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你说那匈奴人会派兵前来么?”太史慈有些着急,被他们故意放过去的匈奴人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善无城方向有什么动静。
“四哥,你不相信?要不咱们再打个赌?一坛岭南春如何?”郭嘉低声道。
“哦,不打……”太史慈头摇得像拨浪鼓。太史慈知道自己和郭嘉打赌,十有八九会输,这赌还是不打的好。
……
“父王,敌情未明不可轻去,不若等到天明再率军前去屠灭那股乌桓人。”善无城中去卑对匈奴右谷蠡王乌利道。
“王爷,那乌桓人不过两千余人,屠灭我等部落之后,如今在我部落之中喝酒吃肉,好不快活,我等无能,还请王爷为我等部落之人报仇雪恨……”从部落中逃出的壮汉跪倒在乌利面前。
“王爷,那乌桓人如今以为我部与乌桓人联合,定是认为就算是偷袭了我匈奴人一个千人部落,我部不敢拿他们怎样。”匈奴右大将道。
“想必那乌桓人此时正是得意之时,如此轻而无备,正是王爷派兵一举歼灭之时,末将请命!”匈奴左大将道。
“乌桓人着实可恶,难道想趁着我匈奴单于刚刚去世就想吞并我等吗!不给予其教训,欺我匈奴无人乎?”右当户愤愤不平。
“好!那就由左大将领兵五千速去剿灭此股乌桓人,看那乌桓大人郝亚有何话说,他若翻脸,我等也不惧他。”右谷蠡王乌利一锤定音。
去卑知道父王已经动了震怒,事情已成定局,劝之无益,说不定还伤了部下之心。数十年前这乌桓人还是匈奴人的奴仆,如今这奴大欺主,何尝不让匈奴人愤怒不已。当下便闭口不言。
善无城随着呜呜的号角声,仿佛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匈奴左大将所部迅速集合起来,踏着月光,轰隆隆的马蹄声,踏破了夜的宁静。
从西向东流过的武州川水微微荡漾,破碎的波纹在月光下闪烁不定。
听得动静的土狗,不停的狂叫;夜里刚刚出来觅食欢畅的小动物也吓得缩回了老窝,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飞上了枝头。
“来了,来了……”埋伏在川水两侧山坳里的汉军将士此刻皆是乌桓人打扮,稍稍活动一下冻得有些麻木的双手,还有僵硬的腿脚。
九月的北国,夜里已经有些寒冷,但却无人生火,他们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大鱼上钩。
“杀!”一声怒吼在寂静的夜色中荡漾开去。
轰隆隆~
一阵大石雨从武州川水两侧高山上滚下。
五千匈奴大军被截成数段,大石一往无前撞击着匈奴人的身躯,连同战马皆成肉糜。惨叫声响彻夜空。突遭袭击匈奴人,人喊马嘶,乱做一团。
匈奴左大将,正在向前奔驰,此刻已经勒住战马,愣在当场。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左大将在亲卫的呼声中清醒过来,忙抽出弯刀高呼:“速退!速退!”
匈奴人知道前路已经被封死,更何况前面有多少敌人还未可知,或许后退还有一些活路。
但疾驰中的战马岂是这么容易掉头的?河道狭窄,五千兵马也排了个二三里之长,命令也不是一时能够传达到位的。号声或许能够做到,但左大将岂能不知若真的如此做了,那自己也就交代这里了。号声响起之处,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敌人,这里就是匈奴人领军统帅之处,让敌人来进攻吗?
在大军实施滚石袭击之后才开始发射火箭放火,秋风萧瑟,草木枯黄。熊熊大火在山谷中燃烧起来,借着火光,汉军箭雨射下,乱做一团的匈奴人不断倒下。大战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没有站着的匈奴人,太史慈才收兵与鲜于辅部会合。
此战,太史慈和郭嘉并没有让将士们下山与匈奴人接战,只是以大石阻断前后之路,施以弓箭攻击。或许这样做,不能全歼敌军,但也避免了不必要的伤亡,匈奴人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傻,站着让你射杀,至于补刀,那是得不偿失的事情。打扫战场吗,士徽的命令就是没什么好处的事情,绝对不干,这次袭击,打扫战场能得到什么?
太史慈和郭嘉心中都明白,或许只有马匹,并且还是受伤或者死马。若因为这些而导致伤亡,恐怕会被士徽处罚。出发前,士徽给他们的命令便是游击,牵制匈奴人增兵南下,当然具体的作战还是太史慈和郭嘉共同商议。
听闻太史慈等人埋伏匈奴人成功,数千匈奴人灰飞烟灭,鲜于辅看向郭嘉的眼神都变了,这个算起来还是弱冠之年的年轻文士,先是平城用计,接着是武州川水的埋伏,以数百人的代价杀敌近万余人,这是鲜于辅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不管如何鲜于辅打算以后对于郭嘉建议都会言听计从,一点都不能得罪这个看似瘦弱的年轻人,他可不想被这样的人算计。
远在善无城中的右谷蠡王乌利闻报说东边火光冲天,忙登上城头翘首东望,虽然没有听到喊杀声,但乌利已经知道左大将已经和乌桓人交手,至于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忙命右大将率领三千人马前去接应。
“父王,不可,万万不可,这乌桓人中定有高人,看这火光之处并不是被袭击的部落之地,恐怕左大将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埋伏,这是诱敌之计啊。父王若要再派兵马,那善无城危矣。”去卑阻止道。去卑如今二十余岁,身高八尺三寸,相貌英武,自幼喜读汉家书籍,对用兵之道也算是有所心得,知道这必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望着这个年轻而又坚毅的面庞,乌利知道自己的儿子说的有理,不过若不出兵,万一左大将真的中了乌桓人的埋伏,而自己不出救兵,那麾下众将该如何想?
“右大将还不带兵接应左大将!去卑,吹号紧急动员将士守城!”乌利吼道。
“诺!”右大将应声,带着三千匈奴精骑踩着夜色,冲出善无城,驰援左大将。
半个时辰后,天色微明,右大将隐隐约约的望见一队人马杂乱无章的迎面而来。当下便下令缓行,命斥候前去喊话。
得到对方回话才知道左大将真的被乌桓人埋伏,如今生死不明,这些回来的败兵也都是大军后军,在千人长的率领下拼死逃出。如今远处山谷中的喊杀声已经不再,他们不知道敌人是否已经撤退,或许再无幸存者。
右大将此时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撤退回善无城,犹豫之间,只得命探马前去探寻一番。若敌军已退,那就收拢一下战场,把族人的尸体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