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九个终试候选人,秦天柱最后留下了五个,作为公司旗下艺人。除了三人是《妻子的诱惑》剧组主演外,还有于思忠,以及一个叫余可的女演员。
余可是角逐女一号的两个候选人之一,中戏已毕业学生,27岁的年纪,是个北漂。曾经在一些电视剧剧组中担任过一些配角,不过秦天柱对此并没有什么印象。考虑到她各方面都比较出色,公司将其签下,作为人才储备。
万事具备,只欠男一号。
自己还是需要跑一趟京城,还有年前规划的音乐专辑计划,秦天柱也需要去京城,把将要出道的那个歌手拉过来。
……
京城蓝迪歌舞厅。
一个长发男子,上穿白色衬衫,下着黑色牛仔裤,怀中抱着把吉他,坐在一个半人高的蓝色座椅上,手中拨弄着琴弦。他似乎是在唱着一首情歌,唱的很投入,是在用自己的情感在演绎这首歌曲。
不过,周围的环境是在是太嘈杂了,歌舞厅的男男女女们,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大多数人都没兴趣去听听这个歌手到底在唱的什么,想表达什么。歌手周围,几个伴奏的乐手也是懒洋洋的敲打着乐器。看得出来,他们也是在应付差事。
有点明珠暗投,无人欣赏的落寞感。
好在,离歌手不远的几个座位上,总是有几个女孩不时的鼓鼓掌,虽然她们的掌声有时候打扰了歌手的节拍。但歌手也不介意,歌唱到动情处,会转头看向她们,时不时给这些青春少女们一个迷人的微笑。而捧场的那些女孩此时就会发出一阵陶醉的尖叫声。
歌手与这些女孩的互动,很有默契。
女孩们都是十岁的年纪,她们或许不懂得歌手唱的什么,或许根本就不爱听他的歌,但她们喜欢歌手这个人。那么帅气的歌手,满身的文艺气息,还时不时地给她们一个迷人的微笑,她们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秦天柱来到蓝迪歌舞厅有一阵子了,他一直在观察这个歌手。
他,就是自己需要的男一号。
独自在歌舞厅坐了一会儿,秦天柱到吧台向调酒师要了杯啤酒。
“那个歌手是不是新来的,我看你们歌舞厅的顾客对他唱的歌不感兴趣啊?”
调酒师给他倒了杯酒,回答道:“来我们歌舞厅驻唱有几个月了吧,虽然唱的歌一般,但总是能吸引不少年轻的女孩来我们这里消费。我们老板对此很满意,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调酒师说完,忍不住摇头叹道:“这歌手魅力不凡,都是三十岁的人了,还那么招女孩子喜欢,羡慕啊!”
秦天柱抿了口啤酒,不置可否,转头望向歌手。
“在开满鲜花的五月,发生了一场看不见的战争。
那是我们的爱情之战,拉开了序幕。
在我还没有准备以前,你以攻克了我的防线。
率领你所有坚强的誓言,占领了我的心。
……”
声音低沉婉转,歌词细细品来,有点伤感,有点沧桑。来歌舞厅的男男女女,大多是来释放白天的工作压力的,需要情绪的发泄。这首歌相对而言就缺少了点力量感,有点绵软。
到凌晨2点左右,歌舞厅的人渐渐稀少,歌手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秦天柱向歌手打招呼:“要没什么事的话,不介意过来和我喝一杯?”
歌手愣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吉他,向秦天柱走来。
歌手有些犹豫的问道:“你是秦天柱吧,新闻里说的那人?”
秦天柱点点头。他在全国名声不小,听过他名字的人不少,见过他面的未必很多。他毕竟不是那种当红明星,或者需要经常抛头露面的名人,认真说起来,他只在朝廷电视台的节目中露过几面。
所以,他一个人来京城,也没像明星一样需要乔装打扮的地步。就如他来到蓝迪歌舞厅好一会儿,也没什么人认出他来,或许也有歌舞厅光线不好的缘故。
当然,对于有心人来说,认识他也不奇怪。
秦天柱饶有兴致的回道:“其实,我也认识你,吴修波!”
吴修波有点小小的吃惊:“我认识你不奇怪,你认识我,倒是有点不寻常!”
“也没什么不寻常!”秦天柱抿了口啤酒:“我正在为我的戏,找个男主角,偶然在蓝迪歌舞厅看到你,觉得不错,就向调酒师多问了问你的情况!”
