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方舟强化方案
张参的“强化”，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构成方舟o1号主体的，是巨量的钢铁。虽然其中泰半都是各种合金，其中占据了绝对主导的，依然是普通的钢铁。
从铁矿石到成型的钢铁，不论经过多少道工序，反复熔炼冷凝多少次，以目前的技术条件而言，钢铁中都不可避免的会含有杂质。这些杂质，来源于原料或者制造过程中残留的元素，只能尽量减少却无法完全排除。比如氢元素会导致钢的脆化，氮元素会降低成型钢铁的延展性和韧性等等。
由于方舟内部有大量线路，加上张参对它不太熟悉，以及压在众人心头的时间因素，张参的强化实际上只是针对方舟的外部装甲，尽量提高它的硬度、韧性、延展性等等性能，使它成为保护方舟以及内中数十万幸存者的第一道也是最坚强的一道防线。
对此，沉思片刻后，张参给出了两个方案。
其一，压缩！
古代锻造武器的匠人，为了提升武器的威力，会一遍又一遍地进行锻打，故而有“百锻”“千锻”的说法。经过数百上千次的锻打，将杂质煅烧掉，原本一块很大的铁块就会变得无比致密，只剩下那么一小点，不说其他，至少硬度上的提升是以倍数来计算的。
张参给出的第一个选项“压缩”和这种方法大致类似。
他取来一块五平米左右的两指厚铁板，给艾德里安和德曼三人做了个示范。
取出笔，张参在这块铁板上绘制了一个炼成阵。
象征万物循环不息的圆；
象征世界六种至高神秘的六边形；
象征“烈焰”的菱形和象征“大地”的三角形重叠相交；
至此，炼成阵的基本构架已经完成。
张参这个炼成阵的意图在于将钢铁中的杂质炼出来，使其变得更加致密，提升钢铁的性能。因为现在他还没有达到拥有原子级别的操作能力——这和精神力（灵魂）的强度有很大关系，加上手上此刻也没有贤者之石（萨里瓦的那颗半成品不敢用怕出岔子），“压缩”的程度有限，但是自认为也足够方舟抵挡可能的撞击了。
由于只是简单的“压缩净化”，张参从记忆库里提取出三五条反应术式，加以拆分组合，演变成一条复合型术式，添加到炼成阵中，并且重复了十数遍，将空间几乎全部填满。
双手贴在冰冷的铁板上，张参心中默念一句：
炼成阵，启动！！
炽白电流如蟒蛇攒动，嘶嘶作响，迅蔓延了整张铁板，仿佛在扫描一般。
这块钢板也是要应用到方舟上去的，关乎人类文明的存续，各国在整个过程都使用了最高等级的锻造技术，而且给与了最高关注，生怕出什么质量问题。因此，张参手下的这块钢板质量是相当高的，足以抵挡相当于全行驶的两辆汽车的相互撞击的冲击。
然而，即使如此，在张参的炼金术的炼制过程中，它依然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一开始，钢板表面，无数个仿佛放大了的毛孔般的小洞相继显现，让在场诸人看了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幸好在场都没有密集恐惧症……
紧接着，就像是淋了硫酸，钢板表面，一个个的灰白色泡泡从之前的孔洞里钻出来，就像是大量小螃蟹藏在里面，气泡一个接一个，不断翻滚，“噗噗”的细碎声音连绵起伏。
德曼四人注意到，那些炸开的泡泡，每一个都会带走一点点颜色各异的杂质。
数分钟后，当气孔里再也涌不出气泡，原本的气泡碎片渐渐“干涸”，变成一层恶心的“死皮”一样的东西，贴在钢板表面。
呼~~~~
张参长呼一口气，双手从钢板上拿开，擦了擦额头悄然沁出的毛毛汗。
他用手一揭，竟然从钢板上揭起了一张干硬的硬壳！
“这是，钢铁里的杂质？？！”艾德里安的嘴巴都张大到能够塞进去一颗鸭蛋，满脸的不可思议，即使因为疲惫而眼眶内陷，此刻眼珠子也快要掉出来的样子。
德曼四人眼力很好，对比了一下钢板经过炼制前后的厚度，现它变薄了大约两三片指甲的样子，虽然不多，但是考虑到它本身的质量，另外方舟的外装甲的厚度，若是将这个结果嫁接到方舟上去，那就相当可观了！
“你这种方法能够直接应用到方舟上去吗？”艾德里安对方舟的了解丝毫不亚于设计者或者建造者，短暂的愣神之后，回过神来，开始思考这种方法的实用性。
“方舟的外装甲虽然也是拼装的，但却是一个整体，若是你这个方法只能一个部分一个部分对它进行强化，会影响它整体的平衡，这样子是不行的。”
作为一艘船，如果连基本的平衡都失去，外装甲再强大再牛叉也不过是一团铁疙瘩，一下水就直接沉了。
张参皱眉在心里思量片刻，答道：“这个你可以放心，照方舟的体积而言，炼成阵可以一次性将它覆盖，不会造成装甲厚薄不均导致失衡的。不过，这样一来，想要炼出同样多的杂质，只怕没办法一举尽全功，得多试几次。”
“这种能力，使用一次大概要多久，加上中间的休息的话。”
