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了一整天,我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中途,风穆端着一碗臭烘烘的药物来非要让我喝下。我拗不过他,只能捏着鼻子将药灌了下去。
我问过风穆冯清安跑去了哪里,风穆却只是摇摇头,一副撞到瘟神似的表情:“你们的那些事儿,可别把我给卷进去了。我说过,我来江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查。”
风穆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在我昏迷的那几天里他一定是受够了冯清安和梁子蕖的荼毒,所以,才会像这样对我们三人避之而不及。
我也不想要为难风穆,于是只是与他闲聊了几句,很快,就觉得喝下去的药物渐渐让我的身子暖了起来。
暖意一上来,我立刻就觉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风穆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后便贴心地离开了。
我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了下来。
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之前为了抵御那个阴魂的入侵,此刻处在一种体力枯竭的状态。虽然我的能量已经完全恢复,但不论是凌乱的经脉、还是身体自身的机能都处在谷底状态。
经脉如梁子蕖所说,需要重新修炼破而后立。但身体机能却能够通过睡眠最快地恢复过来。
我懒懒地躺了下来,顺便将梁兰呼唤出来,让她将烟遁之术激活,免得有心人盯着我不放。
我知道梁子渠并没有离开。他以近乎情深意重的姿态守候在我的身旁,阴阵全开、随时待命,只要有人想要对我不利,恐怕他的反应比烟雾之中的梁兰还要快吧。
对此,我只能假装不知情。
我不知道梁子蕖到底算是什么个情况。他若对我有情,为什么口口声声提醒我我们之间的交易关系?他若是对我无情,又为什么处处照顾保护我甚至与冯清安争风吃醋?
难道说,我作为一个合作对象所能够带来的潜在利益,已经大到能够让梁子蕖如同对待心上人一样珍惜我的地步了吗?
说实话,我真不觉得自己那么非同小可。
我胡思乱想之间,很快就睡了过去。风穆的药物效果很好,很快就让我身体里有些狂暴的能量安静了下来。
经脉错乱之后,能量没有了固定的运行轨道,所以时不时地就彼此碰撞一下,让我觉得很是痛苦。
但是风穆却说,只要我咬牙忍过去,以后形成的能连杆诶狗一定会让我大有裨益。
这之中的原因我倒是能够想明白。以前我运行能俩个你的时候,都是哪儿有需要就往哪儿拉一条通路。这样的情况下战斗的本事虽然是有了,但是能量的利用效率却糟糕得可怕。就拿我体内的锁魂丝来举例好了。第一次遭遇锁魂丝的时候我和冯清安被打得措手不及还差点栽一个跟头、甚至冯清安还因此赔上了一只鬼兵。但是我吸收了锁魂丝之后,除了能用它来追踪、探索以及当绳子绑人之外,实在没有发挥出什么实际的功效。
倒是我的血液产生的战斗力比什么都要大。可是,我总不能一直保持着一言不合就放血的风格吧?就算我的身体已经得到过强化,也不代表我的血液是无穷无尽的啊。
所以,我体内的能量会这么彼此碰撞,其实是代表着我原先的能量架设隐患重重、互不相容。产生冲突的时候虽然撕心裂肺地痛,但是次数多了我也就习惯了。
而且,渐渐地我就发现,这些能量彼此撞车的频率随着时间的推移显著降低着,很快,它竟然隐约地自己形成了一个体系。
在量上没有变化的阴阳交融能量此刻运转起来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明显强大了不少。我知道,这一次我成功熬过来,之后实力一定会产生质的变化。
可惜,还没等我高兴多久,我体内的能量忽然像是暴风雨中被雷电劈中的变电箱一般,噼啪——一下就没了声息。
这是什么节奏?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不正常的睡意迅速升了起来。那睡意如同一层粘稠的雾气,逐渐沾染我的魂魄,让我的意识逐渐溃散。
这是什么?某种慢性毒吗?
我心中一惊,可身边的梁兰却没有半点反应。
如果烟遁之术没有察觉到异样,那也就是说,此刻的异变在外界并不是以物理形式存在的了。
那么,是精神攻击么?
