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稍微吃了点东西,也骑着摩托车出去继续找人。
偌大的农家乐只剩下了阿秀和顾宥真两个人。
收拾了锅碗瓢盆,两个人又跑到了天台上,端着饮料,看着那盒蛋糕发呆,虽然蛋糕看起来诱人,但是两个人都实在吃不下了。
“不然我们聊聊天吧?”顾宥真道。
“哦。”阿秀半靠在凉椅上,“聊什么?”
顾宥真挺想问她为什么只有父亲没有母亲,但是觉得有点太过于敏感,想了想,“聊聊风水。”
阿秀想了想,“好啊,我们俩一问一答吧。轮流问轮流答。你先问。”
顾宥真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风水的?”
“五六岁吧,很久了,有点记不清了,反正很小,刚开始学写字的时候。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武的?”
“更小一些,大概会走路就开始了。我看我大堂哥的儿子,今年还不到两岁,就开始了,我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年纪。风水好学吗?”
“不好学。”阿秀吐糟,“义务教育好歹九年就结束了,可是这一行要是碰不上个好师傅,学一辈子都未必能学明白。又没有个正规的教科书,每个师傅都有自己的一套东西,而且一个个敝帚自珍,不肯交流,还互相不服气,只肯打嘴仗。”阿秀突然就古怪又得意的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从来不打嘴仗。武术好学吗?”
顾宥真挠挠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学的。小时候老被哥哥姐姐们揍,想要不挨揍,就得好好练,而且练久了,一天不练怪难受的。我们家是家传的武术,在n省小有名气。可惜现在天下太平,练武除了强身健体,真的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家里长辈动不动还要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提醒,注意家教,注意社会和谐,严格管理顾家子弟,不能在社会上惹事生非什么的。想来也是憋气。练了这么多年,要么就是参加比赛,再不然就是参军或者去兼职个教练、武术指导什么的。特没劲儿。”
阿秀同情地看着他,“感觉里写的武术高手都特风光牛掰,你咋就混得这么惨呢?”
顾宥真笑笑,“那毕竟是,要是顾家子弟天天在外面动手,相关部门就不是找老爷子们喝茶那么简单了。再说了,再牛的武术,还能抵过一颗子弹?顾家早就认清现实了,我那些叔叔哥哥们,没有一个是专门做武术的,基本上都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只是有些比赛还是会参加,跟军警部门的合作也比较密切些。”
阿秀笑笑,“哦,原来如此,什么时候都一样啊。侠以武犯禁,除非是特殊的年代,好像你们这些“危险”份子一直都是相关部门密切关注对象啊。”
顾宥真挠挠头,“这个真的有点冤,但也没办法。你呢?你的风水学得怎么样?感觉你上次露地一手挺厉害的。我六哥被家里长辈带去给老朋友看看,都夸你处理的及时。要不是二哥给你盖着,那个人说不得就来找你了。”
“一般一般,略懂略懂。”阿秀哈哈一笑。
“感觉风水比武术还神秘,到底风水是什么?”顾宥真很好奇,自从上次阿秀跟他说过堪舆之后,他回去还查了不少资料,但总感觉像是封建迷信的故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阿秀想了想,尽量用简单的语言,“你练的是武术,我学的却是另一种五术,山医命卜相,其中相术中有一支为相地之术,古时候,人们选择城市、村落、宫殿甚至墓穴,都会用到相地之术,古人给了它一个比较文邹邹的名字,堪舆。后来到了晋朝,有一位大师叫郭璞,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所以堪舆术又被称之为风水术。”
“山医命卜相,因为时代和科学的发展,以及政治的需要,有些逐渐没落,比如山术,有些则发展日益完善,比如医术。但是这五术从来都不是独立发展的,这几千年下来,早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开了。”
“风水术也跟武术一样有很多流派吗?我看的资料里面好像就提到过不少流派。”顾宥真看着她。
阿秀撇撇嘴,“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总的来说,可分为两类,一种以形为主;一种以气为主。形势派偏重地理形势,主要以龙、穴、砂、水、向来论凶吉;而理气派呢,又吸纳了阴阳五行、八卦、河图、洛书、星象、神煞、纳音、奇门、六壬,而正因为理气派吸纳的东西太多,所以又分成了诸多不同的分支流派。反正说起来,各家都有一套,但实际上总结起来,总归有三个原则是不变的。天地人合一,阴阳平衡,五行生克。”
