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这一顿饭吃的很多,崇祯也不厌其烦的为其添了三碗饭,这般待遇恐怕全天下也就只有眼前这个魏忠贤还有这份能耐。
也许是实在吃不下了,魏忠贤终于放下了干净的碗筷,他看着崇祯,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崇祯站起身在院内微微渡步,透过窗户看向房间,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袭棉被而已,在寒冷的秋天,魏忠贤裹着这床棉被不知道要喊多少次冷。
崇祯微微回过神,他并没有为魏忠贤感到半点怜悯,他今天来,也只是为自己与自己的大明帝国而已,崇祯终于微叹一口气,慢慢说道:
“老厂公,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崇祯发话,魏忠贤终于止不住自己的眼泪,猛然跪在了地上:
“陛下,老奴有罪啊,老奴对不起陛下!”
崇祯看着跪地的魏忠贤,不去管他,依然慢悠悠说着自己的话:
“老厂公对于未来可有什么想法?”
魏忠贤一愣,崇祯居然问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他不敢奢望重回朝堂,只希望能够留得一命告老还乡。
“老奴若是能告老还乡,便已是十足奢望,不敢再多做他想。”
魏忠贤说完,崇祯却毫不客气的说道:
“就这点志气?老厂公就不想重回朝堂?”
崇祯发话,魏忠贤却以为是崇祯的试探,万般恐惧的跪在地上: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啊!”
崇祯有些气急,他略微躁动的来回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开门见山:
“眼下朝堂东林日夜叫嚣,朕甚是不喜,老厂公可有什么对策?”
崇祯发话,魏忠贤却突然愣住,他很小心的看了崇祯一眼,确定他不是在试探,心底猛然燃起了一团火焰,他眼中有些挣扎,但最后都化作了狂热,小心翼翼的回到:
“朝堂之事老奴自然万般不敢过问,但既然陛下发问,老奴也不敢不答。”
魏忠贤斟酌了一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东林毕竟书生意气,做做御史,写写文章还可,但若是指望他们去治国,那是肯定不行的,陛下在朝堂上绝不可重用东林,应重新选拔能事官吏,把握朝堂实位,如此才可打压东林气焰,庇佑大明。”
魏忠贤说完,崇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哦?那朕应该去何处选拔能事官吏?”
魏忠贤刚想说全凭陛下,崇祯却立马在后面接了一句:
“阉党官员可否?”
魏忠贤又被吓得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陛下,老奴不敢啊,老奴死罪啊!”
崇祯略有些不耐烦的打断:
“老厂公,朕的意思很明确,你自己想想朕说的话,这大明朝堂不能没有东林,但更不能没有能办事的官吏,有些事情朕不好出手,但有些人…”
崇祯说道这里看了魏忠贤一眼,补上最后一句:
“却可以出手。”
崇祯说完便直接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魏忠贤一个人跪在地上思考着,院内重归平静,只有一个人小心的走了进来,轻唤了一声厂公。
魏忠贤抬头看去,只能看见小李子托着一袭干净新衣,站在哪里,身后跟着五个太监,端来一应洗漱用具,而门外站岗的锦衣卫,也终于消失不见。
魏忠贤的双眼,终于明亮起来。
…
…
崇祯走在皇宫内,王承恩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崇祯虽然没有看着他,却仿佛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自己就说了起来,也仿佛是在给自己说:
“大伴,你可知朕为何要重新启用魏忠贤?”
“臣不知!”
“因为大明绝不能交到东林手上,朕想要治理这个国家,就必须要有大批能办实事的官员,这些官员唯利是图、在乎名利,却十分好控制,他们既没有身后支持的大家族,也没有必须妥协的地方,只要朕能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就会为朕拼死奋斗在自己的职位上。”
崇祯说道这里转过头来认真看着王承恩:
“也只有这样,这大明才能长治久安,繁荣昌盛。”
崇祯转身再向前走,步伐迈的极大,仿佛在追赶时间:
“吩咐下去,明日朕要彻底清算阉党旧案!”
…
…
赵庭友匆匆忙忙的回家,身边跟随的仆人也是满脸惶恐,刚刚跟着自家大人出去吃饭,却刚好撞见了一批入京的东林士子,这些士子看见赵庭友,立马就有认识他的人喊出了阉党的称呼。
赵庭友根本不敢多言,昔日威风凛凛的吏部大员,居然就这么灰溜溜的跑回了自家,像是今日遇见的这种外地士子,京城现在有了很多,所有人都在盼着阉党倒台,等待着那一个个肥缺落在自己手上。
士子们一面喊杀着阉党,一面秘密与各路大神交际,拼命为自己谋求官位、财富与未来地位,对于治国他们一窍不通,可是却已经开始将自己预定的官位收益不断许诺出去,一名看重户部官位的士子,甚至许诺出了他所辖区域未来五年的税收,只为自己能够稳坐高台。
阉党对这些事情清清楚楚,但他们现在已经自身难保,实在不敢再去多言,赵庭友便是这样的人。
回到家中,他刚刚坐下喘口气,茶水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一个不速之客却敲响了大门。
“赵兄,你可让兄弟好找啊!”
周如挺着一个大肚子笑嘻嘻的走进来,一脸憨态可掬实在让人找不出半点厌恶的余地。
赵庭友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有着外戚标签,永远也得不到提升的主事,疑惑问道:
“周兄所来何事?”
周如开门见山的说道:
“当然是来帮助你周兄了。”
赵庭友听见一愣,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小官,终于还是略抱希望的问道:
“周兄如何帮?”
周如笑着递出一封信件,送到赵庭友手中。
赵庭友疑惑的打开,看向里面的内容,却在一瞬间睁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反反复复看了数遍,终于还是语气激动颤抖,不敢置信的又问了周如一遍:
“周兄啊,这信中所言,到底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