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刘辟、黄卲、何仪三人正在疑惑官军为何此时派遣使者过来。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诸位不认识龚某了么?”
“你!怎么是你!”刘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欲与来人拥抱一番,只是刚刚站起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你不是降了官军了吗?”刘辟声音冷了下来。
黄卲、何仪也是一脸的寒意。
“不知阁下来此何事?若非看在你是使者的份上,刘某定不饶你……”
“龚某受主公士徽所命,前来与三位渠帅商议邵陵太平道将士生死存亡之事……”龚都此刻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以使者的身份说明来意。
“吆,这都有主公了……”何仪有些吃味。
刘辟的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龚都是他的兄弟,可如今却成了死对头,代表官军前来招降。
龚都没有理会何仪的嘲讽,他一心想的一是如何完成主公的交代,二是救自己的兄弟刘辟脱离危险处境。
刘辟、黄卲、何仪三人加起来也无十万乌合之众。龚都可是知道之前宛城城墙可比邵陵又高又厚,太平道将士更比邵陵多,结果呢?可不也同样被士徽击破!
先不说士徽如今兵马更胜以前,凭其一部兵马就足以攻破邵陵,再说大汉名将朱儁还在此处,这可是个狠人!落到此人手中,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诸位,如今邵陵的太平道众位兄弟的性命全都在诸位手上,我太平道将士先有长社之败,后有西华、阳翟之难,这邵陵城比之宛城如何?诸位心下知晓。”龚都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初,士将军兵力不过两万余就能打败波才渠帅,一把大火十数万大军灰飞烟灭,如今已是数万大军,诸位有胜算么?官军名将朱儁,我想诸位此前已经领教厉害。”
“我等虽不能胜朱儁,但他也奈何我等不得!”何仪愤然道。
“哦,那加上士将军如何?”龚都怕太刺激何仪等人,也就对士徽使用了官称。
“这,这……”何仪无言以对。何仪自然是知晓士徽,也知晓长社及宛城皆因为士徽设计所破。
“那以士将军之意如何?”刘辟等人也清楚目前处境,问道。
“诸位愿意为将者,就如韩渠帅、周渠帅及我等交出兵权加入士将军麾下,不愿为将者可带家小前往交州苍梧郡屯田。太平道将士为兵者留下,其余悉数前往交州苍梧郡屯田……”龚都便把宛城降兵处置之事告诉众人。
“为何不是幽州上谷郡?”刘辟、黄卲面露疑惑。
“你们或许不知,士将军正是因为收降我太平道之人太多,已被朝廷忌讳,特意安排众位前往交州。交州乃士家根基,诸位不必疑虑。”龚都解释道。
“那朱儁如何?”何仪见众人心动,心想自己兄弟何曼刚刚被杀,不知道士徽会如何处置自己,心中也是惴惴然。
“西华之事若何?宛城之事若何?”龚都反问。
刘辟、黄卲、何仪等众人想起西华、想起彭脱所部,心中骇然,之前不正是因为此事此人才死战不降么?邵陵粮草也不多,黄巾将士数万人,加上家小足有近二十万人,又能坚守多久?
众人心中明白,不降的话,就算对方不攻击自己,单是围困就足以让自己这些人全部饿死。
“报!官军朱儁部前来攻城!”众人正犹豫不决,斥候来报。
刘辟、黄卲、何仪愤然站起:“官军这是何意?”怒视龚都。
“哦,忘了和大家说了,招降乃士将军之意,并未通报朱儁。士将军如今官封前将军、沮阳乡侯,并不归朱儁指挥。”龚都连忙解释清楚,撇清朱儁和士徽的关系。也让众人明白,即便投降也不会归于朱儁麾下。
“姑且信你一次!走去城门看看!”众人起身。
话说镇贼中郎将朱儁见士徽兵马到来,又大胜一场,斩杀黄巾数千人,收降两万余人。再加上帝都洛阳传言,朱儁心中自是如同火焚,急切间想急攻邵陵,若破了邵陵立了大功则朝廷之上自会有人为自己说话。
若黄巾贼固守邵陵,朱儁也无可奈何。
毕竟朱儁才一万五千余人,想要强攻不但损失巨大,若攻不下邵陵,那帝都洛阳城内可真有一壶等自己喝呢。
朱儁出身寒门,无甚背景,若出点差错,抬举的人没有,落井下石的怕是数不胜数!
对此,朱儁心中有数,强攻也是做做样子,真正的杀招是城外的伏兵。
城头上,刘辟、黄卲、何仪三人望着城下汹涌而来的官军。在他们的印象中官军从来都没有强攻过,今天怎么了?
“杀!杀!杀!”
此起披伏的喊杀声不绝于耳。一波一波的官军不断的从云梯上攀上城头,城头上的黄巾军用长钩等长兵器推拉云梯,一锅锅的滚油浇在云梯上。
云梯燃烧着被推到。来不及躲闪的官军,血肉横飞,惨叫声连绵不绝。官军一波倒下,又一波踏着同伴的尸体爬上来,神情木然!
官军可谓伤亡惨重,黄巾军衣甲,武器均不如官军,伤亡更多。
远处中军帐下,朱儁神情漠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那一条条消失的不是生命,一排排倒下的不是自己的属下,而是枯草。
朱儁眼看差不多了,大手一挥:“撤退!”
“当!当!当!”一阵锣声响起!
那些正在前冲的官军,犹如得到赦免,两眼变得有了一丝亮光。官军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哀嚎不绝的重伤者。
“黄渠帅你来负责守城,我和何渠帅前去追击敌军!”刘辟看了黄卲、何仪一眼,眼里放着兴奋的光芒。
“且慢!此次官军前来攻城有些蹊跷,我等不若静观其变!”黄卲眉头紧皱。
“为何?现在敌军退去,正是追击的好时机!”何仪站了出来。
“我赞成黄渠帅!朱儁攻城已是反常,如今并未露败相,匆忙离去城外恐有伏兵。”龚都虽然看不懂,但他不想自己的兄弟刘辟出现意外!自然是多要一事,猜测朱儁用意。殊不知瞎猫真的撞到死耗子上面了。
“就算如此,又如何!朱儁不过些许兵马,就算埋伏又能奈我何!”何仪满脸不信,说完就传令本部兵马,出城追击。
黄卲无奈也只得任其离去。倒是刘辟此刻也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更在龚都的极力阻止下,没有跟随何仪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