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停在一户普通人家门外,嗒嗒嗒的声音不停,是灯柄敲打着门扉。
不久之后房内便传来小儿啼哭,大人轻声哄着。
娇娇拧眉很不高兴,她素来最讨厌这些事了,欺凌弱小!阴器乱人!
当诛!
娇娇指尖窜出莹润火焰若碧玉琉璃,挥手便要焚了那宫灯却被白逸拦下了。
你干嘛?――娇娇不悦。
先等等,回去再说――白逸示意娇娇看着那灯。
时正一刻钟,子时始敲门,一刻钟后乃止。
骨灯嗒嗒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逸抬手甩出阵盘,浅淡星光笼罩着屋子,说来也奇怪,阵法开始运转之时,孩子哭声便止住了,大人也渐渐睡去。
白逸拉着娇娇回到缓缓归。
人都还在。
“这样的事发生了多少?”白逸开口就问。
太子观白逸神色,发现轻松如旧开口说“这样的事发生了六七起,大约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白逸娇娇对视一眼,一个月前,她他们怎么没感觉?
修行到筑基期算是正式步入道门,接触大道,感悟天地,每日修行神念放开这城中一草一木一鸟一鱼皆有所感,阴气这种东西向来无所遁形的。
五娘不禁扶额“这长安城为什么叫长安你们不知道吗?”
“喝形取像啊”
“这长安原本是战乱之地,外族接连入侵至周朝建国方止,当年建国之时还是我们门中先祖亲自观星选止绘制阵法,包括这长安的四条大街九十九条小巷名字走向以及四神兽雕像皆有来历,后来从各地迁人来此,以人气镇压地气,以人气兴旺地气龙脉此为内,外,城墙有阵法聚天地灵气,邪祟不敢侵。”白逸顺答如流。
“那东西一个月前出现,那时候你们忙着干什么来着?你们当真每天都有修炼?”五娘扬眉道。
“呃”白逸和娇娇对视一眼,心虚的低下头。
话说一个月前娇娇不是心情不好么,天南地北的想斩尘缘来着吧,修炼么,这两人仗着筑基后一呼一吸都是修炼,况且人家红尘都是炼心来着,一个尘缘未了,一个红尘炼心,当然要避免修炼了,不然练出些麻烦怎么办……
“不对啊,那五娘人家都欺负到你地盘来了你怎么也不管管?”娇娇回神立刻反驳。
轻衣忍不住笑出来声,见众人瞧着自己悄悄红了耳朵回道:“缓缓归并非开在长安城的,这是结界来着,有缘人方可见着,就像是隐山那般。”
娇娇无语了“这有缘人未免也太多了吧……”
“这不是为这你们,我这都少了好些人了么!”五娘补充到,一双眼睛瞅着娇娇,娇娇受不住往白逸身后躲了躲。
“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武宜轩无奈,这偏题偏得太远了点吧。
“对了,一般这种事发生之后次日会怎样?”白逸瞬间想到。
“暴毙而亡。”
“像是被什么吸干了一样脖子上留着两个洞,血没了。”太子想了想又补充到。
“有什么共同点吗?”白逸又问。
“暂时没什么发现,都是些寻常人家,少有大户,男的行脚商人有,卖货侍郎有,摇铃郎中也有,女的么多是在家里收拾收拾,去外面洗衣服什么的,走的路也少有一样的。”
这简直无迹可寻么!白逸扶额。
“那家里东西呢,有没有去过同样的地方?”娇娇问。
“地方?没有,城里城内的都有。”太子殿下现在一个脑袋比两个大。
“我就说直接烧了么,什么事都没有,你偏要拦着!”娇娇突然就生气了,小脸气鼓鼓的,瞅着白逸很是生气!
白逸嘴角抽了抽“那要不明晚咱们把它抓回来?你这动不动就把东西烧了万一线索没了怎么办?”
“一个月前开始,你哪来的自信明晚它要出现!”娇娇这话说的白逸瞬间就泪流满面,我错了,我悔过!
也是,今晚就该直接抓了。
可惜了。
“那意味着什么线索都没有?”轻衣问道,有些难办,这什么线索都没有可就麻烦了。
“等呗,看明天那灯会不会来。”白逸神神叨叨的,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明日那灯会来。
“那我先去睡了!”娇娇懒懒的,眼皮子都打架了,路都不想走,飘着飘着就回房间了。
众人:见过懒的,没见过这么懒的!
白逸五娘直扶额,谁家养的这孩子!幸好这群人都知道点神鬼异事,不然非得说闹鬼不可。
“娇娇等等”武宜轩喊住娇娇,眉眼迫切。
“娇娇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武宜轩提示到,娇娇一脸懵懵懂懂,她好困哦。
白逸却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娇娇跟着你哥的那几个人还在你葫芦里呢!”神物有灵,非主不可碰。
娇娇懒懒的撇嘴好像是把这事给忘了!挥袖结印,眨眼来了个大变活人,数了数刚好九个继续飘回去睡了。
她还小,大晚上不睡觉万一长不高怎么办!
剩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这人怎么昏着呢?
五娘摇头叹息,这丫头做事当真率性!“娇娇那玉石葫芦是先天宝贝又经过后天的淬炼,难得一见,这些人醒来后或多或少有些奇异之处,留着看家护院也好,领兵打仗也罢看你们如何处置,只是有一点,今生今世不许做亏心事只能行善,不然就算娇娇不收拾天雷也会劈了他们!”
