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诡异的虫子被驱赶之后,我们桑能下的路程变得畅通无阻。
梁子蕖在带我出去的路上说:“如果你敢杀死外面的这些东西,那么,我会让你偿命。”
他的语气冰冷认真,显然不是在与我说笑。我忍不住一个激灵,也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梁子蕖说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让我离开祠堂平安地回家了。
如果不能够杀死这些东西,那么我的战斗方式就要受到很大的限制。毕竟我的主武器是一把无坚不摧专斩魂魄的宝刀,如果不能杀戮,难不成要我自缚手脚次次都用刀背去砸么?
这一刻我不禁有些生气:梁子蕖这样可真不公平。他给我制定了一个标准。而我为了获得自由,努力地想要达标。可是眼看着我稍微有了一点希望,他又在这个标准上加了一条新的条件——那我下一次快要符合条件的时候,他是不是又会突然变卦?
倒不是说梁子蕖是什么阴险小人。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信息情报量实在是太不对等了。所以,他恐怕永远都能够做出让我猝不及防的决定。
我心里有火气,动作上也就表现出来了。走了几步之后梁子蕖忽然停了下来,转头问我:“走路那么重,不怕吵醒过路人?”
“什么过路人?”我楞了一下,却因为他的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刚才竟然不自觉地加重了脚步在地上拖着鞋子,简直像是在赌气一般。
梁子蕖左右看了一眼,忽然说道:“你可知这是哪儿?”
我摇了摇头:“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自己的语气仍然有点冲,却也不想去改。真有趣。在冯清安面前我总是尽可能地独当一面、努力成长,但是面对梁子蕖的时候,我却好像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蛮不讲理的脾气出来。
大概是知道梁子蕖不在乎,所以我也没有什么严于律己的动力吧?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却让我觉得挺轻松的。
梁子蕖的话将我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唤醒过来:“这里是隙界——缝隙的隙、世界的界。”
这个名字没来由地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尤其是梁子蕖说起这个名词的时候语气里隐藏的颤抖,更是让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的语气里头……有愤怒、有隐忍、甚至还有……屈辱和恐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子蕖的眼睛仍然是一片没有光的深黑,这一次,却忽然让我胆战心惊。
梁子蕖没有等我开口,自己顿了一下之后,就接着往下说了:“你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个地方,不是阳间、也不是鬼界,而是两个世界之间的缝隙。”
他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只是继续带着我往前走。
看来,他的意思是说,这个隙界之中有一些可怕的东西存在。它们不是鬼、也不是人,但是很危险。我刚才走路这么重,就可能会把那些东西引过来。
可是相比潜藏的危险,我更想要知道梁子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江家祠堂就是隙界真正的出口么?因为直接通向祠堂的路被封印住了,所以梁子蕖才没有办法出去,只能够绕远路以鬼物的身份在江家的范围内活动?
还有,既然他在隙界,那是不是说明他同样不是人也不是鬼?那他到底是什么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之中跳跃着,此起彼伏的疑问几乎要让我的脑袋爆炸了。
我很好奇啊。
我乖乖地跟在浑身散发出危险气息的梁子蕖背后,却偏偏不敢开口问话。
我面对梁子渠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一点心虚——说心虚大概有点太严重,但我总觉得没有底气。我已经意识到婚约对我产生的并不是什么心理影响、而是切切实实地作用在我的灵魂上的,应该是一种秘法。但是除此之外,我更多的是因为自认为没有权威在梁子蕖面前问话。
梁子蕖给我的感觉,比风穆还要像是教授——而且是那种年级比较大一看就让人心生敬畏的教授,让我下意识地就变得乖巧了起来。
梁子蕖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梁子蕖不像我做的事情我就乖乖地不做。
加上我现在这么被他困住,仔细想想,我好像真有点陷入斯德哥尔摩情结的节奏呢。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口问话呢,就见梁子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他停得毫无征兆,我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顿时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尤其是离开了祠堂的能量守护范围之后,我的身体变得愈发沉重起来,隐隐约约又有一种退化到普通人水准的趋势。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满意梁子蕖又给我加了个不能伤害那些虫子的规矩的另一个原因:就算没有那个条件,以我现在实力增长的速度和在屏障外的能量消耗的速度,要冲出去恐怕也还需要十天半个月呢!
我猝不及防在梁子蕖身上撞了一下,差一点就失去了平衡,幸好梁子蕖一把拉住了我,然后严肃地对着我嘘了一下,让我不要出声。
看来,是他所说的“过路人”出现了。
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梁子蕖那么强大,可是他现在身体都在发抖。
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作为一个强大的人,他如果先表露出恐惧来,那己方的士气就全部坍塌了吗?!
我悄悄在梁子蕖的身上捏了一下,然后抬眼以辛苦的角度往后看了一眼。
梁子蕖却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只是咬紧牙关盯着前方的雾气。
他从寿面将我抱得很紧,但是这一次动作当中没有半点不该有的情绪,相反很明显是在保护我。
能够让梁子蕖吓成这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鬼啊?
我跟着紧张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配合着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梁子渠,一步一步往后退。
四周的阴气自动翻滚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我们的身形全部掩盖起来。
知道这是,梁子蕖才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说:“不要反抗、不要说话,把你体内的能量全部散掉,快一些!”
我不明就里,但也知道此时此刻只能选择相信他,于是乖乖地将所有的能量全部散去,就连收纳在灵魂之中的凝血刀也黯淡下去。
完全恢复成普通人的我,和仿佛化身石雕的梁子蕖就这么在阴气的迷雾里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看到有东西在迷雾当中走了过来。
哐当、哐当。
那东西每走一步,就传来一声锁链碰撞的声音。
等那东西走得近了,我才总算看清楚那是什么鬼玩意儿:那是一个套在巨大的惨白色麻袋里的人,只有双手从麻袋里谈了出来。
不过那一双手上横七竖八全是缝合的痕迹,看上去就好像有人用一块块不同的人皮拼了一个劣质布偶出来一样。
在那东西脖子的位置,套着一个粗壮的金属环,后方拖着沉重的、长长的锁链,然后,锁链的末端与两脚脚踝上的镣铐相连。
他身上的麻袋就是很普通的袋子、上面也没有血迹什么的,唯有一根粗/大的铁定从头顶的部位一穿而过,看上去倒是和当初钉在梁兰元神之中的钉子很像。
那巨大的身影给我一种极端邪恶的气息。它一步一步地,几乎贴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最后消失在了雾气深处。
背后的梁子蕖又等待了片刻,这才长出一口气。
我被他弄得出了一身冷汗:“那是什么东西?”
“是你我都招惹不起的东西。”梁子蕖目色凝重地对我说,“这隙界之中有的是秘密。我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也不是顺风顺水的。所以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只有你乖乖听话,才会有好下场。”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敢把梁子蕖的话当做耳边风了。不过,我跟着他往前走了没多远,终于看到前方豁然开朗,一个亮白的圆形通道出现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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