呵,这难道是巧合?这攻击手段和司徒敬的风格还真是像啊。
守护在附近的梁子蕖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他并非没有察觉我身上的异象,而是故意在静观其变。
我不禁觉得恼火:我怎么说也是刚刚从昏迷当中恢复过来。就算他看不惯我的弱小想要我快一点成长,也不能用这种填鸭式的方法吧?我还以为梁子蕖在身边我好歹能够睡个安稳觉呢。结果——怎么反倒像是他故意用我做了诱饵呢?
幸好,冯清安的魂魄现在与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否则,恐怕连他都会受到精神攻击的影响吧!
我可没有忘记最初自己中了幻术的时候,脑袋里想象的无数血婴竟然具象化,打得冯清安捉襟见肘。
所以,在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之前,我甚至不敢呼唤冯清安。
我无法抵抗那强烈的睡意,因此,不得不顺从它的力量。
厚重的疲倦感将我的感官完全包裹住了。原先如同星光点点一般的意识空间飞快地沉了下去,最终变成了一片让人窒息的黑暗。
我的身体静静地漂浮在黑暗之中,四肢的感触真实无比,以至于我几乎忘了此刻自己还在沉睡、而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人为创造的梦境。
就在这时,我的身体被什么东西重重地一拉,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真实的痛感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而且我惊恐地发现,此时此刻,自己身体里的能量竟然不翼而飞——我竟变回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
四周传来嘈杂的声音。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双手的手腕上火辣辣地疼、而我的脖子上同样缠着什么东西。
我抬起手来一摸,才发现我身上绑着的原来是一条粗糙的麻绳。
不等我回过神来,有人在黑暗之中狠狠扯动了我脖子上的绳索。巨大的力量差一点让我窒息。伴着皮肤被摩擦的火辣灼痛,我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狼狈地扑在了泥泞的地上。
冰冷腥臭的泥水溅了我一身,甚至有一些灌进了嘴巴里,让我一阵作呕。
四周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许多人将我围了起来,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如同夏日深夜恼人的虫鸣一般,虽然听不真切,却好像无处不在,吵得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一只手粗暴地抓住捆绑我双腕的麻绳,将我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我仍旧听不清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但突如其来的,就有一耳光重重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分明是再梦境之中,但脸上传来的疼痛却无比真实。我甚至能够感觉牙床在重击之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牙床上,不仅导致一边脸颊肿胀酸疼不已,而且,我的舌头也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怎么回事?
我整个人都蒙掉了,下意识地向着之前扯过我脖子的人看去。
银线刺绣的鲲鹏巨鸟在黑暗之中格外清晰。少年的五官与平日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看着我的那一双眸子却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就仿佛我们是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还要糟糕。
冯清安此刻看我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这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拽着我的手臂的人用力推了我一下:“少爷,这女人该怎么办?”
“老规矩,拖出去浸猪笼。”冯清安的视线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老规矩?
他是浸了多少个人啊?
这一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知道冯清安并不是在开玩笑,所以,我用力地挣扎起来:“冯清安,你疯了?你要杀我?!”
钳制我的人被我猝不及防之下甩开了手,可冯清安却连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淡然地转过了身去,背上平日里看来格外威风亲切的鲲鹏大鸟此刻却如同最可怕的妖兽一般。
后方的人怒骂了一句,然后伸出手来,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我痛呼一声,整个人被他拉得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在了地上。
对方没有丝毫怜香惜玉,拖着我的头发向后走,然后果然将我拖到了一个竹篾编织的笼子前。
笼子上面还缠绕着一些黑发,整个儿透露出阴森恐怖的气息来。
我彻底崩溃了。
冯清安是真的要将我浸猪笼。
可是我做了什么了,他要那么对待我?还有,为什么我的力量一点都用不出来了?
这一刻,我像是个普通女人一样尖叫哭喊拳打脚踢,却仍旧抵不过扯着我头发的男人的力气。头皮的剧痛几乎让我昏厥,可求生的本能却让我不断挣扎。但即便如此,我仍旧不是那个粗壮的男人的对手,最终被他拖着绳子狠狠塞进了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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