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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姐妹二人本身是福州人士,爹爹他生‘性’好赌,什么都输光了,我们连饭都吃不上,还要将我们卖给土财主,当时听说王爷要来福州巡视,我们姐妹抱着一丝信念来求他,没想到竟然真的把我们收下了,带到了京城,现在才能吃饱穿暖,世人皆说王爷杀人无数,但要我们姐妹说,王爷心地善良的很,战争中的事情我们也不懂,可我们知道的是,若是王爷没有打赢胜仗,那么我们都是俘虏,没人会过上好日子。”
粉荷一席话说的很长,却语言质朴,可这内容也是让夏茯苓心里一惊,她从没想过谢安泽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让她心中感觉怪怪的,和她理解的倒是有些不一样,夏茯苓甩甩脑袋,将心中的那种怪异感觉晃出去。
“行了,你们出去吧。”
二人看夏茯苓没有说话的**,于是端着手里的东西就出去了。
粉荷和青竹走后,房间里瞬间又恢复了安静,夏茯苓突然想到,上次在西夏被百里泽关起来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这样一走,他怎么样了。
那个男人虽然霸道,却从来没对自己做过什么。
还有大牛,也许他死在了那场战役中,自己还曾经说过要报答他的恩情,可惜……还有伙房的憨子,不知道现在如何,战争结束后,是不是逃走了。
夏茯苓一个人托腮坐在桌前,突然就想了很多,她也想到绿柳和白术,自从走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绿柳那个小丫头,是不是因为自己走丢了,还哭鼻子呢。
想到这,夏茯苓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可能突然闲暇下来,自己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淡淡的叹了口气,也许该接受现实,自己想要的平淡生活,根本不可能再有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
夏茯苓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呢,就听到一声非常有磁‘性’.
她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夏茯苓抬起头,果然是谢安泽,他逆着光线正一步一步从‘门’口走来,此时阳光正好,夏茯苓忍不住伸出手来遮了一下。
她眯着眼睛,看向谢安泽的方向,阳光在他身后,照着他的面容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可她知道这是一张绝美的容颜,这样看来,他的身影竟然瞬间高大起来。
夏茯苓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揉’了‘揉’眼睛,谢安泽就已经自顾自的坐在了桌边。
“有事么?”夏茯苓语气淡淡的。
谢安泽轻笑一声,将夏茯苓的手握在手心里把玩,一会儿‘揉’‘揉’一会儿捏捏的,“没事我就不能来了,这可是我的府邸。”
夏茯苓在心中暗暗的嗤了一声,默不作声的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抽’了出来,谢安泽感觉到她的动作,也不阻止,而是顺势放开她,好像他的本意也并不在此一样。
“不过……我今天来倒真是有事。”谢安泽语气一顿,意味深长的看过去,见夏茯苓低着头不做声,于是接着说。
“牢里抓了几个犯人,带着你去长长见识。”
夏茯苓眉头立刻簇了起来,“抓了犯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去。”
“怎么没关系,你不就是逃跑的犯人嘛,看看那些和你一样的人,如今是个什么样子,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么?”
夏茯苓抬起头,看向他,看到他的目光幽深,紧紧的锁着自己,面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说出来的话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她没接话,低下头,自顾自的干自己的事情。
谢安泽看她这个样子,似乎是也没有了耐心,不想和她继续纠结,于是朝外面喊道:“粉荷,.”
粉荷似乎一直在‘门’口守着,听到谢安泽的话,连忙进来,拿起一件嫩绿‘色’的纱裙,“姑娘,请更衣吧。”
夏茯苓坐在椅子上没动弹,只是淡淡的看了那纱裙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看向谢安泽,“我不是说过我不去么,不用换衣服,除非你放我走。”
谢安泽被她这不冷不淡的态度‘弄’得心情不爽,再听到她最后一句,立刻就爆发了小火山,他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大掌钳住夏茯苓的两只手臂,一下子就将她从椅子上给拽了起来,语气凶狠,“我说让你去你就得去,还当是从前,我宠着你的时候吗?不过夏茯苓我告诉你,你想离开王府回到谢嘉俞那去,你想也不要想,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女’人回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么?你嫌弃谢嘉俞寿命太长吗?”
