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本命蛊都是我给你的,现在却想着对付我!我看你是疯了!”诺岚冷冷地看了诺琪一眼,那蜥蜴蛊魔立刻欺身上前将她双手反扣在身后,押在了诺岚的旁边。诺琪受制,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一炸,或许是因为紧张和愤怒,力量上却在这个时刻反而增强了许多,那螳螂蛊魔毕竟只是蛊魔,除了那种凭借本能的战斗意识,其他方面倒是差了不少,面对我陡然提高的力量,这螳螂蛊魔竟然是有些支撑不住。
锋利的刀片比起螳螂的前肢来显然是要更加坚硬,再快速地连拼数刀之后,对方的前肢已经是被我的砍刀斩出了好几道口子,属于昆虫动物的血液从它那畸形的“双手”汩汩流出,趁着这个致伤的机会,我将身体猛地一扭,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形式闪到了这蛊魔的身后(蚩尤狩术让我能够做出正常人难以理解的敏捷动作),手中的砍刀快速地接连斩在蛊魔的后脑之上。
与此同时,属于虎凤蝶蛊的强大威压陡然爆发,虎爷在我的脑海中竟然是借用起我的嘴,一道无比晦涩的蛊语开始念起来!
蛊语我自然是听不懂也不会说,但就在此刻,我竟然是无比流利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诺岚原本自信的脸色陡然剧变,我知道,虎爷用的咒语,绝对不是简单的货色!却见被我从身后重伤的螳螂蛊魔开始不停地流血,随着咒语的推进,那血液竟然是犹如喷泉一样向外溅射!
因为胆绿素的缘故,螳螂这种玩意儿的血液是纯绿色的,但随着血液的喷溅,到了后面,绿血竟然是全都溅射一空,开始流出了属于人类的鲜红血液。
这蛊魔终究是支撑不住,身体颜色也陡然暗淡变得漆黑虚弱地倒地。
虎爷有些疲惫地在我识海中喘了一口气,略显疲惫地说道:“蛊魔并没有要害,哪怕脑袋掉了它都能够凭借其被主人操控的神经继续行动,若想彻底消灭,要么用火烧死或者全身毁灭,要么用专门克制的解蛊之物,你今天啥都没带,我只能是将其鲜血尽数排出!刚刚破解了雀波太多的陷阱,我也感觉有些疲劳了,我不能再以真身出现帮你忙,你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让我落入那个女人手中!”
我明白,此刻虎爷的真身就算出现,也没有办法和诺岚身上那无数强大无比惊心培育的蛊虫相媲美,接下来,还真得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生天了,看着被蜥蜴蛊魔制住的诺琪,我简直是心急如焚。
“恶魔的力量,虎凤蝶蛊真是名不虚传!”诺岚一直在细细地观察这我,那惊诧的目光中闪耀出了一丝惊喜,她打了个响指,原本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大青蛇竟然也爬了过来,从那蜥蜴蛊魔手中接过了被控制的诺琪,并且将她死死地缠住。
另外一边,眯莎和那蛤蟆蛊魔的战斗也到达了尾声,她也几乎是用出了自己所有的手段,那庞大的蚂蚁群竟然是生生地将蛤蟆蛊魔给吃了个干净!但她此刻也已经是累得不行,重重地喘气,但让她疲于奔命的是,那只看起来身材格外高大强壮的蜥蜴蛊魔却重新加入了战团,向她杀了过去。
极少有哪个蛊师可以强到进行一场接二连三的斗蛊而不休息的,恐怕就是诺岚也做不到吧。
“碍眼的家伙总算是消失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游坤,原来你就是那天晚上潜入我家中,偷走邪蛊的人,而那只我从大雪山中得到的邪蛊,就是虎凤蝶,对吧?”看着眯莎往溶洞中落荒而逃的背影,诺岚不由得款款走到了我的面前,带着邪魅的笑容舔了舔嘴唇说道。
“而且,据我现在看到的来说,你还偷学了我家的巫魂游蚕天玑法门,似乎对九字真言也理解得比较透彻……很好,。”
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毕竟为了能够跟上螳螂蛊魔那快得惊人的速度,我已经是用出了自己的所有本事,九字真言自然也不例外,我的实力较之过去碰到飞头降时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但直面实力仍在飞头降之上并且从未见过的蛊魔时,仍旧还差得很远。
她的面容和诺琪有着不小的相似度,此刻微笑起来,竟然也有一种惊人的美丽,但我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动心,只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尤其是当自己的计划被别人彻头彻尾地掌握时,这种失落更加来的明显。
就好像曾经也有游客在上车前识破我们旅行团的真面目而要求退费一样。李老道说得对,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我当初也是嘴贱,好端端的教他回山搞什么数据化升级干嘛?