修道之人最忌因果。善者犹好,恶者天地同罚!
次日清晨,轻衣何大开门做生意,便见门外一盏宫灯,美人折枝,题诗桃花,旁边还有露水聚成的两个字――申冤!
“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白逸眉目清冷敲打着茶碗。
太子和武宜轩上朝去了,也就娇娇轻衣能和他商量商量,何大是个木的,让做什么做什么,而五娘这个人,白天还要做生意呢,也就对娇娇上了心!
“啊”娇娇懒懒的还没睡醒呢“我不知道”趴着似睡非睡眼皮子直打架。
“这灯的奇异之处都在晚上,要不晚上再看?”轻衣倒是有些想法。
白逸和娇娇点点头,娇娇贪玩想出门玩,就拽着白逸出门了,至于轻衣,还是呆在缓缓归对她更好。
青石长街,雕梁画栋,白马貂裘。
朱雀大街人口稠密来往皆是锦绣堆玉之人,一棒子打下去,十个里九个都非富即贵!当然这般繁华的地段,乞儿也多,平民也多,毕竟人家也要谋生么,没人敢造次倒是真的,瞧瞧那身穿官服威风凛凛的可都在呢!手里的刀子可锋利了又不长眼!
“闪开!闪开!”有人长街驰马,一匹乌云踏雪宝马,白衣横刀,江湖意气,加冠年华,锦衣华服,横眉冷面宛如修罗,一身煞气冲淡了那股少年风流的味道。
一条鞭子从旁抽来,伴着姑娘脆生生的嗓音“长街纵马,谁给你的能耐!没见着这边那么多人吗?”长安城内禁马!
娇娇看着那姑娘甚为眼熟啊!
少年仰身躲开鞭子,眸眼瞪着少女,少女身旁有一高大男子,应该是她的护卫,有一条疤从眼角到嘴角,看起来有些狰狞,倒是使得一手好鞭子!
少年煞气凌然,手中长刀出鞘跃马而起直指少女!长鞭斜飞森然缠绕住长刀!
一搅一带一托,两人打得不分上下,但少年明显沉不住气,眼中恶意深深。
白逸皱眉,那少年指间在阳光下泛着蓝光,见少年将暗器甩向少女,白逸随即弹指以气劲将暗器击落在地。是几根淬毒牛毛毫针,少女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倒是那护卫变了脸色!手中鞭子如有生命一般,招招式式鞭尖朝对方脸上打,竟然还没一招落空的!
所幸的事,周围的人早在纵马之时便开始散了,而今路上也没什么。
娇娇有些惫懒,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手中灵气聚散瞅准时机将两人分开,未免两人继续打斗,还体贴的用灵气聚绳捆起来了,看得白逸一阵无语。
好歹考虑下后果好么亲爱的!你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还以为闹鬼了呢!
宝宝是神,再说你见过我这么聪明可爱的鬼吗!娇娇横了一眼白逸。表示对对方说自己是鬼这样的说辞万分的不屑以及不高兴!
“咳咳”白逸清咳了一声“这位姑娘是陈御史家的陈妤小姐对吧!”
陈妤这时方见到旁边的白逸和娇娇,面上顿时红霞晕染不知是羞怯还是恼怒。
“陈妤见过白先生,见过郡主。”陈妤行礼,娉娉婷婷的倒是颇有一番大家风范,其实她方才哪句大吼也颇有一代大侠气概!
“这是怎么回事?”白逸问,这少年大街上行凶对方还是官家小姐,这事闹出来可不大好,不过观这少年面相确是磊落的人,不像会这般欺凌女子的人啊!奇怪,真是奇怪。
“哼!官官相护!”少年冷面怒对白逸,一字一顿杀气难掩。
白逸当真是一脸懵,他们俩可都不算官的吧,是吧?瞅着娇娇,得到对方一个白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妤可是国师的小迷妹一枚,这人这样说简直踩到了陈妤的底线!当即就给怼回去了“你知道对面的是什么人吗!官官相护!无知小儿!这可是郡主是国师亲收的徒弟,白先生是国师的师侄,两人都是风光霁月的方外之人,今日得见是你前生修来的福分!竟然这般不知珍惜!当真是!当真是!”陈妤显然被气得狠了,面上绯红明眸火焰熊熊燃烧!
“你们当真是国师门人?”少年却一点都不介意陈妤的怒骂,反而对白逸和娇娇极为感兴趣,甚是开心,都不管是不是还被捆着就忙着上前!幸好娇娇关键时刻解了他脚上的绳子。
娇娇与白逸对视一眼,摸摸鼻子说“浮尘确是家师。”
“也是也是,只有国师门人方才有这般手段!”少年很开心,看着娇娇的目光像看着一盘美味珍馐一样,娇娇不禁往白逸身边凑了凑。
“草民恳请郡主申冤!”少年啪的一下跪在娇娇身前,吓得娇娇一下子抓紧了白逸的袖子,白逸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搂紧了娇娇,这姑娘可宝贝着呢!
申冤?what,我没听错吧!怎么又是申冤!申冤找白逸和娇娇做甚!
这其中有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