最后一句话他是靠近夏茯苓的耳朵,小声说的,语气也慢悠悠的,不过却足够夏茯苓提起‘精’神‘毛’骨悚然。
她听了他的话猛地抬起头,看向谢安泽,嘴里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惊,“你疯了么?他是什么身份?”
谢安泽放开她,跌坐在椅子上,姿态闲适,“我早就疯了,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所以你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我还可以守点儿底线,否则……”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夏茯苓,嘴‘唇’微微张动,无声的说了一个字。
夏茯苓双目瞳孔睁大,愣愣的看着谢安泽,那个字她看明白了,他说的是一个“死”字。
看着谢安泽悠然的样子,夏茯苓心中百感‘交’集,七上八下的,她好不容易收敛了自己的心情,然后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知道谢安泽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他是什么都不怕的。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夏茯苓转身接过粉荷手中的纱裙,背对着谢安泽冷冷的说。
此话一出,身后却没有半点动作和声音,夏茯苓转过头来却看见,谢安泽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
她目光瞪向他,也不说话,谢安泽也没有说话,目光回望过去。
夏茯苓终于败下阵来,拿起纱裙去那边的屏风后面换衣服,一会儿就换好了出来。
“走吧。”
谢安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往‘门’外走,夏茯苓一看,也咬咬牙跟了上去。
她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此行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谢安泽不会做无用功,他偏偏叫自己过去看,那种地方。
两个人出了‘门’之后,‘门’口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在府前了,谢安泽一撩衣袍翻身上车,然后转过头来冲着夏茯苓伸出一只手来。
夏茯苓看了看眼前的大手,还是将手放了上去,谢安泽一个使力就将她拉了上去。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谢安泽板着张脸,气压十分的低,夏茯苓看看他,心中无语,有时候她真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格是一天三变,行事也是一天三变。
她跟着他这么久,都没有看清过他。
马车平稳的起动,夏茯苓只微微晃了一下。
府‘门’前的拐角处,一个黑衣男人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一个晃身人就不见了。
马车在路上慢悠悠的行驶了一会儿,就到了京畿重地,这里是个特殊的监狱,它不属于刑部也非天牢,而是由首席执行官谢安泽所管理的,‘私’设的国家机构。
夏茯苓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个大牢就类似于那种‘私’牢,是为了维护国家政权所设立的,这里关押的都是危害国家或者犯了不知名罪名的人。
夏茯苓下车看向牢‘门’的方向,这里建造的十分高大,若是想翻墙进去是非常难得,‘门’口有守卫看守,铁‘门’也是非常的厚重,整个牢房都有一种铜墙铁壁的感觉。
谢安泽在前走向牢‘门’口,夏茯苓连忙跟了上去。
‘门’口的守卫看到谢安泽,连忙行礼。
谢安泽没做反应,只淡淡的说道:“开‘门’。”
两个守卫将大‘门’打开,对于跟着进去的夏茯苓,他们半句话都没说,连个眼神都没有,倒是管理森严,不过谢安泽带来的人哪有人敢说半个字。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碰撞的声音让夏茯苓心肝一颤,这里带给她的体验非常特别。
她还记得上次去过的荣州城大牢,那里一进来就有犯人的声音,非常嘈杂。
而这里,却是非常的安静,安静的有些恐怖。
夏茯苓想,安静反而是最最恐怖的敌人。
她跟着谢安泽一路顺着大道就进到了牢房里面,这里关的人并不多,牢‘门’也是用铁铸成的,只留着一个小窗口,都是全封闭的。
他们走到尽头的一个铁‘门’处,守在‘门’口的人看到谢安泽,立刻就将铁‘门’打开了。
夏茯苓跟着走了一步,看到‘门’内的景象,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这里是行刑室。
满室都是各种各样的刑具,还有四处散落的破旧衣物碎片,更甚者是地上一滩滩的血迹,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夏茯苓猛地歪向一边,她觉得胃里的东西在不断的翻滚,她干呕了两声,却什么也没呕出来。
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夏茯苓感觉自己的下巴被男人略带凉意的修长大手给抬了起来。
她看向头顶的方向,谢安泽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