“绘制炼成阵，启动，控制，休息恢复精神力……”张参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给出一个让后者皱眉不已的回复。“平均每一次要半个小时，每天的使用次数在十次到十五次之间。”
“太慢了！”艾德里安懊恼地握紧拳头，“另外一种方法呢？”
张参给出的另外一个方案，与这个截然相反——
融合！！
前一个方案中，经过炼制后，外装甲会变薄，反之，这个方案却会让它变厚。
一般而言，致密度越高的物体，给人的感觉也越坚固，硬度越高。对于普通人来说，钢铁是一种非常坚硬的物体，致密度也是相当之高——至少用肉眼几乎是看不到表层的间隙。
但是，对于使用精神力查看一切的张参来说，常见的钢铁简直就是一个大筛子，上面布满了网眼，倒盆水进去只怕都会从另一端漏出来……
这些用来制造方舟的钢铁虽然质量好很多，依然能够“看见”密密麻麻地细小孔洞！
故而，在他的第二种方案里，要将这些孔洞堵死！
用什么填堵呢？？
自然也是钢铁！！
实施过程中，张参会通过炼成阵将其他钢铁炼制成由无数微粒汇聚而成的“铁水”，用精神力微操控制这些“铁水”，渗入那些孔洞，将其“堵死”。
简而言之，就是另外那一块钢板放到方舟的外装甲上，将两者融为一体！
相较于前一种，这种方法的优点在于简单、快捷，缺点则是会大幅增加方舟的重量，同时使用精神力进行微操对于张参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综合起来，效率比第一种确实有所提高，但是也比较有限，不是很明显。
乍一听，这种方法比第一种要好，但是它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方舟动机的功率已经限定了，陡然增加接近一倍重量的外装甲带来的负担，方舟能够承受得了吗？！
艾德里安虽然对于方舟的构造等方面了如指掌，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东西也不敢贸然插手，更不敢现在下决定。
“对了，不是还有宫在嘛！”陡然，艾德里安眉角扬起，眼中闪耀神采。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奇奇怪怪的好朋友，【电子科技部】的部长——宫玉。
“这种事情，问他准没错。”
艾德里安对宫玉很有信心，甚至达到了无条件信赖的程度。这不仅仅因为后者表现出来的在电子科技方面完爆卓明谷任何一个科学家的知识与能力，更多的还是他心里涌现出来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本能”“直觉”。
身为一名严谨的科学家，艾德里安对于“直觉”“本能”什么的一直不是太感冒。但是，当这一切生在自己身上，加上又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外部环境里，他还是义无返顾地选择了相信！
“这样吧，我现在也不敢贸然下结论，需要咨询一下专业人员，只能……呃，现在是晚上七点二十三，最迟明天上午十点给你回复，如何？”艾德里安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显示，脸上的表情恢复了这段时间的严肃。
“没有问题。”张参也被他的情绪表情感染，郑重点头，“我等你通知。”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艾德里安非常看重张参表现出来的炼金术，直觉这种能力会对自己对诺亚方舟对整个人类文明的存续产生极大作用，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金色卡片递给他。
顺便一说，卓明谷有自己独立的通讯体系，几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通讯号码，只不过卓明谷建成不久，信号资源有限，因而是被划分了阶层的，高级号码能够享受到的信号资源更加优质。
简而言之，就是“特权号”在抢信号方面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优势……
艾德里安的号码无疑属于最顶层的那种，张参等守卫者虽然也属于第一阶梯，却是相对垫底的存在了。
和艾德里安告别之后，张参三人在德曼和郑秀珠的带领下，来到了划分给自己的住处，一户三室一厅的房子。
确认了张参的“价值”，两者的语气悄然间变得缓和了不少。
寒暄一阵，两人离开。
但是，德曼和郑秀珠前脚刚走没几分钟，又有访客前来。
一个出乎张参意料之外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