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张天佑才终于停止哭泣,他不好意思的低头别过脸去抹干眼泪。
张简三人当是没有看见。
等张天佑抬头看向她们时,她们皆是露出一抹微笑。张简重新给他换了一杯热茶,“天佑哥,喝茶!”
张天佑点头,端茶轻抿了一口。
“大简儿,我真的……”他才说了几个字又哽咽住了,眼眶迅速又红了,别过脸去努力的稳定情绪。
张简冲着他微笑,“天佑哥,你别这样。你要说什么,我都懂。你放心!这些田地,我不会让流入外姓人之手,一定给小林留着。”
张天佑点头,“好!我相信你!”
“嗯。”张简也笑着点头。
张欢就在床边坐下,与张天佑聊了起来,张芳也不时的说上几句。张简起身,看着他们三人,“你们先聊着,我去帮九叔修一下胡子。”
“九叔?”张天佑惊讶的看着张简。
张欢连忙解释:“九叔是我外婆家的亲戚。上回我大姐到宁城找我们时遇到他,他现在身子不便,所以,大姐就接他在我们家暂时住下。”
“既然是长辈,那我也该去见见。”张天佑也起身,“修胡子这事,我来更合适。”
张简也不客气,“行!那就麻烦天佑哥了。”
“跟我还客气?”
“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
找齐了东西,张简就接着一盆热水进去。墨九见她领着张天佑进来,便问:“简丫头,这位是?”
“九叔好!我是大简儿的堂哥。”张天佑抢先自我介绍。
闻言,墨九一双厉目上下打量着他,然后轻轻颔首:“原来是前院的,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倒是有些意外了。”
张天佑尴尬的应道:“九叔,我的确做得不够好,没有护住弟弟妹妹。”
墨九点头,“的确是做得不好,很不好!你忤逆父母,站在简丫头他们这边,也的确算是不孝了。”
“九叔?”
张天佑惊讶的看着墨九。
这话乍一听是责备,再细细体味,并不算是责备,反而是在夸他帮理不帮亲。
是啊!他是不孝!
张发夫妇还想着他回来求高丁山网开一面,而他却把家业全部典卖,彻底断了他们回家的念想。
是啊!他是不孝!
他在宁城对受伤的张发夫妇冷眼旁观,心里又恨又气又急。虽然后来还是让他舅舅帮忙照顾,但他真的不知该怎样心平气和的与爹娘相处?
墨九抬手,目光落在张简身上,“简丫头能把你带到我面前,说明你已经过了她那一关,前院的人能过她那关,那一定是个帮理不帮亲的。”
“……”张天佑微张着嘴。
张简笑着摇头,拧了帕子。
“大堂哥,你不是要帮忙吗?开始吧。正好,我不会修胡子,别是不小心把九叔给刮伤了。”
张天佑回过神来,点头,“好!”
墨九皱眉,不太愿意让张天佑动手,但触及张简的目光时,他又放松了下来。
算了,答应了这丫头,不能反悔。
他闭上眼睛,“你们来吧!”
“噗……”张简瞧着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九叔,你这表情,我们都不敢给你修了。”
“我什么表情了?”墨九睁开眼,无辜的看着她,“这么多年了,我是觉得没了胡子反会不习惯。”
“那就不修了吧?”
“不不不!修了!”墨九摆手,“我说过的话,那是一定算数的。”
说完,他拿过张天佑手中的剪刀,直接绞了一把胡子,然后又张剪刀递给张天佑,“小子!来!剃光。”
张天佑点头,开始动手。
墨九的胡子又浓密又长,两人足足修了半个时辰。
张简望着一脸清爽的墨九,愣了一会才道:“九叔,好了。”
墨九摸摸自己清瘦的脸颊,暗叹一口气,道:“行!我有点累了,我先休息一会。”
他很想看看自己的样子,但仅是摸到了凹陷的嘴角,他就没了勇气。
这么多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他就是不照镜子也猜得到自己的情况。
张简点点头,突然有些后悔怂恿墨九剃光胡子了。
没有胡子的遮挡,墨九瘦得吓人。
“大简儿?”
“九叔累了,咱们别吵着他。我们出去吧。”张简端着脏水出去,张天佑看了一眼背向他们的墨九,赶紧跟了出去。
“大简儿,九叔他?”
“没事!他过了几年不好的日子,所以这么瘦。以后,我会帮他调理身子,他会好起来的。”
张简从水缸里舀水,把木盆洗干净。
张天佑点头。
墨九的情况,他不情况,就是来历,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张简领回来的人,他也不怀疑。
“大简儿,我先回去了。”
“吃了午饭再回吧。”张简第一次留张天佑吃饭,这不仅让对方喜出望外,忙点头,“好!一直想尝尝大简儿的手艺。”
张天佑憨憨的笑了。
这一天,张简也不吝于给他笑容,点了点头,“我厨艺一般,中午我来掌勺,多做几个菜。”
“不用不用!随便一点,不用因为我而特别加菜。”
“也就几道家常菜。”张简看向张欢的屋门,“天佑哥,你先进屋和二妹她们聊聊天吧,我准备准备。”
“好!”
张简回屋,从系统里取了腊肉,腊猪肝。
她刚烧水洗腊肉,泡笋干。
院门口就传来一声怒吼:“张简,你给老子滚出来。”
张简听到周贵的声音,不由皱眉,从灶膛前抬头看向院门,只见周贵已经带着他的大铁叉冲了进来。
他看见张简,立刻吹胡子瞪眼睛,不待张简应话,他就冲过来。
“吃!我让你吃!”
他举起大铁叉用力往大锅里戳去,砰!铁锅底被他戳破,水流下去浇在柴火上,立刻弥漫起浓烟。
犹是这样,周贵还不满意。
他举着他的大铁叉,横扫灶上,上面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张简举起铁钳,格住他的大铁叉,阻止他再把小锅也戳破了。
“周贵,你疯了吗?”
她猜想一定是周采玲和刘氏回去诉苦了,所以周贵又来找她麻烦。
那一次,不也是他不分青花皂白就上门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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