秦天柱当然不是偶然遇到吴修波的,不过这也没必要细说。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做你新戏的男主角?”
吴修波脸上的神色是满脸的不信。
“怎么,你认为我是在耍你吗?我哪有那个空闲,要不是缺个男主角,我一个人跑来京城干嘛?”
吴修波这几年闯荡社会,磕磕碰碰的事情经历多了,实在难以相信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他从中戏毕业后,在铁路文工团混过,辞职后,开过饭馆,做过生意,自己制作过音乐,直到现在,成了个流浪歌手,在京城的各酒吧歌厅,四处走穴驻唱。奇奇怪怪的事情干了不少,总归都不是太成功,养家糊口都有困难。
“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老天爷一下子会对我这么好,掉下这么一个大馅饼砸到我身上!”
“听你的口气,似乎过得不太如意,对老天有点意见?”
吴修波瞥了秦天柱一眼,没好气道:“我的不如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都三十岁的年纪了,还在歌舞厅厮混,我自己想想都挺害臊的。”
秦天柱笑道:“所以啊,老天派我下来搭救你了!”
看秦天柱的样子,虽然笑眯眯的,却不像在开玩笑,他试探问道:“你真让我当你新戏的男主角啊?为什么?你看上我哪点了?”
人在低潮的时候,总是喜欢怀疑自己,吴修波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优点值得秦天柱看上的。
他自己找不到优点,秦天柱就需要说出一个优点来,增强他的信心。
“为什么?我在这歌舞厅坐了一阵子了,我发现你很受那些十七八岁的女孩们的喜爱啊,你可别说是你的歌唱的好之类的话。说到底,这就是你身上的魅力了,我的男一号很需要这种明星魅力,所以选择了你!”
听他说起那些女孩,吴修波有些动感情,那似乎是种同是天涯沦落人,需要互相慰籍的情怀:“那些女孩都是从外地来京打工的,我有空也会和他们聊聊天。我有时挺佩服她们的,年纪轻轻,飘在异乡。有时想想,自己的遇到的一点困境与他们相比,也算不了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个京城人,不需要背井离乡的。”
“行了,一大男人,别总是伤春悲秋了!”秦天柱还是把话题带到正事中:“行不行,给句话吧!”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的新戏是个什么故事,男一号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吧?”
吴修波觉得这小导演,做事也太急促了,没谈两句就要人马上做决定。
“你没看报纸吗?”
《妻子的诱惑》的消息,不能说做到街知巷闻,但全国各大报纸互相间也转载了不少消息,秦天柱觉得像吴修波这种半业内人士,应该有所了解。
“我现在混的是音乐圈,电视圈的消息没留意。”
见吴修波真的不知道,秦天柱便把故事内容和男一号的人物性格复述了一遍。
吴修波沉默了一段时间,消化秦天柱给出的信息:“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一号不太像好人哪?”
“我也没让男一号能让所有观众喜欢,但也不能让大家都讨厌。理想的情况,就是部分观众讨厌,部分观众又非常喜欢,这就很需要男一号的个人魅力了。所以,我选择了你!再说,你看上去也不是个温良恭俭让的谦谦君子啊!”
听的出来,秦天柱对自己很有信心,吴修波心里有些得意,不过听他最后几句对自己的诋毁,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我怎么就看上去不像个君子了?”
秦天柱有点不耐烦。
“少废话,你到底演不演?”
“演!当然演!”
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要是放走了会招报应的。
“秦导就是急,这种需要别人转行的事情,还不兴别人多考虑考虑!”
“转行?”秦天柱嗤笑道:“你转的哪门子行?你本来就是中戏毕业的。”
吴修波郑重的纠正道:“秦大导演,我不做演员好多年了,我这几年混的是音乐圈。其实我在音乐方面更有才华,我曾经制作过一盘音乐带子,京文公司的老总花了11万买下版权。你们梅花,其实也可以考虑下,把我当个歌手签下来的。”
这算得上是吴修波略显平凡的三十年中,最值得自己骄傲的事情了。他忍不住向秦天柱提起这件事,推销起自己的音乐才华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歌手职业还是挺怀念的。
秦天柱怒道:“我们梅花公司没这个闲钱做音乐!”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还是个挺啰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