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说了!我再换一个药方,这一次,你真的不能再大意了。这伤口化脓了,留下伤疤的可能性就大了。”
张简也不是吓她,只是实话实说。
闻言,张芳紧抓住张简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大姐,你可得帮帮我,我再也不敢了。”
张简看着她,没说话。
一旁,张欢着急得直搓手,“大姐,三妹也是痒得难受,一时没忍住。以后,我会看住她的,一定不会让她再抓。大姐,你有办法吗?”
“我只能尽力,眼下别想太多,安心养伤。等伤口结痂后,我再调制一些养肤去疤的膏药,但任何药膏都不可能立竿见影,需要慢慢来。”
张简反手紧了紧她的手。
张芳点头,“好!我一定听大姐的。”
“行吧,先休息,我带了些药回来,有几样不齐的,我上山给你采。”张简松开她的手,起身看向张欢,“二妹,坐下,我给你抚脉。”
“是,大姐。”
张欢走到桌前坐下。
张简坐到她对面,搭上她的手腕,凝神抚脉。片刻,张简抽回手,抬眸看去,严肃的样子让张欢的心不由一颤。
“大姐,我?”
张简抬手,“二妹,你这些天也没有好好休养,你与三妹不同,你受的是内伤,不容大意。”
“我?”
“大姐,这事怪我!”张芳抢先道:“我连累二姐了,二姐不想太过麻烦高婶她们,所以就亲力亲为的照顾我。”
“大姐,不怪三妹,我……”
“行啦!”张简看着她俩,道:“别再说了,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们不重视自己的身子。我们还没有找加小林,所以都要好好的。哪有精力体力去找他?”
张欢与张芳相视一眼,两人眼眶泛红。
“大姐,我们错了。”
“好了!你们能懂我的意思就行,我不多说了。我先出去安排一下,放心!我回来了,断然会照顾好你们。”
张简起身,转身往外走。
外面,走廊下的小厨房里,杨氏几人正在帮忙做午饭,见她出来,纷给出停下手里的活。
“简丫头,芳丫头的伤口都化脓了,不会留下伤疤吧?这事儿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她。”
“婶子,这事哪能怪你们呢?你们不辞辛苦帮我照顾两个妹妹,我已是感激不尽。这伤口是她自己怕痒抓伤的,与各位婶子无关。”
老实说,张简挺怕这种场面的。
人家帮忙已是大恩,现在还向她道歉,她有种何德何能的感觉。毕竟,答应她们带她们上山采药一事,也一定没有落实。
反而是她们姐弟四人一直劳烦他们照顾,支持。
“可是我们?”
“你们听简丫头的。”杨氏拦住一旁的高丛媳妇,看向张简,问:“简丫头,芳丫头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我重新给她开个方子,等伤口结痂后,我再想办法调制一种去疤的膏药,希望有用吧。”
众人听后,面色有些凝重。
这话听起来,似乎不太有把握啊。
“那你去忙,午饭,我们几个来做。”杨氏打破了突然静下来的气氛,岔开话题,“简丫头,你家以前的腊肉,腊肠,鸡,全被张发弄走了。你山叔用你留下的银子,重新给你家添置了米粮。”
“简丫头。”高丁山从张小林的屋里出来,走到灶台前,“你婶子提及这事,那我也顺便吱你一声。你家的每一笔开支,我都有记下来,回头你得空了,便到我家来一趟。”
张简点头,“嗯,我知道了山叔。最近真的麻烦大家了。”
高丁山抬手,“别又整这个,该说的话,我早就说过了,你也别总是道谢。山叔只盼望着你将来医术学成后,可以给乡亲们带来福音。”
“好!我以后不说了,山叔的话,我也记住了。饮水思泉,我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张简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目光移向张发屋子的窗户,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所谓的亲人如豺似狼,反正是几家邻居给了他们姐弟温暖和照顾。
……
周家。
周九安回到家时,二丫正在院子里玩耍,看见他回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撒腿往厨房里跑。
“奶,我叔回来了,我叔回来了。”
哐当!厨房里传来哐当一声,随即刘氏颤颤巍巍的从厨房里跑出来,周贵也光着脚从屋里跑出来。
夫妇二人眼中皆是蓄满了泪,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安儿。”
“嗯,我回来了。”周九安点头。
刘氏抹了抹眼泪,“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你就消失了,我以为你其实真的在那一场大战中……”
“他娘,孩子刚回到家,一定饿了。你赶紧做饭,回头再说。”周贵打岔,紧张的看着周九安。
他没有食言,他说他会回来。
他果然回来了。
这些日子,周贵寝食难安,以为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周九安,所以就一去不回了。
刘氏吸了吸鼻子,点头,“好!我去做饭。”
二丫也似乎松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会周九安,便跑去厨房了。
周贵上前想要拍拍周九安的肩膀,可伸出手僵在半空,一时尴尬了。他骤然想起周九安离开前的话。
“安……你回来啦!走!进屋歇歇。”
安儿二字,这会儿叫不出来了。
人家都知道了,他再装,再扮,再叫,都只会让彼此尴尬罢了。
周贵的反应,周九安都看在眼里,他伸手握住周贵的手,“走吧!我们进屋,我们聊聊。”
“聊?你要聊什么?”周贵吓了一大跳。
周九安拉着他往里走,低头看向他光着的脚,心里莫名软塌成一片。不管如何,他盼着自己回来,这是真的。
“随便聊聊,你别紧张。”
“哦,好!”
周贵心里惴惴然,极度不安。
他到底要聊些什么?问些什么?又或者要声明什么?难道是要告诉自己,他已经想起一切了?
唉!该来的!躲不掉!
周贵魂不守舍的进了堂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周九安回屋给他提了屋出来。
“爹,天冷,穿上鞋吧。”
“你……你还愿意喊我一声爹?”周贵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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