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逸视线里的王嫣,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修长的身姿窈窕,里穿一件白色的长裙,衣服不过分暴露,只微微露出锁骨。上面有着点点梅花,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墨黑的头发挽髻,其间插着珠花,额前挂着一颗珍珠,原本不白的肤色经过的胭脂水粉的打底,变得明艳,修饰过的眉毛如黛,细长的双眼,经炭笔描绘有几分妩媚,眼眸很亮,挺直的鼻梁勾勒出优美的线条,微上翘的嘴角让整个人多了灵动。
这,这是他认识的那个王兄弟吗,就算知道她是女子,脑海中她皮肤不白,额头光洁,眉毛略粗,有几分秀气与英气,没想过稍经修饰穿了女装的她是这般令人惊艳。
王嫣觉得浑身不舒服,长这么大第一次穿女装,不得不说,这里的人特别的会打扮,她刚刚站在铜镜前整个人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这才想起成亲那天,婶婶们帮她化的新娘妆那是多么的糟糕,难怪江睿轩一见她吓得跟见了鬼似的,等等,不是说忘记他了吗,为什么又想起他来,王嫣在意识里使劲地挥挥手,将他在自己的脑海里挥掉。
看着李辰逸一直盯着自己看,一副傻傻的模样,她顿时笑了起来,“李公子,你还能认出我来吗?”
“王兄,不,王姑娘,你穿女装真美!”李辰逸喃喃地说道。之前确认她是女子的时候,他便猜想王轩不是本名,而后一问得知她的真名叫王嫣,当时他心里不由的还在想,这名字跟本人真不符,现在看来,人如其名,确实有种语笑嫣然的感觉。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扮成男子英气十足,武功不错又讲江湖义气,穿回女装很惊艳,头一回,发现自己看着一个姑娘心脏跳的有些不正常。
听他这么直白的赞美,王嫣一愣,还未待她做什么反应,老鸨和其他几个姑娘,带着她往舞台那走去。
怡红楼今天喜气洋洋,楼外楼里装扮的很别致,虽然不久前有人闹事将现场有些破坏,但经楼里的人妙手,又重新布置好了。
江睿轩满腹的心烦,真是出门不顺,原本安抚好婉蓉准备回去,哪知道在门口碰了上工部侍郎的儿子吴缪,硬拉着他留下来观看什么“十朵花烩”,无奈给个面子,看着好多人来到了二楼,欣赏姑娘弹琴,等着重头戏,他兴趣缺缺。
“睿轩”
“辰逸”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江睿轩和李辰逸常常很有默契。
江睿轩冲李辰逸使个眼色,意思是因为旁边的人,所以他在这里。
李辰逸则神色有些复杂,王嫣要找的人是他,两人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看王嫣那么委屈的样子,他直觉是睿轩始乱终弃了,他俩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事,让一个女子千里迢迢的找过来,这个一直是他的好兄弟,他该怎么开口来问呢,还有,一会王嫣姑娘会上台表演,他见到她时会是怎么样呢?
“李公子,你也来了,来坐这儿,这儿还有个位置。”吴缪热情地招呼李辰逸过来。
李辰逸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到桌子前。
“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雅静妹子又出了什么状况,话说你这个做哥哥的,妹妹昨天才出了点事,你今天就放心出来喝花酒了啊!”觉得李辰逸的神色有些怪怪的,江睿轩边说边给他倒了杯酒,语态轻松,平常他俩就是这个样子说话。
“睿轩,你前阵子没有消息的那段时日,究竟在哪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李辰逸忍不住问出口,他思想前后,唯一觉得可能的就是前段时间江睿轩失去消息长达二个多月。
他这么一问,江睿轩下意识的想起的王嫣,手渐渐握紧酒杯。
“怎么又问起这事了?”
“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不想告诉我?”