“那你是哪一派的?”顾宥真好奇。
“我的?”阿秀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两派都是,亦或者两派都不是。哎呀,不提那些,反正这个跟高考又不一样,用起来又不分文理科。”
“风水真的有用吗?我看有些风水师好像神神叨叨的。”
“唉,”阿秀长长地叹了一声,“怎么说呢,你说有用就有用,你说没有就没用。尽信书不如无书,易者不卜。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像你家是家传的武术吧,水平最高的那个人有没有天天站在大街上喊’我天下无敌’?没有吧?风水也一样,那些天天在外面奔波劳碌,连饭钱都赚不够的,你信他真的有本事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我看你挺厉害的,为什么以后不干风水师这个职业?”顾宥真问,就从阿秀在省体育馆展现的那一手,顾宥真就觉得她肯定是有两下子的。
阿秀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满天的星斗,慢慢地又眯成了一条缝,久久没有回答,最后才给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可能是不愿意重蹈覆辙吧。”
顾宥真不解地望着她。
阿秀问他,“你从小练武,不也一样不走武术这条路,每行都一样,走进去才知道困境是什么。”
顾宥真听出她不愿意再多说,也学着她仰头望星,“很久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了。听说风水师会观星,是真的吗?”
阿秀就想起来一句话,“好像听人说过,一流地师观星斗,二流地师看水口,三流地师满山走。哈哈,不过要我说,还是邓爷爷那句话最实在,别管黑猫白猫,逮着耗子才是好猫。”
“那观星到底是不是真的?”顾宥真真的很好奇。
阿秀原本不想说的,但还是给这个好奇宝宝一个答案,“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人会看。”
“谁?”
“李同垣。”
“李同垣是谁?”
“你哪里这么多问题,我们说好一人问一个的,现在轮到我了。你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第一个女朋友是谁?交过几个女朋友?初吻发生在什么时候?”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顾宥真大囧,后面三个问题好回答,答案都是没有,可第一个问题怎么说得出口。
两个人就在星光下的天台上胡扯着,一直到半夜才去睡。
可是靳南和阿旁怀一夜都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阿秀起来了,就看见农家乐的老板娘在厨房做早饭,“阿姨早,老板他们一夜没回来吗?”
老板娘估计也找到半夜才回来,累得不行,有点没精打采的,“是啊,我们几家人都去找了,110人也来人了,还有你爸和那个靳队长也去找了。可就是两个人影都没找到。你说也奇怪了,这七个大活人,能跑到哪里去啊?”
“您是最后见到他们的人吗?”
“是啊。他们问我这岛上哪里还有些好风景,我就给他们介绍落霞峰。可是他们也上落霞峰去找了,也没看到他们。这岛上就这么大点地方,还能去哪里?”
阿秀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想着小南山,“他们有没有可能去小南山?”
老板娘一愣了一下,猛的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他们里面那个大胡子还问过我小南山的事,可是那地方什么都没有,他们去那里干吗?”
阿秀心想,我哪里知道?“您还是打个电话跟老板说一声吧,让他们去那边找找。”
老板娘说着就摸出了手机,“当家的,你跟110说一声,那几个人还问过我小南山的事情,会不会上小南山去了……什么,警察半夜就过去小南山了?那都小半天了,怎么还没找到呢?……”
老板娘挂断了手机,一脸的想不明白,“难不成在小南山出事了?”
“您说什么呢?”阿秀一直在旁边听着。
“嗨,小姑娘,其实不是我们岛上的人,我们都不说给外人知道,那个小南山,其实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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