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下,天叔和爷爷依旧在和对方激斗,双方势均力敌,开始僵持。这时只见对方猛然一转身便背向了我们这边,这是一个角度的互换。这样一来隔着爷爷他们,占军便无法向他射击。紧接着,趁着这个小小的空当,他快速的把双手举过头顶,那姿势很像一个巫师对着天空索要什么。山狸猛然喊了一声“巫术”,整个人也同时向对方射去。但这似乎有点晚了,只觉得山狸在半空中身形一顿,速度便慢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除了我,所有人都已受控。这巫术发动的太快了。
我知道自己刚才又大意了,如果能趁刚才打斗之时催动囚龙术,可能结果不会这样。现在所有人都处在危机之中。
情急之下囚龙术猛然催动,那条恶龙再次出现,红光迅速升腾向他围拢。这时那个人已经注意到我这边,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便向我走来。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下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攻击我。短暂的思考后,再次抬头的同时,一扬手,一道寒光激射而出,直奔我的额头。这倒是丝毫没有引起我的紧张,我不动,佛衣便可收了它。但我没有等到那个时候,蝇眼看着寒光缓慢逼近,伸手轻轻一抄便抓在手中。顾不得对方吃惊的表情,囚龙术瞬间催动到极致。
这时我的脑中出现了一幅图,正是那条恶龙被无边的红光困住,而此时红光由弥漫渐渐开始集中,恶龙的身躯周围逐渐形成了三条清晰的红色圈子,虽是光圈,却韧性无比,既难以摆脱又无法戳破。
这时,站在那里的那个人明显受到了影响,周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逐渐箍紧,他在与这种力量纠缠并抗衡。但随着我的意念源源不断的向龙身施加,他的神色开始不再那么从容,甚至开始有些惊慌,这样,巫术对爷爷等人的控制便开始放松。我眼见众人开始转为正常,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并且一阵的窃喜。可能是意念稍有分散的缘故,这时施加给对方的压力减轻。他抓住了这个机会,身体笔直向上拔地而起,接着左脚右脚相互交替接连点了几下,人已经越升越高,很快便不见了。
众人摆脱了巫术,刚才我站在那里与对方斗法大家都看在眼里,醒来后纷纷诧异的看着我。
那目光,由惊愕转为惊喜。
这一阵折腾,睡意全无,我看见那个向导可能是吓怕了,蜷缩在那里一直也没说话。
一坐下山狸便说几次三番攻击劫杀他的都是刚才那个人。爷爷又把老村的人想了一遍,依旧想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天已经要亮了,爷爷索性让天叔和山狸做饭,吃完要饭就赶路。我想,连日来发生的事肯定让爷爷感觉不安,他想早点结束这次唐古拉之行赶回老村。
占军一直在寻找那个炸药或雷管一类的东西,这时终于找到了,是一包炸药,就埋在平台下半米处,他说这包炸药足矣将平台炸掉一半。如果不是发现的早,这些人早已飞上了天。
好狠毒的手段,我在想,如果对方想置我于死地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我是很多事情的关键,可又为何三番五次的追杀山狸呢?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推断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对方那里一定有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而我所掌握的真正的关键他们也未必了解。
吃过了早饭,大家带上各自的装备,出发了。
晴天,雪早已经停了,这是个好兆头,我的心情很愉悦,走在路上,曾无数次幻想着与母亲相见的场景。但很快,我就又开始严肃起来,因为山狸在前面又看到了脚印,还是最初的那个脚印的大小,大家判断依旧是那个人。这行脚印很新,一路引领到了黄牛谷,到了这里出现了岔路,一个向着左前方,一个向着右前方,可奇怪的是脚印拐向了左前方,那正是向导所说的野狼谷。
这是怎么回事?山狸停了下来,借此机会大家也都休息一下。
向导依旧坚持他的说法,最后说:“开始的时候我就说了,野狼谷我是不去的哟,你们不知道那里的狼群有多危险,你们不要信那个脚印,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哟”。最后还是爷爷拿了主意,既然雇了向导就听向导的吧。
但这一次我们判断错了,这个错误险些要了所有人的命。
队伍开始走上右前方的路,进入了黄牛谷。这条山谷地面大概有四米宽,两面全都是很陡的斜坡,斜坡很高,目力所及勉强能看到山顶,陡坡上积着厚厚的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刺眼的银光。
大概走到中间的时候,山狸停了下来,这时大家都听到了几声狼嗥。他站在那里向两边的山坡望了望,没说话。但也没有继续走。大家都上来后他对爷爷说:“爷爷,您看这山…”。爷爷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接着对大家说:大家加把劲,尽量快点通过这里。
正说话间,在山顶有一群鸟似乎受到了惊扰,腾空飞起,空谷中能够听到鸟鸣和拍打翅膀的声音在回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心里都是一惊,
常年走山的人都知道,这鸟群如果不受惊吓是不会骤然群起的。而动物不会惊到鸟群,只有人才会。
这时山狸迅速的向人群扫视了一眼,接着目光便望向谷口方向,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里,只见谷口那里正有一个黑点向谷外移动。他身形随即弹起,箭一样的奔向谷口,同时喊了两个字:“快跑”。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弹出二十米以外。
就在这时,在山顶,出现了几个穿着军装的人,顿时,一阵枪声在谷间回荡,爷爷和天叔几乎同时高喊“快跑,雪崩”。可是已经晚了。
随着一阵剧烈的枪声过后,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从未听过,不知该怎么形容,或许就像一支待命的恶魔军团,在出征前强忍着内心对血肉的渴望,狂躁的蠢蠢欲动。又像是干旱的河床,在炎炎的烈日下不停发出的阵阵龟裂声。这一刻,让人感觉到了末日的前奏。
我全身的血脉在收紧,下意识的向山狸离开的方向望去,他已经要到谷口,马上就要追上向导,他也正回头向我这边望着,望了几眼便毅然转回头,出了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