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这幽州大军并不缺少马匹,即使是步兵也人手一匹骏马,从平定到龟兹不过四百余里,再加上士徽与荀攸所率的一万大军在张辽出发不久就引兵南下,此时离龟兹不过百余里。
士徽半路接到张辽传来的消息,便引军强行,一面派人通知张飞从圜阴圜阳出兵,抄袭匈奴大军后路。另派人通知黄叙所部赶往圜阴圜阳,协助廖化部防止匈奴大军由此北进。
龟兹一带长城之上,张辽率领三千汉军骑兵下马把守长城关口建安堡。经过数天的征战,张辽深知幽州军的精锐,让他把如此精锐的骑兵用作步兵守城,一时心痛不已,但为了阻截匈奴大军,也不得不如此,若有选择,谁又愿意呢?
但愿主公能率大军尽快过来吧,张辽心中默默的念叨着。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望着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张辽心中有些紧张,不知道此战过后自己麾下的将士还剩下多少。
张辽从冀州带来的一千二百人,并没有安排道张辽麾下,而是用来押送俘虏去了后方。对于未怎么操练的军队,士徽是不会让其上战场的,所谓是猪队友会害死战友的。虽然众人不明白什么是猪队友,但他们也知道未经训练的士卒会让整个队伍战力大减,打顺风仗还好,若是战事胶着,恐怕会首先败退,连带着整个战局的失败。
起初,张辽对此还心有不快,不过看着这群面对一眼望不到边的匈奴铁骑,满脸透露着坚毅,两眼透露出强烈战意的大军。张辽心中那份不快荡然无存。
“射!”匈奴铁骑进入射程,张辽率先射出一箭,高呼一声。
传令兵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当旗帜挥动的那一刻。
“嗖嗖嗖……”一千幽州汉军放箭之后,便往后一退,另有一千幽州汉军上前射击。
连绵不断的汉军箭支飞落城下匈奴人大军之中,匈奴铁骑不断的有人倒下,有战马倒下。
凶悍的匈奴铁骑冒着箭雨向城墙靠近,城墙附近的障碍物、陷马坑被匈奴人的尸体还有战马的尸体扫平。不断的有匈奴骑兵踏着同胞的躯体与城墙之上的汉军对射。
白马铜、右醯落的统帅知道,若不能拿下这座城堡,那么北进之路将无法打开,西进吗?那是休屠格部的势力,由此北进,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这龟兹城建安堡中的汉军看起来不过三千余人,若能拿下,那什么都好说了。难道两万两千匈奴铁骑还拿不下三千人把守的城堡?他们不相信,他们相信的是若不能尽快打开北进之路,待汉军援军源源不断的到来后,他们将只能从休屠格部借道北去。
血战两个时辰,夜幕降临,匈奴人不得不暂且退兵。匈奴两万两千大军在长城脚下留下五千具尸体。汉军也死伤一千余人,这还是汉军仗着城墙守护的地利和盔甲坚固的便宜,不过此刻汉军的箭支已经不多,那么明天将是血与火考验。
张辽不知道士徽的援军还有多久到达,若没有援军,没有箭支的情况下,张辽知道也只能短兵相接了。一定要把匈奴人拦截在长城以南,张辽心中发狠,忙命人把龟兹城中的守军调一千人前来。
夜,漆黑如墨。
十月初的北国,寒风呼啸。
张辽知道这是关键的一夜,从斥候回报的消息,张辽已经知道,援军已经离龟兹不远,二十余里的路程。心中放心不少,但也不敢因此大意,让匈奴人偷袭了关口,忙增派五百余人巡逻城墙。
士徽知道若自己突然率领大批援军到来,那匈奴人必然会放弃攻打建安堡,转而西进,因此大部人马距离龟兹不远处便停留下来,只派千余人先行前往龟兹。
张飞接到士徽消息,便整军从圜阴出发,奔向上郡肤施城,在距离肤施城三十余里处安营扎寨,不是张飞不愿继续进军,而是天黑了。
“公达,咱们进兵并州差不多二十天了,对这并州有什么感想?”龟兹北二十里处中军大帐之中,士徽正和荀攸相对而坐。
“将军的意思是?”荀攸不知道士徽想说些什么,有些迷惑道。
“随便聊聊而已,这并州地广人稀啊,胡患严重,公达以为呢?”士徽见荀攸迷惑,首先说道。
“嗯,将军所言甚是,不过这并州民风彪悍,人人善骑射,若将军能收而用之,则不惧胡患。”
“可惜这并州世家与胡人勾结,劫掠百姓,隐匿人口,实在可恨!”士徽知道并州人口稀少,但也不是后世史书上所说的那么少。昔汉武帝迁徙七十多万人口充实边境,这并州少说也有二十万以上吧,若在加上不断的从内地发配到度辽将军治下的犯人及家属。从汉武帝到如今少说三百余年,这汉人人口不增,反而减少,除去雁门、太原两郡,这整个并州不过四十万人口,也太说不过去吧。
“将军说的是,我知将军是担心兵源吧,这并州地广人稀,我幽州大军虽然八万多人进入并州,但也觉得有所不足,这太原、雁门、上党一带靠近冀州人口也不少,将军何不取之?”
“我正有此意,不过这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啊。公达有何良策?”
“将军不妨表雁门太守王柔王叔优为云中太守,至于之太原吗,将军可借口平定白波贼进军太原郡、上党郡伺机掌控兵权,若那太原太守郭蕴、上党太守赵铎两人愿意归顺将军,将军则用之,否则则表其平贼不力,另表人代之。”
“呵呵,公达,好办法,不过这世家隐匿人口该如何处置?”
“将军,你不是常常做这事吗?”
“我?公达莫开我玩笑了。”
“杀鸡骇猴,这种事情,将军在幽州可是轻车熟路了哦。”荀攸笑道。这也是没有外人的时候荀攸才如此说道。
“呃,说的也是。”士徽摸了摸鼻子道。
“不过我欲在并州行度田编户之策,公达以为可行否?”
“这,这个么……恐怕会引起世家的不满。”荀攸愣住,荀攸知道这度田编户之策恐怕会大大损害世家的利益。荀攸是世家之人,深知这其中的利害,但此时也不敢说的太多。度田就不说了,这编户的政策,会让世家损失大量的隐匿人口,若无强力,世家还说不得会反。
“我只是有这个想法,看来还不是很成熟,下次军议的时候大家探讨探讨吧。”士徽知道世家根深蒂固,这大汉天下还未真正大乱,枪打出头鸟,还是缓一缓的好。虽然这并州世家不是太多,但太原王氏、郭氏、令狐氏都是大世家,朝中有不少高官故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