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肯定的话,眼神是笃定的眼神。
原来,她来,做了如此重要的决定。
容尔撇嘴一笑,自己为自己将酒满上,一口喝下,酸辣劲刺激得他口腔发痛,咳嗽起来。
不自觉,眼泪在眼底打转。
这时候,摸不清,是因为酒太刺激,还是因为她口中的退婚太刺激了。
她见此,将手绢递上去。
手绢折叠整洁,覆在她手心上。
他却一把拽住她手腕,“容某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男子脸颊通红,徒生几分娇态,这和昔日正儿八经,温文尔雅的大家公子形象大相径庭。
“婚约.....怎么可以说作罢,就作罢呢?”他拽得愈发紧凑。
令她生生作疼,黛眉紧蹙,随之,只得,另一手甩过去,推他胸口。
他被踉跄着甩开,椅子连带人,一起往后仰去。
他真的弱不禁风,一推就倒。
这让凤四芸满脸愧疚起来,“对不起,容尔,咱们的缘分不够。”
“希望,你会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说完,她抬腿欲走。
“凤——四——芸——”男子艰难从地上爬起。字字叫唤她的名。
这等时候,她不敢回头看他,她心中也绞痛,好像自己做了一名负心汉。
可是,迟早要做的了断,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坦然应对。
“抱歉!容尔公子!”她低声呢喃一句,就跨出了门去。
“凤——四——芸——”容尔起来,怒吼一声,将桌面上的碗具悉数甩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原本整洁的一席之地,成了狼狈不堪的残垣之地。
滚落在地的酒坛子,从中破了一道裂缝,酒液从中缓缓流下,恰似男子心坎流淌的眼泪,好似逆流成河的悲伤。
“主子,你用了情.......”突然,从角落现出一紫衫男子。
白非倾看他,既有同情,也有怒意,“旧曲又一局,情殇也是噬心药,望主上.......”
他未说完,被男子厉声喝住,“不需要,你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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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阶下落花纷飞,湖心亭上,断断续续响起琴弦之音。
是男子修长的手指,勾起箜篌琴弦,落下的音符。
只是叮叮咚咚,化不开的浓稠绝望。
“她......不会来了么?”男子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旁边一身男儿妆容的暖心,看着不免纠结,“这从白天都等到黑夜了。”
“哥哥,哦不,王兄,咱们回去吧?”暖心不免头痛,但是这老哥是不是吃错了药,抱着一把箜篌发呆。
嬷嬷不是说,老哥是个多情种么?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么?
怎么,她就看到了一个傻不愣登的痴情种啊。
“我说,别等了!”天都黑了,在这湖心亭里,分明是吹冷风,喂蚊子。
“........”那头的男子至若惘然。
“她......不会来了么?”他重复着那句话,嘴角擒起一抹无法言语的苦笑,又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说过,喜欢本殿下,想要做我的王妃。”他干涸的唇瓣道出这么一句,“那时候,本殿下嘲笑她,痴人做梦。”
“现在,她说,以前喜欢的东西,不代表会一直喜欢........”
“她不要本殿了么?”
“嘭……”的一声,箜篌倒地,是暖心冲上去,将箜篌强行和他分开。
揪住老哥的耳朵,“真没用!要你这个王兄有什么用,喜欢人家,就去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