“但是……你偷学了这么多,还隐藏了这么深,我就更不可能留你了,孙猴子厉害么?已经非常厉害了,但他怎么能逃得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呢?想想我们过去一起的生活,还是很开心的嘛……”
“有屁快放吧!你先把你妹妹放了!”
“哟,你还知道你的女人在我手上呐?我以为你跟我那狠心的父亲一样,只顾自己逃跑呢。”诺岚就跟一个女神经病一样噗嗤一笑,回头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那青蛇立刻随之缩紧了一些,我远在一旁都能够听见她那骨骼碎裂的声音,但诺琪依旧是神情坚韧而冰冷,一丝闷哼都没有发出来,只是不断地示意我想办法逃跑。
逃跑?可能么?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啊。
“那是你妹妹!你真打算将她也牺牲掉么?”
“如果你乖乖的在寨子里面,不跟那个傻女人来掺和,或者是逃到天涯海角去,也许还能为你们争取一线生机……哦,不过也难逃出去,因为我早就将通往外界的路堵死了,现在,到了你回报我的时候,若想要她活,你必须死!”
“第一,自觉依照法门中的内容,斩断与本命蛊的联系,交出虎凤蝶!第二,自觉地将你的恶魔神魂留下来让我吃掉!”她的声音陡然加重,那钟乳石上的阵法火焰不断地跳跃着,将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加上那阴暗的环境,更将她映得犹如鬼魅。
“我与虎凤蝶只是朋友,并不是主仆,我也从未和她进行过认主的仪式……认主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其次,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有什么恶魔神魂给你?长生不老只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梦,你醒醒吧!不然人家蛊真人为什么会有墓呢?”我摇了摇头,根本就搞不懂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只能是期望通过此刻最后的挣扎和她说说道理。
“为什么?从你踏入我南疆之日起,我就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你的命格纯阴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你无父无母,整个人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你难道就从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么?罢了,反正你横竖都要死,我就干脆最后再当一回好大姐,让你明明白白去死。”
“你的血型,在医院是找不到匹配的,曾经你与游客发生过冲突,被小刀割破动脉,当时把你送去乡卫生院的时候卫生院都没办法对你输血,只以为你是特殊血型,好在你小子命大,缝合包扎之后,自己竟然慢慢恢复了过来。”
“因为你并不是人,噢,或许你早就知道了,那只虎凤蝶通晓天地,自然也告诉过你,你只不过是来自地狱的一个自以为是的恶魔而已,在那个世界待着多好?偏偏要舍尽修为放弃永生突破屏障来到人世!现在知道了吧?人类的世界,比恶魔的世界要复杂多了。”
“其实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因为你若与诺琪生下孩子,我可以直接吃掉你们的孩子,那多简单容易呀?但你们都不配合,还玩起蝼蚁般凡人们追求的情呀爱呀什么的,可笑至极,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突然响起了曾经让诺琪放逐过的饿死鬼蜕塬……莫非,我曾经就是跟那蜕塬一样的玩意儿么?只不过是因为和它一样通过某种异法而来到了人间。我的头脑已经是轰然大乱!多少年来,我都对自己的身世有过无数的怀疑,也无数次在梦中期待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没想到,终究是这样的结局。
“我曾经和那女人斗蛊,受过很重的伤,一身修为几乎崩溃,这是真的;我的生命力被汲取了一大半,变成了一个老太婆的形象,那也是真的,呵,哪一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变老,变丑?我只能是倾尽修为,让自己保持着年轻的模样……我追求长生,维持自己的容颜,这很过分么?”
“一点儿都不过分,对吧?”她的话乍看像是在跟我说,实际上却在自言自语,她已经彻彻底底的疯了!虽然这溶洞湿热得很,但我却听得浑身发冷,这女人竟然是在我来到十八寨乡之后就已经盯上我了,在这一片土地上,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瞒得住她的。“所以啊,你还是乖一点,将自己的命奉献出来,我保证诺琪的安全,也保证让你不会受到任何的痛苦……说实话,我承认对你也有了那么点好感,我真挺嫉妒诺琪的,你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说着,她已经是依偎到了我的身前,神态迷醉地勾住了我的脖子,无比深情地看着我,另一只手却已经是握紧了那柄拘魂使尾巴制成的匕首,抵在我的胸口。
“阿姊,你忘了自己曾向傩公傩母发过的誓言么?他是第一个看到你真容的男人,就是你的夫婿,你还要杀他?就算你得到了永生,但杀死誓言成就的夫婿,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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