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倒吸口气,这个角色,反正他是演不出来!怎么可能做到……一举一动流畅自然,浑然天成,仿佛何奉夕新生,黎江忍不住微微张起了嘴,露出里面几颗雪白的牙齿,天啊,他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呆愣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身上可不好,调整了一下站资,偷瞄了眼四周,幸好幸好,没人看他……其他的人目光全都放在中央的白衣男子身上,目光赞叹,又有几分……理所当然?
他为什么要争取这部戏……为什么要争取这部戏……这不是人吧,谁来降了这个妖精……
十几步很快就走完了,许巍也适时地喊了卡,“吃饭去吧!外面可能还有没走的记者,看着点儿啊!”
竟然没有夸奖!竟然没有夸奖……黎江抹了一把脸,手心上湿润润的,水不少,正顺着手往下流呢,宁子樱俏皮地笑了笑,“黎江,怎么给你热这样?”
“是挺热的,哈哈……”身后助理递过纸巾来,黎江仔细擦了擦,找了个垃圾桶丢掉,见宁子樱停在原地不动,“我说你不去吃饭啊?”
宁子樱耸耸肩,无所谓地道了句,“吃什么饭啊,嘿,季哥还得卸妆呢,咱们等一会呗!”
黎江有点僵,看着宁子樱的眼神带着点膜拜的色彩,“大小姐你不错啊!我都没想到!是该等会儿!”他们现在出去吃饭也是和群演一块儿,等会儿也没啥的。首发哦亲
宁子樱仍是眨眨眼,双手做了个拜托的姿势,“低调低调,不足为外人道!”
黎江打了个响指,“了解!”这都说不上是小心机,宁子樱说不说那就不说呗!反正只要和季宥许巍打好关系就行!
江南正好出来,看着两人带着助理立了一排的木头桩子,这是要防卫黄沙?“怎么不去吃饭?”
黎江不知怎么回答好,倒是宁子樱满不在乎地说道,“等会儿季哥,嘿……”
不多交谈不代表不交好,这全是她这个经纪人的作用,江南会意一笑,“季宥不和剧组一起吃,你们两个过来吧,就是那边的那个军用帐篷里!哦,对了,季宥卸妆用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就过去吧!”
宁子樱眨了眨眼,黎江张了张嘴,两人目送着江南回去,“喂,黎江啊,咱们要去吗?要不要矜持地拒绝一下,然后再点头答应!”
“你矜持去吧,我直接去了,今天剧组的盒饭是炒白菜,要是没再让你,你就吃那个去吧!”黎江吞了口口水,飞奔而去,男星和女星还不一样,一顿午饭,宁子樱能咬两口白菜帮子,他可不行,让助理给送饭过来?其实这挺不切合实际的,万一被记者拍到,耍大牌的帽子扣脑袋上下都下不来!
“唉!重吃轻友啊你!”宁子樱赶紧跟上。
江南可能是计算了步伐,宁子樱和黎江到门口的时候就季宥正好从另一间帐篷里出来了,见着二人,神色不变淡淡地点头打了个招呼。
一缕春风悄然拂过,两人下意识地立正站好,“季哥!”“季哥!”
“嗯。”季萧然应了一声,白色的戏服现在已经换了,整个人干爽的不行,江南掀帘子出来,“怎么都在这儿站着?不嫌热啊?”
季萧然进了军用帐篷,宁子樱和黎江也钻进去了,再进来的是江南,最后是许巍。
“许导!你也在这儿吃?”两人站了起来,表情拘束又惊悚,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许巍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抬眉向上微挑,脸部似乎有不适,伸出手弄了弄,“呦呵!你们俩也过来啦!一块儿吃吧!今天吃啥啊……这天气真愁人,啧啧,小南,下次弄点冷饮吧,太热了。”许巍一边走一边说,说着,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旁边正好是黎江,此刻,正和呆鹅一个表情。
许巍导演坐我旁边了……许巍导演坐我旁边了,要不要站起来……还是这么坐着?要不要说两句?黎江表情天然毫无做作,在他眼里,许巍是大大大大大导演,还没等到黎江找到和许巍相处的方式时,许巍那张虽然有点苍老但是仍然很英俊的脸就凑了过来,“你这小子一个劲儿地在这儿发什么呆啊?”
