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晨彻底被她的话击倒了,脑袋里面就像有一团火焰在烧灼,刹那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你真的喜欢他!哈哈!”夏令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地捂嘴指着韩伊晨惊喜地笑到,不过很快又换了一副心满意足的嘴脸,“那也不枉我花费那么多心思了!”
“心思?”伊晨终于憋了两个字出来。
“你们班那个陶然……”夏令汐轻笑一声,继续说到,“我和那个陶然的朋友认识,经常在一起玩,听他们说,他最近对班上一个女生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做了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然后听到那个女生就是洛晓槿,我又想起那次在学校看到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差不多就猜出个所以然了,反正都是玩嘛!我就通过他那几个朋友隔三差五把他约出来一次,表现出对他很有兴趣的样子,他跟着就反过来追我,追了我很久之后,我就给他摊牌啊,说只是当他朋友而已,唉!他当时那个样子,我还是有些愧疚感,不过都是为了你和洛晓槿啊!”
伊晨默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同时也完全消泯了刚进店去找她的缘由。
“欸,那你们现在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看到伊晨支支吾吾说不出,夏令汐一下子就泄了气,“看你依然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就知道还是不行!”
她似乎又有些忧郁,说到,“不过,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挺对不起陶然的,他真的对我太好了,我刚开始以为那人也就是薄情寡义之徒,所以就玩玩而已,没想到……唉!”
夏令汐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夏令汐,谢谢你!真的!”伊晨很诚恳地说到。
夏令汐看到伊晨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抿抿嘴,也真诚地看着伊晨说到,“其实不用的,以前初中的时候你也很帮助我!”
伊晨抬眼,她似乎又褪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表,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女生而已。
新年伊始,宣告着这一个漫长的冬天终于结束了。
以前小时候经常顺口就背出的“爆竹声中一岁除”,也只是现在才体味到了这句话的思想感情。
复杂的一年真的就这样过去了,在家家户户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团圆饭中,在大街小巷一串串的烟花爆竹燃烧后的废屑里。
是不是每次人为地分离后,缘分也会随之被破坏而变得很浅,暮镇这么小,他竟再没有偶遇过洛晓槿。
不过,新一年的开始,他翻阅QQ空间时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最好就是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每个人的嘴里说得最多的四个字,就是新年快乐!
伊晨逐渐体味不到了。
可能当一个人开始告别大悲大喜,感觉不好不坏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单纯走向成熟。
终于又再次回到了冗县,伊晨的父母给他准备了很多吃的,说是在冗县每天辛辛苦苦地念一整天书后晚上回到表姨家里会饿,而饿的时候又没有夜宵吃。
开学之前伊晨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被告知他被分配到了二十五班。
开课的那个晚自习,伊晨特意早早地去十五班拿东西,满教室空空落落的座位,一段时间后这里又会坐满人,对于他们来说,放寒假只是告一段落,他们还有三年长的缘分,长得让他们意识不到三年的概念。
他最后看了一眼洛晓槿的位置,过往一切就是一场烟雾缭绕的梦,烟消云散之后,梦自然该醒,然后重新面对一个天明。
洛晓槿推开窗户的时候,正迎上了早春陡峭的寒气,人们扑着寒气在暮色里来来往往,冗县的大街小巷又是令人眼花缭乱的霓虹和灯光。
毕竟已经是早春,已经没有冬夜的那般沉寂,就像新生的芽尖在土壤里要冒不冒的那种感觉。
她逼自己故作淡定,可是心里袅袅升起的渴望还是在无情地对她进行讽刺。
是的,她不想去意识,意识偏偏反过来找她,尽管被她压制地模模糊糊,迷迷蒙蒙,意识还是让她的脑海里都隐隐约约透着,一会儿就会看到韩伊晨的这件事情。
意识到了,就会倾向,也会渴望,可明明自己就不该!
秦欢一见到她进教室就从座位上“腾”地站了起来,然后奔到她面前扯着她的袖子开心地叫着,“哎呀!晓槿,终于见到你了!整个寒假你都在你舅舅那里,年过得怎么样?我看你没怎么长胖呀!”
“就那样吧!我不是跟你和滕柯发过几次消息吗?”
