有接话。
阮天成闻言立即顺杆爬:“那就一起去听曲吧。”
晏子归看向南易:“你是早些休息,还是准备出去转转?”
南易刚要作答,便看见了阮天成炙热的目光:“那就一起去那石桥上听听吧,每月才出来唱一次,这言心姑娘也是位妙人。”
几人说话间,已经行至客栈内,付过银子之后便上楼将包裹放下,而后一起走出,随着不断往一个方向聚集的人流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