“啊?”
“哈哈哈,许导,黎江百分之八十是被您给吓到了瞧他那样儿……哈哈哈!”宁子樱唯恐天下不乱,笑嘻嘻地捅了黎江一下。
黎江恶狠狠地瞅向宁子樱,“我说你够了啊!你要坐这儿说不准还不如我呢!”
许巍他们在旁边看戏,宁子樱表情也有点挂不住,说实话,要是真是她坐许巍旁边,也得吓得够呛……“咳咳咳!说什么呢你!再怎么着也比你强!”宁子樱也就是占占口头便宜,几句话惹得许巍哈哈大笑,“果然是年轻人!不过我就纳闷了,我有这么吓人吗?黎江你这么怕我?”
黎江身子又是一抖,只有同一水平面上的人相处才不会这么顾忌吧,他既是后辈,又是新人,能不害怕吗?“许导,我是紧张的,紧张的……”
“许叔别为难新人了,黎江子樱你们也别紧张,只要拍戏的时候让他满意,许导很好相处的,再说了,剧组里是导演,平时的时候就当作前辈就好。”
只要是演好了就好相处……许巍可是出了名的要求严,指望着许巍像对待季宥一样对待他们,那他们也得有季宥那样的演技啊……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江南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两个人有礼貌,做事也有分寸,跟着过来也不巴结,不过呢,该做什么还要做什么,好好演戏才是正道啊,江南也不理会两人苦逼的神色,“来,吃饭,吃饭!”
吃完饭,按理来说是能休息一会儿的,可是现在天气热不说,来回走一趟就要浪费大部分呢时间,最后许巍决定,在身体允许的条件下,吃完饭休息一小会儿就直接拍戏,早拍完早回去。
那也得早拍完才行。
这场没有季宥的戏份,前期全是分镜头,季宥和其他人不在同一时间拍摄,季宥是男主角,肯定不会等到别人拍完了再拍他的,两场戏,几乎不用ng,很快就结束,结果,到了宁子樱她们这儿就出了岔子。
果然是要求太高要求太高啊,胃口都被沈浪季宥他们给养叼了,许巍叼了一根烟,手起起落落拿打火机十几次,最后还是没把烟点了,心烦气躁,整个人都热的不行不行的……许巍又把剧组的小风扇往跟前凑了凑,刚要开口,看着宁子樱和黎江焦急的神色又把话给咽了下去,啊啊,跟江南在一个剧组这么长时间,脾气都变好了!要是平时早骂上了!“唉,我说,你们俩先停一停!”
