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刘氏看着眼前婷婷袅袅站着的人儿,眼底不知不觉浮起深深的妒意。殢殩獍晓她一身明紫宫装,宫装美丽,容色如雪般莹白。五官绝美。一颦一笑间风华无双。
她清清冷冷站在这奢华热闹的殿中却不显突兀,有种万般俗世不在她眼中的感觉。
这一伤,却令她多了几分仙气与清冷。
云罗见皇后久久未出声,不由抬头看向她。皇后对上她的美眸,不动声色收起眼中的妒色,对身边的宫女笑道:“快快扶华美人起身,赐座!”
宫女们前来相扶,云罗坐在椅上,含笑道:“这些日子因为臣妾病重,所以未曾拜见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嬖”
皇后一笑,道:“你我都是以前太子府中一起伺候皇上的人。华美人素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本宫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就不要拘泥俗礼了。华美人今日来,本宫高兴都来不及呢。”
云罗笑了笑,转身从身后沉香手中拿过一个包袱亲自递给皇后,道:“这是皇后先前寄在云罗处的一件衣服,云罗怕有违了宫中规矩,所以特地来还给皇后娘娘。”
皇后命宫女接过,掂量了下,失笑:“看本宫的记性,这件衣服早就该找华美人拿来了。华美人如今深受皇上宠爱,当初本宫的好意现在想起来当真是愧对了华美人。琅”
那衣服是宝林的宫装,一直藏在海珠处,当时谁也没想到晋帝临终前会想赐死她。经过这一剑一伤,云罗大难未死反而位列四品美人。所以皇后这么说只是给自己圆了个场。
云罗连声道不敢。
皇后见她今日前来已恢复了往日的气色,不过是稍作打扮却已是令人移不开眼,再想想李天逍前些日子对云罗的心心念念,终究是意难平,寒暄几句便想命云罗回去。
云罗却笑道:“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与皇后娘娘商议。”
皇后问:“什么事?”
云罗为难地看了看宫女们。皇后于是示意宫女们退下。
等殿中无人了,云罗上前跪下道:“臣妾有一事想请皇后娘娘恩准。”
皇后见她行大礼,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云罗道:“臣妾大难不死是皇天保佑,亦是皇上的隆恩。但是臣妾这几日梦见父母入梦,心中实在难安。想必父母在九泉之下也担忧云罗。所以云罗想去祭拜下父母,亲口告诉他们云罗无恙。不知皇后娘娘可否通融让云罗出宫一趟。”
皇后皱眉想了想,道:“这出宫的事恐怕要请示皇上。皇上说准了,本宫自会安排你出宫祭拜。”她顿了顿,又问:“你要去哪里祭拜双亲?”
云罗道:“就在臣妾兄长栖身的一座寺中,寺中有臣妾父母双亲的灵位。”
皇后点了点头:“你先去禀报皇上,然后再告诉本宫。”
云罗再拜谢后出了中宫。
皇后看着她离去,杏眼中慢慢浮起冷色。有嬷嬷上前扶她回寝殿。皇后一边走一边问:“岌儿今日怎么样了?”
嬷嬷笑道:“今日大皇子精神不错,正与几位奶娘在玩呢。”
皇后刘氏听了放下心来,她叹道:“岌儿出生时就遭了罪,身子比别的孩子弱了点,吩咐下去一定好好照顾。”
嬷嬷连忙道:“奴婢们一定尽心尽力,不敢松懈怠慢。”她顿了顿,问:“今日华美人竟过来了,瞧着气色不错。听说皇上将沉香医女派去照料她的起居。”
皇后冷笑:“是呢。沉香医女从前是跟随先帝身边,先帝对她的医术都十分称赞。把这一等医女给了华美人。皇上对她的盛宠可谓是宠冠六宫了。”
嬷嬷小心看着皇后脸上的不平之色,连忙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如今皇后娘娘身边有大皇子,皇上再怎么喜欢她,将来她也是个花瓶而已,中看不中用。过两年又有了新人入宫,华美人也不会独占盛宠了。”
皇后刘氏冷哼一声:“新人入宫?你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有什么人家的女子能比得过华云罗的美貌?她这青楼出身的贱人就是会抓住男人的心,在病恹恹的时候都惹得皇上万般不舍,如今病好了不知该怎么折腾呢!”
