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李榷果然率兵驱赶百姓路过,立时伏兵四起。士徽率领一彪人马冲下山来。
李榷大惊,慌忙迎击,与士徽战不过数合,隐隐处于下风。李榷见无法取胜遂退入军中率领西凉铁骑突围,士徽不愿硬拼损伤将士,让开道路,待西凉军冲出包围,紧随其后追赶一阵,便引军回来。
那河东徐晃见伏兵打着白波旗号,加之心中痛恨西凉兵残害百姓,便命麾下将士按兵不动,只是那领头之人却不曾认识,何时这白波出了个如此将才,就连西凉猛将李榷也战之不胜,也不知何许人也,及见到李乐,心中稍定。
“李渠帅如何到了此地?”徐晃上前搭话。
“原来是公明兄啊,吾奉将军之命,前来救援洛阳百姓,想不到在此遇到了公明兄,将军大义,公明兄何不来投,来日你我也好成就一番功业!”李乐见遇到了熟人忙上前叙话。但亦不敢亮出士徽名号。
“将军?”徐晃有些糊涂,这白波谷中何时有了将军的称号?不都是以渠帅相称么?正欲再问,便见先前那将率军赶回。
“将军,此乃徐晃徐公明。”李乐见士徽回来便道。
士徽见那朝廷将领与李乐站在一处,只见那人国字脸,相貌儒雅,身长八尺有余,手持一柄萱花大斧,颇为雄壮。心道,这莫非是徐晃徐公明?正疑惑间听闻李乐之言。
“久闻公明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吾乃车骑将军士徽。公明可愿与我一起征讨董贼?”士徽知救援洛阳百姓一事可一不可再,自己独力也难以抗衡董卓,当下也不避讳,遂亮出字号。
“车骑将军?”徐晃刚才已经疑惑,此时听得此人便是名震北疆的车骑将军士徽,心中一惊,遂又平静下来,想起董卓等人的所作所为便连忙施礼道道:“晃拜见车骑将军,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好,如此甚好,汝先任军中别部司马,率麾下为大汉建工立业,待来日再行封赏。”士徽见徐晃愿投于麾下,连忙还礼。
“谢将,谢主公!”徐晃见士徽如此信任自己,心中大为感动,当下便拜士徽为主公。
“公明请起,眼下这民众之事还需公明协助。”士徽也不矫情,便让徐晃协助这百姓迁徙一事。
“诺!”徐晃应声退下。
“将军……”李乐见士徽亮出字号,心中疑惑,欲言又止。
“可是疑惑我为何亮出字号?这伏击西凉兵,救援百姓一事可一不可再,想那董卓得知被袭,必定加强防备,我等兵马不是西凉大军的对手,故也只有这一次的机会,那西凉大军如今重兵驻守渑池、函谷关一带,李榷逃走,想必不久会引大军回来,我等不能久留此地。”士徽见李乐疑惑忙道。
李乐在士徽返回之前便按约定让将士传话与那洛阳迁徙百姓曰:前往并州分田分地。
众百姓见那白波贼并不残害众人,而只是传话。百姓之中亦有消息灵通之人心道那并州不是幽州牧新近收复之地?难不成这是幽州牧的大军?细细看去,这打着白波贼的大军,盔甲明亮,阵容整齐,哪里像是蚁贼?
如今听得那气宇轩昂,面如冠玉,星眉朗目,手持大刀,击败李榷之人正是那车骑将军幽州牧士徽。遂心中大定,拖家带口紧跟士徽大军向北行进。
无奈众百姓即使在幽州军的帮助下也行路缓慢,士徽恐西凉兵来袭,便欲留下一部兵马断后。那徐晃如何能让,坚持自己领兵断后,士徽无奈,只得与其三千精兵,自己与李乐先行撤离。
士徽交代李乐一声,便率数十人前后巡视队伍,若遇年幼、年老走不动之人,士徽便命将士协助前行,至于很多不必要之物也被士徽责令弃掉,腾出车辆供老弱之人乘坐。众多百姓虽心痛丢弃的财物,然听说所有损失将由幽州牧进行补偿,却也干脆,相比于被董卓大军追上杀死,他们更希望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行至队伍中段,士徽眉头不由皱了皱,看到十多辆车拉的不是金钱,也不是粮食,却是书籍。
拉车的不是牛,而是十数匹驽马,拉的颇为吃力,缓缓前行,拖累了大军的行进速度。
士徽虽是爱书之人,然如此紧急之时,性命尚且不保,何况是书也!古人智慧虽不可小瞧,然对于经史子集士徽是真的不感冒,相反对古人所不屑一顾的奇技淫巧颇有兴趣。别看这十数辆车的书,若用纸质印刷,恐怕一车都装不了。
“这是谁家书籍?”
跟在车后的一老者慌忙上前道:“将军,此乃蔡中郎珍藏,老夫蔡福乃蔡府管家。”
“蔡中郎?可是蔡邕蔡伯喈?”士徽皱眉道。
“正是,将军……”蔡福见士徽皱眉,心中有些慌乱,不知这将军将作何事,难道是想把书也丢弃了?望着一路上众人丢弃的东西,蔡福看着都有些心痛。这些都是家主历年的珍藏,若真要在此丢了,还真的无脸再见家主。
“挑选重要的留下吧,其余丢弃!”士徽叹了口气,不待蔡福答话便命数十亲卫前来整理。
“将军,将军不可,这些都是蔡中郎一生心血,丢之可惜啊。”蔡福见士徽发话,又见数十将士前来,心中慌乱。
“蔡大叔,你应该知道若因为这些书籍,导致被西凉兵追上,恐怕到时候不但书籍难保,就连性命也会葬送。吾素来敬重蔡中郎学识渊博,然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做,若蔡中郎怪罪,吾一人担之。”士徽道。
“将军可是幽州牧士徽士效天当面?”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从马车上传来,随即只见一个俊逸清秀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正是士某,不知女公子何事?”
“吾观将军也是一个读书之人,听说将军在幽州兴办学堂,奈何不珍惜书耶?阿翁珍藏大多都是孤本,何其贵耶。若将军担心拖累,何不自去,让吾等缓缓而行,若被贼军追上,亦是吾之命也!”那女公子缓缓而谈,声音悦耳,然句句针对士徽。
士徽一怔,这数年来何尝有人如此和自己说话,这女公子难道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天怒人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