还是拍摄分镜头,只不过这次俩人身后跟着不少的群演,群演在戏中很重要,但不是主要原因,摄像师肯定会跟着主角走,可是就是因为这样,这场戏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说实话宁子樱和黎江的发挥也是中规中矩,考古队进来,走上很长一段,沿途考察拍摄,最后从沙漠中看到了一小点遗迹,那是楼兰古城的断壁残垣,经过几千年的风吹日晒早已进磨损的不成样子,但是,考古队的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拿着精准的仪器一测,元素探测仪稍加分析,就能推断出这遗迹是多少年前的。
四千五百年前,和楼兰古城遗失的时间恰好吻合,从b市长途跋涉来到这里,他们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风吹日晒不说,粮食快吃完,水源没剩多少,原本打算再走一走就回去的,可是,他们现在有了发现。
这是无比宝贵的研究,发现楼兰古城可以一下子让她们站到学术的顶峰,历史的谜题会在她们手里揭开,或许一开始来到这里是为了研究,是为了学术,可是真到她们发现什么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变了味儿,她们第一想到的不是研究什么发扬光大,而是通过研究带来的好处……
一切美好的东西凡是和利益挂了勾就变得黑暗许多,甚至不能见人,这里在宁子樱面前还得不到体现,二十几岁的大学生对名利还没有具体的衡量,宁子樱扮演的女主角阿兰除了开心就是开心,她是第一个提出再在这儿走一走,没准能有更大的发现,“赵瑾天,咱们再在这走一走吧,这个在这儿,我觉得遗迹不会太远!”小姑娘说话时还看着小小的一块残骸,语气里有惊喜,有冲劲儿,还有遗憾,毕竟食物和水已经很少了,她不确定赵谨天会答应他。
赵瑾天和她考虑的也不一样,他考虑的主要是做好这个研究,他可能会拿下那个大奖,甚至是导师都不可能再有超越他的研究,《楼兰古记事》中是这么描写这一段的:
“斗转星回,几千年的时间哪怕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也会被风沙侵蚀,可是这块扶拦却保存的如此之好,上面有腐蚀的痕迹,但是很轻微,这扶拦的材质赵瑾天说不太清,石灰白,里面有细小的沙砾,也分几个颜色,浅白,灰白,暗青……,有的颜色深沉几乎不可穿过,有的则是几近透明,连沙漠里阴沉的阳光都能穿过,赵瑾天推推眼睛上的黑框眼镜,不着声色地看了看队伍中的其他人,其他人眼睛里已经冒了光,甚至他们比赵瑾天更加清楚把这项研究带走的效果,这可能不是成就了,也许是宝贵的财富。
赵瑾天把眼睛摘了下来,经过这么多天,镜片上早就脏的不行,有尘土,也有划痕,摘下眼镜,他有点看不清周围,虚晃晃的人影告诉他队友还在,食物水不充足,他没办法提出继续的建议,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考虑。
队友跃跃欲试,但没人说话,此刻,简直太太太需要一个人,哪怕和他们的目的一样,提出他们再在这儿走一走了……其他人能,可是偏偏自己不行……
阿兰还蹲在地上拿着相机拍照呢,并没有看见这群人神色的变化,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咱们再走一走吧!太可惜了,沙漠里风向随时变,谁知道我们下次来找不找的到啊……“没人说话,阿兰以为没人同意,她直接歪了歪脑袋跟队长说,”赵瑾天,咱们再在这走一走吧,这个在这儿,我觉得遗迹不会太远!“
赵瑾天眼睛近视,此刻瞳孔更是模糊,瞳仁里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阿兰有点紧张,”瑾天……“
他们哪里是不反应,只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赵瑾天有点庆幸自己的眼睛,不然里面可怕肮脏的神情就要被别人看到了……”那就再走一走,但是我们的水不多了,明天这个时候必须回去!“
沙漠中的风干燥而炎热,此刻就想阿兰脸上的梨涡一样醉人。”
这是原文描写,对话设定剧本里并没有改太多,为的就是百分百还原,可是,几百字的描写却要这群人用一两个表情表现,许巍都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
考古队不是唯一发现遗迹的,可是,考古队的和别人又有点不一样,他们掩藏了自己的目的,甚至是给自己的目的蒙上了一层遮羞布,那些盗墓贼可以说自己是为了金钱而来,但是他们不敢。
学者不愿意把研究和金钱挂钩,这是所有学者的通病,他们恨不得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两袖清风!这里的学者不代表所有人,只是一个讽刺,当别人带着铲子,铁锨的时候他们带的是重要的仪器和相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一样。
普通人,盗墓贼,考古队的相遇在后面,那个时候人物的感情更丰富,难道也和现在一样,用这么幼稚的表现来表达那么庞大而丑陋的内心。
果真是新人啊,新人不是说你出道了几年,而是说你的演技是新的,不成熟,要是一般的导演也就过去了,可是他是许巍,许巍觉得几个月没犯的毛病又要开始了,他挠挠脖子,不得不点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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