她心中有气,只觉得气喘不已。嬷嬷见她脸色煞白,连忙道:“皇后娘娘小心凤体。可千万别因不相干的人气坏了。”
皇后冷笑:“怎么不相干呢?难道要她将来爬上了本宫的头顶上才算相干吗?”
她眼中流露一丝怨毒,半晌忽地道:“嬷嬷去请个人。本宫有事与她商议。”
她说着在嬷嬷耳边说了两句。嬷嬷应声悄然退下。
皇后刘氏看着嬷嬷离去的方向,眼底掠过怨毒,冷冷自语道:“华云罗,你可不要怨我!”
……
云罗出了中宫,看了看天色,问沉香道:“皇上现在在太和宫中吗?”
沉香摇头:“奴婢也不知,华美人稍等,奴婢去问问。”
云罗点了点头,由着她去了。
此时天色尚早还未近正午,云罗看天色不错,想了想慢慢向御花园中走去。御花园上次与元青赏了梅花,她忽然想起在芳菲楼中有一道有名的糕点亦是以梅花做的。元青喜欢吃甜食,如今她伤好了便想给他多做一点。
她来到御花园后的梅林,今日梅林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梅花花香扑鼻,一朵朵粉白粉红十分可爱。她摘了两枝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名花倾城两相欢。常惹君王带笑看。”他的声音清越,如金玉交加,带着淡淡的叹息:“云罗,你可好些了吗?”
云罗心中一震,抱着手中的梅慢慢转身。
不远处一株雪梅下站着一身白衣如雪的凤朝歌。他身披玄狐锦面披风,白的雪白刺眼,黑的浓重肃然。他眉眼俊美如画,容色如昔,一双深眸盯着她,隐隐犀利的光华内敛于内,仿佛要看入她的心底。
有风轻拂而过,梅花迎风轻颤,花瓣轻洒在他的肩头,落花点点,越发衬得他一身风华无双。
云罗慢慢抱紧手中的梅枝,淡淡道:“原来是郡驸马来了。此行郡驸马可立下大功了,皇上还说要封赏郡驸马呢。”
凤朝歌慢慢走过去,看着她怀中的梅枝,道:“今后身旁无人,我还是喜欢听你唤我的名字。”
云罗笑了笑,道:“只怕于礼不符。”
凤朝歌薄唇一勾,嗤笑:“又有什么关系呢?云罗你不像是循规蹈矩的女人。”
云罗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凤朝歌,一双明眸细细打量了他,良久不语。
他瘦了许多,眉眼间还有辛苦赶路的风尘之色。不过出去了这一趟,他周身的气度似乎变得更加锐利,像是一把宝剑渐渐磨砺出属于自己的绝世锋芒。
她在打量他,他亦是深深看着她雪白的面色。
良久,他淡淡道:“云罗,你瘦了。”
云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是瘦了。”她顿了顿问:“此行可顺遂?”
凤朝歌微微一笑,眉眼间的自信傲然令她微微晃眼。
“有些许的小波折,不过两位节度使大人还算是对晋国尽忠,我晓以利害,他们最后都肯答应借兵借粮草。”他轻描淡写地道。
云罗曾经听闻朔方节度使为人凶狠暴戾,宣难节度使则势力阴险,两位虽然雄踞北方一隅又臣服晋国,但是在晋国与梁国大战开始时能否守信义当真是难料。
若是他们当中有人有了异心,杀了凤朝歌去暗中投靠梁国,那凤朝歌这一趟去可是凶险万分。
她越想越是秀眉深皱。
凤朝歌见她低头沉思,忽地靠近一步,低声问:“云罗,你在为我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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