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的生存本能被激发到了极致。
冯家步法最大程度地催化了我的战斗力,全身的血液像是不要命一样地挥洒。梁汉能够使用火焰,我也能。血毒化成的火焰对蛊虫的效果更加强大,而且经久不散,根本不受空气之中古怪能量的影响。所以,大片扑来的蛊虫看上去虽然恶心,但消亡的速度也很快。
真正让我感到棘手的是梁汉。
第一,如果有选择,我并不想杀他。
第二,梁汉此时此刻爆发出来的力量,比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又要强大了不少。但是从他此刻青筋暴起、脸部充血的情况来看,这显然不是他正常的实力。
战斗的时候,我看到有不少的蛊虫落在了他身上,那么,那些蛊虫想必就是梁汉实力产生变化的原因。
我询问梁兰:“如果将梁汉变成魂体,你能不能控制住他?”
但梁兰给出的回答却很让我失望:“我并不擅长攻击,更擅长侦测和埋伏。不论是我的心诀、还是烟遁之术,都不能作用在别人的身上——就好像我无法将姑娘你完全变成烟雾一样,因为姑娘你的身体不是我的身体。”
这个梁兰说话的方式略唠叨。就在她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我差一点就被梁汉攻击到了。黑色的影子仍旧如同一颗巨大心脏一样起伏着。它不对我发起攻击,只是一下一下地不知道从血肉袋的四个人身上不知道抽取、或者是输入着什么。
那四个人有没有救,我已经懒得管了。
我可以拼一下命对黑影释放出血毒,但如果那样做,我肯定会被梁汉击中。唯一让我庆幸的是,黑影似乎并不想要在我活着的时候对我发起攻击,要不是这样,我现在肯定已经如之前的方正那样被占据了身体。
到底该怎么办?
冯清安此刻已经完全没声音了。事实上,我也不敢让他出声。我周围空气里的古怪能量都已经现了形,果然和我想象当中一样,全部都是细碎的黑影。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方正说黑影是从蛊阵盘里钻出来的——可这东西看着也不像是蛊虫啊!
反倒像是……
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它像是什么,但大脑某个角落里,潜意识却在提醒着我我曾经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不管了,现在谁有时间去想这个啊?
我一挥手,直接对着梁汉冲了过去。
这家伙是个鬼修,夺舍之后也不算是个活人,顶多是穿着一句尸体。
蛊阵盘在姜贤那里,我身上现在除了木偶之外就只剩下玉佛可以收魂。因为担心被黑影探测到,冯清安进入狩魂局之后就立刻从玉佛直接转移到了我的灵魂当中,所以,玉佛里现在是空的。
“你自己争气啊梁汉!”
我一边喊着,一边兜手对着他撒出去一大片血毒化作的火焰。火焰沾上梁汉的身体,一下子就燃烧起来。四周的黑影顿时慌乱地退开,而梁汉自己也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我果断地冲上去,一刀砍断了他的头颅,然后伸手一扯,直接把他的灵魂扯出来塞进了玉佛里,接着马不停蹄地高高跃起,不要命似的将血毒撒了出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失去那么多的血液。或者说,我之前都不知道人类身体里的血液竟然有那么多。血红的瀑布即便是在这间完全由血肉组成的房间里也仍旧泛出异常鲜艳的光泽。血毒化作的火焰一瞬间将黑影连接四个血肉囊的丝线烧了个干净,就连它自己也同样被烧得扭曲起来。
黑影轰地一下往我这里冲了过来,但就在这一刹那,我胸前的玉佛却忽然光芒大盛。玉佛里头的梁汉被这光芒照到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可那黑影却发出一声临死前的老鼠一样的尖叫,狼狈地打碎窗户逃走了,看都没看一眼外面主持阴阵的姜贤。
与此同时,四周的环境迅速发生变化。剩余的蛊虫大片大片死亡然后化作灰白的粉末,而满墙壁的血肉同样融化蒸发,头顶吊着的四个人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失去了超过三分之一的血液,此时此刻,我也终于撑不住了,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色。我愣了三秒钟,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医院里。
我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因为大量失血而有一些虚脱。我一醒来,冯清安就察觉到了。他说我现在太虚弱了,他不敢现身,免得阴气伤到我的身体。
我听得感动,又细细询问了众人的情况。冯清安简单地交代了几句,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我后知后觉地感到他的态度似乎有哪里变得不同了,非要说起来的话就是有些生硬,但仔细听来,他的语气又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关切,一时之间又让我吃不准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多心。
此时,梁汉也已经从黑影的影响当中清醒过来了。毕竟他当时是藏在活人的身体里的,虽然核心是个死灵,但多少也躲过了黑影的吞噬,被我砍头之后又因为我的保护没有直接沾染上那些脏东西,所以现在这家伙已经开始不安分地试图透过我的玉佛联系木偶里面的妹妹了。
抱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态,我直接把梁汉和梁兰扔到了一块儿:玉佛是我和冯清安的婚约信物,我还舍不得给梁汉用呢好么?
