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周铭慢条斯理地把茶水倒进了嘴里,满足的长吁了一口气。
他又好整以暇地给自己重新倒满了一杯茶水,好像完全不把冯世纶放在眼里,但是他抓住婴儿脑袋的左手,始终绷得紧紧的,显然不像他表面的那么闲暇。
“我就是人间炼狱里的魔鬼,找戕害我们的人复仇,你是想替黄扒皮撑腰吗?如果不是,请高抬贵手,放小儿一条性命。”
冯世纶有点投鼠忌器,陷入两难之中。
“你没有威胁我的资格,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赶快给我磕三个响头,否则我把这只小畜生的脑袋捏扁。”
周铭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他的左手收缩,婴儿立刻爆发出一阵悲呛的哭声,他的脑壳竟然微微向里凹陷。。
冯世纶看后目赤欲裂,他立马跪到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恳求周铭。
周铭哈哈大笑,心想什么鼠妖降世,就是一名软骨头的畸形人,亏得身后三名徒弟,把他吹捧得跟妖怪一样,也不过如此吗?待会儿得狠狠敲黄县令一笔,毕竟老子救了他的命。
还没等他想完,变故发生了,一只刚出生的老鼠幼崽从房梁上掉了下来,好死不活的就要掉到他的头顶,他用右手的茶杯往上一举,老鼠掉进滚烫的茶杯里,烫的吱吱尖叫,他手上力度把握的很好,茶水一滴也没有溅出来,然后他盖上了茶盖,同时心里冷笑,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这时他右眼皮跳的厉害,下意识扬起了脑袋,房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老鼠,一个个呲牙咧嘴就要往下蹦。
周铭暗叫不好,他一拍桌子,就要借助反推的力道越过桌子,避开是非之地。
可是当他的手刚一接触到桌面,就察觉不对,没等他反应过来,整张桌子就轰隆一声倒塌,第一时间涌出了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老鼠。
连番失措下,周铭已经收回原本按在婴儿脑袋的左手,当他意识到这是冯世纶捣的鬼,重新寻找婴儿下落,加以控制时,婴儿早就没了踪影。
原本应该奴颜卑膝的冯世纶,此刻站直了身体,怀里抱着失而复得的婴儿,望向周铭的眼光耐人寻味。
周铭恼羞成怒,刚才他还说大话,控制住了场上的局势,还让冯世纶磕头。可转眼间船就翻了,先前的优势荡然无存,自己还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他怒吼一声,一个金鹰亮翅,就跳到了冯世纶身前,双手呈鹰爪,掏向他的心脏,顿时鲜血如泉水般狂涌。
冯世纶不躲不闪,跟武林高手过招,论速度和反应能力他都差的太远,如果想战胜周铭,只能险中求胜。他暗自嘀咕,希望我预备的后招,能给你带来惊喜。
周铭一爪掏中冯世纶的心脏,自己也很惊讶,这个妖人难道什么功夫也不会,他也不管那么多,趁你病要你命,就要将冯世纶的心脏活活摘出。
突然,他脸上闪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觉得自己的身体忽冷忽热,手上也完全没有力气,更恐怖的是他的头很痛,眼前出现幻觉。
周铭匆忙抽出手,他怀疑自己中毒了,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五根手指的指尖,肿胀得像萝卜,色泽呈蓝黑。
他掏出随身带的解药,内服外敷,折腾了一阵,不仅肿胀没有消退,蓝黑的色泽还向上蔓延,一时又气又急,早就将高人恬淡的性格,抛到九霄云外。
黄县令悄悄地爬到椅子后,看到周铭一爪掏中冯世纶的心脏,不由暗暗欣喜,尤其看那个恶鬼流血的架势,能将他的血液活活流干。
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周铭占着上风,不将冯世纶的心脏挖出,反而远远逃开,捧着手跟见了鬼一样。
紧接着又一副情景让他惊讶莫名,周围的老鼠纷纷扑向冯世纶流淌的鲜血,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舔食,不少老鼠,因为抢夺鲜血,而互相厮打,仅仅一盏碗的时间,地面上连血带尘土,全部清洁溜溜。
“你这个宵小,竟敢用毒害人,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周铭强撑着说完这段话,他感觉自己的头好晕,随时都能一头栽倒。不由暗暗咋舌,这是什么毒,见效这么快,按说以他武者的体质,就算有毒也能延缓发作,没想到对这个毒一点用也没有,而且凭他的阅历竟然不知道中了什么毒,真是古怪。
“成王败寇,你管我用毒还是别的什么手段?而且你是为虎作伥的鹰犬,凭什么认为我会把解药给你?”
冯世纶用蛛胶将伤口黏合,又吞服了几粒红色的药丸,这才恢复一点儿血色。要知道他刚刚流了半脸盆的鲜血,差一点儿失血过多而死,
“师傅,您没事儿吧?”
黄琴,黄棋急忙抢上几步,搀扶住周铭。
黄书也跟了过来,嘴上也表示关心,但始终没有触碰周铭的身体。
周铭暗自运气,想将毒压制在体内,然后慢慢排除。
可这毒竟然是活的,在自己的血液和经络中四处乱窜,短短的一瞬间,他的颈部,腋窝,腹股沟这些经络密集的地方,全部肿胀起来,并且胸中传来烦躁欲呕的感觉,现在整个手掌都是蓝黑色,这么猛烈的剧毒,他还是闻所未闻。
“你这是什么邪法?难道是盅毒?”
周铭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很后悔趟这滩浑水,要不是他与黄县令,有太多苟且的事情,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他才不会招惹这个妖人。
冯世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在玄黄室子鼠所存在着许多禁忌,这种毒素便是禁忌之一。
早先它储藏在一个铅制的容器里,形态是一团黑色的雾,那次,他不小心泄露了少许,全部融入体内的血液,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刻,整整昏死了三天三夜,最后依靠他特殊的体质,再加上服食了不少抗菌性的药物,这才化险为夷,每当回想,他都心有余悸。
最后他发现,他已经免疫了这种病毒,他的血液既是感染源,也是免疫原,只是应用方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