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着动静其实听着动静大,那主要都是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的声音,沈缘福真没怎么用力。
手掌心还微微有些发麻,被沈临风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轻轻吹着气,沈缘福看着心也软了下来,莫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沈缘福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前段日子穆兰说下月亡母生祭,要静心抄些经书,而自己居然想着别打扰到了人家便真的一次都没去过,如今出了事才懊恼万分。
“三哥,不疼了,你快去帮我找穆姐姐吧,她如今一个人在外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有没有危险呢。”
“我调几个人去帮着找找,不管找没找到,你乖乖待在家里可不准跑出去。”
沈临风知道妹妹与穆兰关系甚好,便是看在这份上也会出手帮忙,现在就怕妹妹一冲动去穆府打探情况。
“你啊先别胡思乱想,说不定是昨儿穆姑娘去了城南游玩,后头桥断了一时回不来,现在人正好好地想着法子过河回来呢呢。”
这只是沈临风随口一说来安慰妹妹的,沈缘福心里清楚这可能性几乎没有,原应该在家里头的穆兰怎么可能一个人躲过那么多丫鬟婆子护院,独自去城南?
可不知为何,听完这番话沈缘福心里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穆兰似乎是真的在城南的错觉。
“我昨晚的事儿先不急查,总归我又不出门,先全部让他们去找穆姐姐吧。”只派几个去哪里能够。
“嘿,别过分啊,能调几个出来已经够给他们穆家面子了。”
穆家姑娘重要还是自家妹妹的安全重要,这还用说?
“不看在穆家的面子上可以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嘛,若是没有穆姐姐已经回家了的消息,我怕是得寝食难安,你就忍心看着?”
沈缘福觉得自己这几日撒娇的次数已经用完了一年的量。
“记得就先按你方才说的,先让他们去城南找找。”
撒娇威胁软硬兼施,好说歹说沈临风这才嘴上同意让全部人手出动去找穆兰,不过实际去了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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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的夕阳余晖倾洒在白墙黑瓦的楼阁飞檐之上,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旗帜飘摇,沿街还有不少摊贩摆了小摊子,摊前熙熙攘攘挤了不少人。
有卖糖葫芦的举着扎上了草垛子的圆木靶,上面插满了糖葫芦走街串巷,有拿了幡子的盲眼算命先生四处游荡。
坐轿子的,骑马的,挑担的,赶毛驴运货的,推独轮车的,一派繁盛热闹之意,哪怕是昨日里永修县刚经历过一场大事,此时街市上却看不出有什么影响。
酒楼内,陆景之临窗张望着街道上车来车往,最终视线落在了一辆驴车上。
一个耳顺之年的老翁赶着一辆驴车从东边慢悠悠过来。后头车板子上是郁郁葱葱的几盆精心修剪过的盆景,还倒坐着一个老妪和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驴车一路向西,在酒楼对面的西边第二家铺子前停了下来,那是沈家名下的一间铺子。
三人下了驴车,老翁先进了铺子里头,老妪和那个姑娘则忙着把盆景搬下驴车,有几盆大的盆景两人合搬都甚是吃力。
“公子?”
说了半天,公子却一直看着外头出神,许久得不到回应的郭信不得不叫了一声。
“嗯,尽管让他们来查,不过沈家的动作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慢了许多。”
陆景之原以为最迟今儿一早沈家便会开始调查自己。
“今早沈家派人去了陆成铺子里,说是寻陆成商讨些事情,实际上敲打了一番。”听见公子在听,郭信便接着禀告。
陆景之微微侧目看了眼郭信。
郭信心中一凛,忙补充完方才的那句话。
“话语间听着不像是查到了什么,想来是沈家公子原来便怀疑陆英杰。”
见没有找到证据,陆景之转过头继续望向外头。
铺子掌柜像是与送花的这几人极熟,亲自在门外指使着,派了铺子里的小厮一起出来帮忙将盆景搬进了铺子里头去。
虽是如此,三人已然是满头大汗,尤其是那老妪,双腿间似乎有些发抖。
那老翁从地上搬起一盆带着红果的小盆景,转身时正好撞着铺里出来的一个小厮,小厮慌忙伸手扶住了差点被撞倒的老翁。
从老翁手中脱手的小盆景眼看着要落地,那二八年华的姑娘一个健步上前,正好托起了小盆景的底端。
盆景虽保住了,可看样子那姑娘似乎伤了手腕,转眼间场面便成了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
郭信又说了半晌,见公子并无回应,又开始盯着外头出神。实在是忍不住,郭信跟着来到窗边,循着公子的视线往那瞧去。
“这……这是前几日刚派人打探过的那个姑娘。”
郭信出来时那姑娘正在门口往铺子里去,虽只看了一眼,可那姑娘的模样郭信记得,定不会认错。
见众人都进了铺子没什么看头了,陆景之终于离开了窗边,走到了桌边坐下。
“城南前段日子有人定了她那儿不少花?”
“是,许家少东家一个月后成亲,需成亲前一夜夜里头连夜摘好了鲜花朵送过去。许家已经付过了定金,若是没及时将花送到,怕是要赔给许家一笔钱。”
陆景之抿了唇心情不错的样子。
“嗯,那便出些意外吧。”
“……是。”
一时屋内静极。
郭信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公子的行事了,自从离开了京城,虽说对于京城的那些布局公子是丝毫没放松,不过却也分出了好几分的心思在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头。
比如前些日子的沈家姑娘,又比如眼前的这个卖花的姑娘。
看着窗外的天色,陆景之想着已经足足一天没有见到心上人了,也不知心上人在做什么。
反正今日没有其他事情可忙,不如等天黑了去见上一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