知道我清醒过来之后,狩魂局的四个幸存者们很快聚集到了我的病房里。
我这才知道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医院,而是狩魂局自己的一个辽阳部门。狩魂局里的四人此刻看上去和之前奶奶重病的时候差不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肉,只剩下一层皮裹在骨头上,尤其是年迈的窦主管,那模样简直不能看。
他们一一对我道了谢,然后,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与我梳理了一遍。
原来,大概几个星期之前他们在这附近发现了一片古墓区。滇南地区本来就有大量的未开发遗迹,狩魂局的人也经常到这些山坳里去淘宝,看能不能搜罗到一些好的材料、甚至是成品法器,反正和盗墓的没有什么差别。
原来,狩魂局背后并没有太多资金援助。别看他们是一个遍布全国各地的部门,但因为处理的任务太敏感见不得光的远不,除了几个大的分部和总部实力雄厚之外,这种地方分部除了当当情报员之外没有任何实际价值,如果地方上出现他们镇压不了的恶灵事件,狩魂局的成员也往往是第一个受难的。
总之,狩魂局的人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所以,这一次发现新鲜的墓穴之后,狩魂局的人明知道风险巨大,但还是决定去探一探。当时去的人是方正和女性蛊师,作为狩魂局滇南分部的中坚力量,他们被黑影占据了之后,窦主管和阵师根本就是俎上鱼肉。
只听那个年轻的蛊师说:“说是墓穴,其实也就是个地下室的大小,周围的都是迷阵,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我们进去之后才发现那里似乎已经有人入侵过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那个蛊阵盘。”
她的脸色本来就苍白,此刻更是半点血色都没有了:“可是我没想到,正哥刚刚开始炼化蛊阵盘,里面就冲出来了那些黑影,一下子将我们给包裹住了。接下来,我们虽然有着明确的自我意志,却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我们回到了狩魂局如法炮制控制了其他人。那种状态……就好像我们的大脑坏掉了,所以,我们早就知道兰花巷子里出现了恶灵,也没有动手去处理它。”
一旁的窦主管接着补充道:“我们仍旧是清醒的,只是思维方式发生了改变。我们变得懒惰冷漠,整天无所事事,好像灵魂都死去了一般。”
几个人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但不知为何,我心中隐约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我始终觉得自己之前应该在哪里见过那个黑影,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窦主管叹了一口气让我好好休息,然后就带着其他人先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说寻找风穆的事情可以完全交给他。有了这个承诺,我自然也放下心来。
冯清安似乎是休息了,重新回到了玉佛里不说,而且完全将自己的意识封闭了起来。我想起来,之前从梁汉那里坑过来的数十冤魂冯清安应该还没来得及吸收,所以也就不打扰他了。
但这时候,梁汉却自己从收魂木偶里钻了出来。他的灵体很虚弱,但总算没有了之前那种不顾一切的戾气。
他皱着眉头,对我说:“江小姐,你的身上为什么有我承天府的法术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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