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见了,凤家可是乱成了一团糟。
亏得她,竟然在莲花丛中,偷偷抹眼泪?
绿大人低声在战帝耳边嘀咕一句,“这凤郡主也会抹眼泪?似乎不大和情理。”
怎么会不合情理,战帝好似一目了然。
凤族夹杂错综复杂的皇室里,虽留有光辉万丈,但几代人的传承下来,凤家早就不堪入目。
偏偏,凤族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子嗣凤四芸身上。
希望,她成龙成凤。
凤四芸乖戾怒张的性格,难道不是一个强大而即将衰落的家族拼命挤压的畸形产物么?
可能世人只看到了她天生携带的光环。
不晓得这些光环将一个小女生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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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几十丈之外,有渔家女轻快吟唱了一曲《荷叶连》。
她的喜悦之情无以言表,一纤细手臂,捞起水中莲藕,装载了满满的小船。
她们粗布麻衣,她们发髻简单,笑容纯粹,如画,如梦。
凤四芸看得痴了,而战帝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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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忽间,一瓢清水,从波上掠起,划过男子的侧脸,清清凉凉的。
左眼被水珠润得,视线模糊。
但依旧能够分辨她笑得灿然,是她调皮捉弄,将水泼向了他。
绿大人惊诧,这世上能够这样欺负战帝的人,貌似已经绝迹了。
这凤郡主行事果然乖张。
所以,战帝为了礼尚往也甩了水珠过去。
“哎呦!战帝小年轻你也耍无赖!”
顷刻间,嬉笑声四溢。
他承认,有一瞬,痴迷了她潋滟的笑靥,如那头的渔家女的笑容一样,纯粹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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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们是背着斜下的晚霞,船桨划出水池,预备打道回府。
某凤十分恬不知耻,躬下身躯,倒在石板上,装作病弱,“本郡,好像走不动了。”
绿大人阴阳怪气,装她的口气,“好像走不动了呢!要不要背你呀?”
结果凤四芸脸色一惨白,气收不上来,浑身打颤。
这….倒是令绿大人着急起来,郡主不会伤口复发了啊?
她抬起秋水般的眼眸,看向墨衣男子。
男子顿了一顿,看向她,像是看待一只受了伤的皓兔。
随后,作出了一个屈尊降贵的姿态,蹲下身来,“上来吧?”
凤四芸成功蹭了战帝小年轻的便宜。
双手圈住他脖颈处的位置,脑袋倚靠在他鬓发一侧。
有一瞬间,她闻到了罂粟花的味道——曾经魂牵梦萦在她辗转睡不着的深夜里。
那种熟悉感,令她指尖忍不住打颤起来。
以至于他产生了误会,“你很冷?”
她蓦然,反应过来,连忙摇头。
“那你是畏惧孤?”这个理由行得通,天下人都怕他。
“你放心,你毕竟救了孤,孤不会将你落下的。”他说这话,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令她宽心不少,天际西边,浮现一抹耀眼的火烧云,耀眼而夺目。
“你不会落下我的!真好!”她似有似无的重复念叨那句话。
好似在回味醴醪甘甜醇厚的美味。
他背着她,行走在不窄不宽的路面上,两面柳条时而拂过男女的衣衫。
将这段路,映衬的格外有诗意。
也许以后还会走过许许多多的路面,可印象中最美的,就是足下的这段了。
未至门口,就听到震破天惊的吼声,伴随一沉重拐杖重重打在地面的声音。
“凤四芸!谁给你的胆子,敢趴在战帝身上?”依照红铮几十年受的清规戒律来说,自家孙女背在帝君身上,实在是大不敬。
若是被外人诽谤了去,那是要灭族的。
“孽障,还不快快滚下来!”
凤四芸被姥姥吼得耳朵发疼。
现在不是她想不想下来的问题,是战帝小年轻他自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