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将女》
正文【第016章、中秋节:帝君震怒】
作者:以诺天一
看过签文,光严大师老成持重的脸上,惊讶难掩:“女施主满身灵光贵不可言,将来必要凤舞九天母仪天下。”
光严大师拿着签纸,语出惊人。
明容歌、紫月、楚风都一脸惊讶,幸好之前诵经的僧人们下了晚课,这会儿都出去了。光严大师这话也没几个人听到。
明容歌退了几步,直接躲在了紫月背后,俨然一副受到了惊吓的夸张模样。而紫月的神色却淡定多了,他拉着明容歌的手用力握了握,似乎在给她力量。
“光严大师是何居心?这话传出去岂不是要给明小姐带来横祸!”紫月的话不温不火,但却气势逼人。
光严大师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一脸如常:“出家人打诳语,这签文想必依紫月公子之才,定能参透。”
紫月接过签纸看了看,又道:“今日这签文事关重大,还望大师莫要外传。时辰不早了,我和容歌先行一步。”
紫月拉着明容歌走出大殿,明容歌的脸上不见兴喜,反而悲戚。紫月一怔,换作其他女子,这个时候早就乐开了花,试问天下间,哪个女子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紫月轻叹一声,她到底是明容歌,与众不同的明容歌。
“紫月,把签纸给我!”明容歌突然伸手,紫月很配合地将签纸放在她手心上。
明容歌一脸无所谓的把签纸给撕的粉碎,然后扔进了大殿外的香炉里,口中还气愤说着:“什么狗屁‘容歌命主凰,盛世满京华’?本小姐要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那支上上签,签纸上写着:容歌命主凰,盛世满京华。
明容歌心不在此,又怎么会开心的起来。
紫月则在心里默念着她的那一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时下之人,有几个能说出这样的话,故此,紫月心中惊诧无比。
幸好此时相国寺内除了偶尔路过的僧人,并没有其他香客,紫月回头看了看大殿里站着的光严大师,只见他脸上同样布满震惊。
紫月拉着明容歌的手离开相国寺,仿佛他牵着她是天经地义的事,由于次数太多,明容歌基本不会反抗,反而习以为常了。
光严大师看着大殿外那两个身影,紫袍和粉裙在夜色下恣意飘起,一个尊贵霸道一个桀骜不驯。
他叹息了一声,脚步悠悠行出大殿。
明容歌心情很复杂,一直不说话,紫月就这么一路拉着她看灯会。而她根本就不在看灯,她在想她以后会“母仪天下”。
“去你大爷的凤舞九天,去你大爷的母仪天下。”明容歌就这样在相国寺山脚下放声怒骂,引来不少回头率。紫月牵着她继续走,任由她闹。
突然,独自咕噜咕噜叫,紫月又把她带去了一个饺子摊,叫了两碗热乎乎的饺子。吃完之后,明容歌的脸色好了很多,紫月终于开口问她。
“容歌将来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将来啊?……招个夫婿、生个儿子,让我儿子去为明家光耀门楣,我呢,就浪迹天涯不问世事……”
她想也不想就把话脱口而出,这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她不希望她的一生被明家的责任给圈死。
紫月对她的回答无言以对,哪个女子不是想嫁得良人,安安稳稳的享受荣华富贵,可偏偏明容歌要特立独行。
这让他说什么好呢?
“不早了,送我回去吧!”明容歌淡淡开口,一点也不觉得刚才的话有何不妥。
“好,咱们走吧!”紫月又拉起她的手准备起身,明容歌突然出声:“紫月,你一直和我手牵手,是想当明家的上门女婿吗?”
紫月一怔,笑着说:“只要容歌不弃,有何不可?”她不就是想保住明家在乾渡国的地位吗?他可以为她做到。
“当真?”明容歌笑着回问。
“当真!”紫月语气肯定。
这辈子,能就这样陪着她,有何不可?
明容歌笑靥如花,紫月是个万里挑一的男人,但是让他做上门女婿,绝对是暴殄天物。若不是她身不由己,也许真的会对紫月动心。
她不会的,她身体里住着一个现代灵魂,可不会因为牵了手、抱了抱,就对别人托付终生了。
“紫月,抽个时间我们结伴去旅游吧?”明容歌突然说道。
“旅游?”是什么意思。
“就是,游山玩水啊。”明容歌耐心解释。
“好!过几天就走吧……玩够了再回来。”他说的过几天是等明老太爷的身后事办完,他要带明容歌回神草谷解毒。
“一言为定!”明容歌举起右手,要和他击掌为誓,紫月举起左手,两人郑重击掌。
一言为定!
