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门路,启用套路。
鹂三更在洞上支好木架绑好滑轮,顺着绳子滑到洞底。
刚一落地,鹂三更吸了吸鼻子,感觉洞内腥气很重,脚下像踩在棉花堆上,冲姚五关道:“五关,你没事吧。”
姚五关在下面好久才传递信号上去,鹂三更看到姚五关表情平静地举着火机,还是担心地问了一句,听到姚五关说了行话“顺溜”,鹂三更这才看脚下。
当看清是巨蟒尸体时,鹂三更虽历经九死一生,还是吃了一大惊,巨蟒如此大,他只是听说过,今日亲眼得见,难免唏嘘。
鹂三更赶紧上前把姚五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认姚五关没被伤着,这才咧嘴笑了,竖起拇指赞道:“好小子,束发之年就斩了大蛇,发丘之路得了头彩,好兆头,不愧为天官之后,身上流淌着凤凰血就是不凡。”
姚五关没做回应,而是举着火机引着鹂三更来到墓门前。
望着墓门洞开,鹂三更瞅着姚五关:“五关,有人洗过?”
“没有,看这里。”姚五关把火机凑近石鼓,鹂三更是个发丘老江湖,当然听说过蟒牙击鼓入堂,没再多问,只是愈加佩服这个外甥,不但力斩巨蛇,还轻轻松松就弄开了厚重石门。
鹂三更开始脱衣服,瞬间便脱了精光。
脱光是为了防止尸虱钻进衣服叮咬血管。
火光绰约中,姚五关望了一眼舅舅光脑袋,感觉洞内比之先前明亮了许多,来之前,鹂三更用剃刀把脑壳刮了八遍,锃明瓦亮地反射着火光。
低眉瞬间,姚五关扫到舅舅裆间阳器,硕大无比,即便没有勃挺,蔫头耷拉着也有近二十公分。难怪舅舅娶了三房姨太还想再接着续弦,一是舅舅会疼人哄人,二是想来跟着器大活好不无关联。来时路上舅舅还跟姚五关提及他又看上了一个嫩妞,叫丁葳蕤,十七岁,在青城里上女学。若要再娶了这个女学生,舅舅可就五个老婆了,不过,看他目光精亮,发丘下铲时腰力奇大,四个岂能满足他?老婆虽多,竟然能和睦相处,在舅舅面前非常服帖,每夜舅舅房间里都会传出一种声音,那声音一阵荡过一阵,痛不欲生,又欲罢不能。只遗憾,现在四个舅妈个个不育,舅舅也以此为由接连续弦。是夜,四个舅妈都跟着舅舅出来发丘。舅大妈坐于高处望风,舅二妈看护在槽沟里看护车马,舅三妈和舅四妈守在路口接应。四个舅妈个个身手不凡,当然,若是凡了,舅舅也不会看上眼儿。
舅舅不但艳福好,命大也跟舅妈有关,发丘这种活儿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来干,舅舅多次被舅妈们从丘穴中救出。
鹂三更摸了摸脑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看到姚五关望着他,咧嘴一笑道:“檀香精油,这味道不错。”
檀香精油可以辟邪,书中有记载,不过,姚五关向来不用。
凡入汉丘,舅舅都脱了衣服,他说汉丘多尸虱,虽然从未遇到过尸虱,但在书中确有叙述。
书中说,若被尸虱咬得,轻则病成痴呆,终生不愈,重则中尸毒而感染尸瘟,活不过百天便会发僵尸颠,疯狂而死。
舅舅格外谨慎。
中原这一带,古墓多汉丘。
“五关,把这盒烟卷给舅舅收好。”鹂三更从衣服中摸出一盒卷烟递给姚五关,他每次洗墓完毕都要在里面点上一根烟,由此鹂三更还得了一个江湖绰号,业内人称“得手云”,发得大丘宝物得手后,吞云吐雾作为放松方式以示庆祝。
姚五关从来不脱衣服,第一次入汉丘,舅舅要他脱了衣服,他不肯,舅舅还揍了他一顿,他拔出匕首抵在心脏处,抗议舅舅,舅舅没辙,只好由着他。
不过,姚四海也是入汉丘不脱衣,自称身上流淌着凤凰之血。这一点,鹂三更非常清楚。
按照这个推理,只要姚五关是姚四海亲儿子,那么也应该是凤凰血脉。
从姚五关天性颖聪和胆识过人来看,鹂三更确定姚五关是凤凰血脉,所以,不脱就不脱,后来不再勉强逼迫。
鹂三更在肩上斜挎了百宝绳,百宝绳上绾了许多绳套,绳套上挂了撬棺铁钎,松油火把,砍刀,斧头,锋利匕首,胶皮袋子,刨铲,还有毛刷。
走到墓门前,姚五关要迈腿踏上门槛,鹂三更从后面拉着姚五关:“五关,我顺路。”
顺路是行话,引路打头之意。
姚五关没做声,也没闪开,而是蹲下身体,用火机照亮门槛,隐约可见一些篆体文字,姚五关用麻布擦掉浮土,认清字意后,对舅舅道:“先别进,露露风。”
露露风,就是让外边氧气冲一冲里面阴气,防止阴气过盛而引起中毒。
鹂三更乖乖地光着身体站在门外候着,他以前可以倚老卖老,但是,今天开始,即将成为跟帮,外甥斩大蛇启墓门足以让他震服,之前,姚五关诸多表现,也令鹂三更觉得后生可畏。
姚五关把火机举在墓门口,观察火焰歪动程度,火焰开始歪得厉害,表明气流流速较快,内外气体在大量交换,后来火焰渐渐变直,最后竖直稳稳燃烧,气体交换完毕。
鹂三更迈步要往里走,姚五关从后背鞘囊唰地抽刀横在舅舅颈前,阻住去路。
冰凉刀身令鹂三更一愣:“小子,你想干啥,翅膀硬了,要跟舅舅也玩独洗呀?”
独洗,就是合伙发丘成功后,杀了同伴独吞宝物。
姚五关没有做声,而是手臂发力,用刀身把鹂三更逼得倒退了三步。
然后,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