“你说什么呢,咱们俩还是不是好兄弟,你这样乱猜测我!”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出来玩开心点嘛,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快看,十朵花烩要上场了……”吴缪见两人越说越不对劲,赶紧打圆场。
这时从二楼看过去,台下已经演了好几出,老鸨宣布十朵花真正登场,登时全场都是欢呼声,大家都把眼睛看向舞台上,这时一个女子宛如天外飞仙一般,手拉着一根红绸从几米高的舞台顶,慢慢落到舞台上,同时花瓣雨随着她缓缓落下。她轻拍两下,一群美人鱼贯而出,身着不同花色的长裙,一到舞台上一人坐下弹琴,一人唱歌,其余则开始跳舞,第一个飞落下来的女子站在弹琴女子的身后。没办法,王嫣不会跳舞,原本梅花该是跳舞的,老鸨只能这么设计了。
从天外飞仙那女子一出现,江睿轩整个人都像是被定格了,他手上的杯子掉了下来也浑然不觉。
“王嫣……”他喃喃的叫起她的名字。
那女子和他日夜牵挂的王嫣好相像,世上能有这么相像的人吗,那相貌身高神情,都如她一模一样,可是她不可能在这里,她在王家寨里,就算她出了寨子,也不可能会来到青楼里。很早的时候,他也幻想过,如果她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没有这样的美却很有风情。几番思量,让江睿轩认定这个女子是极像王嫣却不是王嫣,不过目光却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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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刚见到过女装的王嫣,李辰逸已经惊艳过了,听到他说王嫣,再看他的神情复杂,欣喜过后又摇头,李辰逸这时候发现,原来好友是对王嫣动了心了。一时间忽然心里有些黯然,王嫣这个女子,他刚刚有几分心动的。
吴缪原本欣赏下面的美女,转眼看到身旁的两人都不对劲,抓抓手,想不明白,“江公子,李公子,你们可是看上了哪朵花?”
“三十两”
“五十两”……
这时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叫价了,今天表演的十朵花烩都还是清倌,这也不是开苞日,竞价竞的也是陪酒陪弹曲的价。已经有好几个被拍卖出了,还剩下最后一朵梅花就是王嫣,众人的眼光还是识货的,拍王嫣的价码都不低,而且开始慢慢往上涨。
听着众人叫价,王嫣并不担心,她不会去陪酒,老鸨跟她讲明,在人群里会有一个托,不管别人叫多少价格,托都会出最高,待这事一结束,就送她离开青楼。她见了那托,就见他刚刚一直参与竞她的价,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八十两”
“九十两”
“二百两”江睿轩跳过一百两,一开口直接两百两,众人都看着他,他一出口,王嫣心里一惊,抬头看向他坐的位置。这一路,历经千难万苦的找到吴城,为了找父亲是不假,还有个原因就是为了找他,可知道圆房真相,再加上亲眼看着他抱别的女人,她对她决定放弃。这时江睿轩也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王嫣发现了,原来他没有认出她来,不然不会是这种有些陌生带着友好的眼神。
他拍王嫣,不愿意她被安排陪酒他人,待拍下她,他便与老鸨商量替她赎身,之后便给她安排个好出处,不希望她沦入风尘。
“二百一十两”托开抬发挥作用了。
“二百二十两”李辰逸加入了竞价行列。
“二百三十两”托继续。
“三百两”江睿轩再次开口,坐着的吴缪傻呆呆地看着他,自己刚刚拍了个金花不过才八十两,只不过是陪酒,开苞才值钱,不是今天搞活动,这些个清倌都是新人,平常陪酒价也不过十来两银子而已。其他认识江睿轩的人纷纷称奇,江家公子可不是一个会在青楼里一掷千金的人啊!
“三百一十两”托有点冒汗,看着下面的老鸨。老鸨擦擦汗,这是她也没想到的事情,因为原本照她推断,江睿轩一心喜欢婉蓉,所以才会抛弃王嫣,只有王嫣傻傻的认不清跑来找他。
“三百二十两”李辰逸也再次竞价。
“辰逸,别闹!”
“谁跟你闹了,就准你喜欢佳人,就不准我也动心吗!”李辰逸说不出自己内心是什么感受,内心有些恼怒,从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兄弟对同一个女子上心。
“你!”江睿轩不知道今天好友是吃错什么药了,对他火药味这么浓。
“三百三十两”
“三百五十两”
“三百六十两”
三个人还继续的竞价,那托越讲价越有些心虚,自己毕竟不是真的公子哥,演的,现在好多人看着他们三个,他的汗越流越多。
王嫣的心越发的恼,自己之前怎么看上这种人,原以为他是个正义的正人君子,在寨子里他的表现都成虚的了,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他和那个婉蓉刚抱过没多久,现在就又这里竞拍姑娘,让人陪酒。
“你们三个都住口吧,不要再竞拍了。”她是山大王,她可不是青楼弱小女子,当下忍不住开口了。
这一朗声,惊呆了众人。
“王嫣……”听她一开口,江睿轩整个人一震,那是王嫣的声音,像她又是她的声音,这不是她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