明容歌也知道,过几天,其实就是等他祖父的身后事办完。
八月,真的是一个多事之秋。
定国将军府内气氛紧张,曦城里甚至整个朝堂都气氛紧张。
義通东区起火事件,京兆府还在调查;宰相之子文瑾潇害死花魁一案尚未定案;镇南将军府张世才强占民女一案尚未定案;司农寺卿范元林及手下贪赃害命一案还在调查;京兆府尹杨克襄纵子行凶连杀七人一案尚未定案……
自前两天传出谣言开始,大理寺就一直忙着查案,京兆府尹虽然也被累及,但也还是全力协助大理寺收集证据。
是夜,空山楼顶,紫月与楚风迎风而立。
“楚风,你说,大皇子归朝,那帮老臣该当如何?”
“寝食难安,望风捕影。”
夜,静悄悄。
“把证据都交给大理寺,本公子该进宫了!”
“是!”楚风闪身退下,紫月也隐入夜色。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曦城的热闹没有因为大理寺和朝堂的变故而减少半分,因为盛瑞帝至今还没有给过任何话。
当下,所有人都在等,等帝君的态度。
早朝之上,太极殿内百官战战巍巍。
大理寺卿钟正将前夜收到的证据交到了朝堂上,根据他昨日彻查,那人送来的证据之上人证物证、时间地点皆为实情。
钟正官居大理寺卿虽有证据,却没有急着定案,而是交给盛瑞帝定夺,这也是那人的提议。
盛瑞帝从未像今日这般生气,这一桩桩案件都牵扯着朝廷重臣,枉他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倒好,不但不知收敛反而越来越放肆。
“混账~!”他暴怒着将一堆证据砸下大殿,声音出奇的大,文武百官全都惶恐而跪。
“文相!司农寺卿!镇南将军!京兆府尹……”
被点到的几位几乎是爬着出列的,他们都知道大理寺卿给的证据与他们有关,事实是怎样的他们也心知肚明。
眼下只能祈祷英明神武的盛瑞帝,念在他们往日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宅心仁厚从轻发落。
此刻盛瑞帝的眼神要是能杀人,他们早就血溅五步横尸当场了。
“宰相之子文瑾潇,言行失德造成间接害命,杖刑八十以儆效尤。宰相文羌,教子无方为父有过,罚俸一年。”
“镇南将军府张世才,恃强凌弱强占民女间接害命两条,杖刑一百收入大狱思过一年。镇南将军府需出面抚恤死者家人,另外,镇南将军罚俸一年。”
“司农寺卿范元林及陈录、刘广农、谢巽弛等人,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败坏朝纲,为了掩盖罪行谋财害命上百条,此几人即刻贬为庶民收押入狱,抄家问斩,家中男丁全数发配充军。”
“京兆府尹杨克襄纵子行凶,其第五子杨勤锋同时杀害七人,行为恶劣天地不容,即刻收押入狱,明日午时问斩。京兆尹需出面抚恤死者家人,并罚俸三年。”
堂下,一片死寂。
宰相文羌和镇南将军张永捷倒还好,依旧好好地跪在那儿。范元林、陈录、刘广农、谢巽弛几人却是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京兆府尹杨克襄听到爱子杨勤锋要被斩,顿时生无可恋。完了,勤锋若是没了,他那六姨太不得和他拼命,今后的日子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盛瑞帝这雷霆之怒也不是盖的,一动就是抄家问斩、发配充军,且处置的都是高官权贵。
奈何案子铁证如山,无人敢出面求情,故闹腾了几天的案子终是定案了。不管是文瑾潇、张世才、杨勤锋、或是司农寺的几位,皆是罪证凿凿,且条条都是重罪。
盛瑞帝打了几棒子,似乎还不解气,终是痛心疾首补充了一堆,将文武百官骂的羞愧难当抬不起头。
“尔等乃国之重臣,素日不谨言慎行以正朝纲也就罢了,如今出了这些案件,岂不让各地官员、乾渡百姓都看成了笑话!”
殿下,无人应答,所有人都把头低得都快贴到地上去了。
“乾渡国朝臣家眷这般恶性就这样传出去,那岚昇国、挽疆国、单崟国、東辰国又当如何笑话咱们?朕的脸、乾渡国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砰~’一声巨响,盛怒之下的盛瑞帝大掌一拍桌面,俨然是气到了极致。
“臣等、罪该万死!”
殿下百官惶恐不安,这次的几大事件,的确够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