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祖先就是随同平王的老臣,一直为平王所倚重。可是第二代平王却因为涉嫌谋反一案,被灭了。
平国也没了,他们这些老臣之后也作鸟兽散,散落在各地。
“家祖感念老平王的恩情,一直留着当年的东西。”
他指着砚台说,这是平王赐给家祖的东西,几经流失,只留下这一方砚台。
当年这些自是不敢提,如今早已改朝换代,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听他说这些当年旧话的人,老者也是欣慰,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唉,当年这方印,可是听我祖父不断提起,太宗对这个儿子有多器重,不然怎么会把这么一块好的封地给了他?”
郑卓信闻言,细细地瞧了一瞧这方印文。
他问:“那这周边的花纹是代表什么?”
印文周围绕了一圈古怪的纹路。
老者瞧了一瞧,却是摇头:“这个不知。”
苏暖伸手收了那张印文,心下稍定。
原以为这方印文有什么讲究,如今这样听起来,倒是可以放心了,这就是一方印。
又是古平国,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郑卓信也是好奇。
他听苏暖说,她一方铜印卖了十万银子,他都吓了一大跳。
莫不是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暖被他弄得也忐忑。
就老实交代了这方铜印的来历。郑卓信当即瞪圆了眼睛,:“这个你也敢收?你胆子真大,现在正严查这盗墓.....”
苏暖心虚辩解:“这不是好奇么?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但凡见着没有见过,稀奇的东西,都想要一探究竟。再说,它就是一方铜印,又不是金印,所以就,留了下来。”
郑卓信也就罢手,又再三叮咛苏暖,切记东西的来历,不明的东西可千万谨慎。
见苏暖鸡琢米似地点头,方才放过了她。
这回,听得苏暖说发现了这砚台上的文字同那方铜印上的文字竟同出一辙,自然就跟了来问个究竟。
不过,听老者这么一通解释,也放了心。
“这是祖上之物。”
那两人是如此说的。
看来是平王的后裔,怀念祖上的功绩与荣耀,才要找回这颗铜印的。
从老丈家出来,两人告辞离开。
老丈热情,拿箩筐装了不少的果蔬,说是自家田地里刚摘的,尝个新鲜。盛情难却,都放到了车前板上。
马车慢慢地沿着原路回去。
正是下晌,路上三三两两的人,均是穿着大棉袄,袖了手,见得有马车驰过来,就驻足在路边,看着马车过来,又从面前过去。
木青坐在前面和哥哥说话。
前头有人在路边卖柿子。
“这里的柿子听说甜得很,带点回去?”
木明对木青说。
里头郑卓信听见了,就掀开帘子,跳下车。
卖柿子的是个老大娘和一个小子。
郑卓信看着木青挑了一小篮,付钱的时候,因为付的是一块碎银,老妇人低头在口袋里翻找铜钱,一文一文地往外拿,边上那个小男孩挂着鼻涕,眼巴巴地瞅着木青手里的铜钱,见木青看过来,就吸溜了一下鼻子,两管鼻涕又跑了回去。
老妇人在破布袋里翻了半日,却是找不齐零钱来找,原来这是她第一笔生意。
她有些局促,看着木青:“没有铜钱么?三十文。”
见木青摇头,
就说:“要不,再买些?”
木青看了看篮子里,有些为难,已经不少了,这一筐拿回去,尽够了。
“木青!”
郑卓信叫了她一声。
......
苏暖看着那一大筐柿子,又看看郑卓信。
方才郑卓信见老妇人实在找不出,大手一挥,说不用找了。
老妇人却是不肯,最后把那一筐柿子全部都给了他们。
“这个怎么办?”
木青苦了脸。
郑卓信笑哈哈:“回去,每个院子送一篮,就说是我送的。给他们尝尝。”
也只能如此了。
日暮时分,回到了家里。
却见有人在厅堂坐着,小郑氏陪着说话。
“谁来了?”
苏暖问。
王妈妈快速跑过来,附耳轻轻说了几句。
原来是苏家三老爷来了。
苏三老爷的儿子苏青进京赶考,准备参加来年三月的春闱。
此番专门过来拜见。
苏暖听得,就没有进去,径直往自己屋里走。
对王妈妈说:“去瞧瞧娘怎么说!”
屋子内,苏三老爷看着小郑氏,满脸笑容,说:“二嫂,你看,这苏家除了二哥会读书,就只剩下这青儿了。大家说这青哥儿最是像二哥当年的。我们这京里人地生疏,想着二嫂和侄女在这里,多少有个照应。所以,就提早过来了。”
他一双眼睛看着小郑氏,心下是感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二嫂如今是越发的不一样了,瞧瞧这屋内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比那原先屋子里的看着还要讲究些。
一旁立着的苏青在父亲的示意下,也上前拜见,口称:“二伯娘!”
小郑氏看着立在那里的苏青,身量笔直,倒有几分当年苏成君的影子。
苏家人长得都是高鼻子,这点在苏家几个兄弟身上都有体现。连苏暖也有一个高高的鼻子。
她吸了一口气,说:“三弟,你看。你这大老远的过来,我理当招待。屋子也是有的。
只是,就要委屈青儿在前院住着了,这里就我和冬姐儿两人,她又订了亲,这......”
苏三老爷忙点头:“如此多谢二嫂了。这在外头住着也行,只是,这外头怎么说也是不如家里头方便的,再说,我也不放心。这住到家里有二嫂照顾着,自妥贴的。侄女的事我们也听说了。真真是好福气。那就这样说定了。青儿,还不上前谢过你二婶?”
他使了个眼色。
苏青早已听见,自然上前拜谢。
小郑氏叫王妈妈去前头收拾出来一间屋子,让苏青搬进去。
这里苏老三就与王妈妈去看房子了。
苏青也跟在后面走着。
见这院子甚是宽敞,比老家那个也不逞多让。
他不由思忖:都说上京的房子贵,他们老家有个吴大人,在顺都衙门下供职,到如今也只得一间一进的小院子。
去过的人回来说,还不如在老家窝着,好歹住得宽敞。
如今见了这院子,苏暖她们才几人,就住了这么宽敞的院子,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见那个前院足有六七丈宽。
想着苏暖已经定亲,很快就要出嫁,嫁得是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