晓槿边说着边往座位上走,秦欢也一直跟在后面。
“欸!你说走就走,然后那么久都不见人,我们一会儿下晚自习必须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反正我下午也没吃饭,我都跟滕柯说好了!”
“哎!我去舅舅那里之前不是跟你们吃过一顿饭告别吗?”
她余光盯了眼秦欢,又情不自禁地往上一挑,绕过秦欢的身影,却投射到了一个空空的座位。
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周边的人都给她打招呼,她一一友好地回应,然后把手上的书放在桌子上,看到秦欢还在一脸期待地盯着她,摇摇头,说,“好!待会儿早点走啊!”
“好!”秦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刚走两步,她就转过来,稀松平常地说了句,“对了,晓槿,我刚听说韩伊晨走了。”
晓槿正揭开桌盖往里面放书本,刹那间就僵在了那里,脸上的表情也瞬间紧紧地凝固起来,她缓缓地抬起头,两只眼睛怔怔地望着秦欢,问到,“走了?”
“对啊!他转去念理科了,我也是刚听她们说才知道!”
晓槿的脸抽搐了一下,眼神缓缓沉下来,然后轻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书慢慢地继续放进去,拿出一支笔,抽出一本书,搁在桌面上,自顾自地学习起来。
秦欢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对这件事漠不关心,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白炽光打下白茫茫的一片光晕,耳边是些永远也听不清楚的吵闹与呢喃,她埋头盯着一团汉字,汉字渐渐变得不像,又变成一团铅黑,直至铅黑也消失不见。她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整整两个小时后,她察觉到了,自己的眼睛湿润了。
从醒事起,那么多年来她就没有哭过!
晚自习下课铃声一响,秦欢就欢欣鼓舞地跑过来,“晓槿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人多了!”
“好啊!”晓槿畅快地一笑,把书往桌柜里一低头,就起身拉起她往教室外面走去,桌板自由落下,发出重重的沉闷声响。
跟秦欢一路奔到了学校外面的某个烧烤摊。她们点完菜,等了一会儿,滕柯也来了。
晓槿很健谈,一个劲儿地摆谈寒假在她舅舅那里的事情,虽然秦欢和滕柯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可说的。
老板把烤好的菜一盘盘端上来,秦欢正作恶狼扑食状,晓槿赶紧伸手挡在她面前,秦欢这下不满意了,撅起嘴巴朝晓槿嚷到,“你快让我吃吧,不然我真的要昏迷过去了!”
晓槿瞅瞅她,哼笑一声,说,“你也说了,我们那么久不见,所以,我们是不是该喝几杯来助兴呢?”
“啊!”秦欢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有些担忧,“可我不怎么会喝酒啊!”
滕柯看了一眼晓槿,神情之中有些复杂。
“没关系,我也不会,就啤酒,不会怎么样的!”
“可以吗?”
“可以!”然后又看向滕柯,“滕柯,你没问题吧?”
滕柯看着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是这个道理,人生得意须尽欢!”
“哈哈。”晓槿笑了两声,然后对老板叫到,“老板,三瓶啤酒!”
“三瓶,一人一瓶吗?我真的喝不了那么多!而且晓槿你肯定也不能喝那么多啊!”秦欢一脸苦相。
“没事!”晓槿一边接过啤酒,一边安抚到,“我们喝不完还有滕柯嘛!”又看着滕柯,说到,“滕柯,对吧?”
“嗯嗯!你们喝多少是多少,我酒量很好的!”
晓槿拿着启子给三人开了酒盖,然后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滕柯跟着也迅速往自己杯里倒满,秦欢虽然担惊受怕,却在满桌美食的诱惑下颤颤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晓槿举杯,“来,新学期,新开始,愿我们都能活得精彩!”
滕柯和秦欢也笑着举起来,三人在空中用酒杯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秦欢的确喝不了多少,而且最能吸引她的,永远只是那些美味佳肴,她的酒瓶很快就被搁置一旁,然后被频频举杯一饮而尽的晓槿顺手拿来继续畅饮。
滕柯知道阻止是没有用的,他就看着她,偶尔陪她干一两杯。
一顿饭吃完了之后已经很晚了,晓槿满脸通红,也已经有了醉意,即使她一直语无伦次地嘴硬,也苦苦撑着晃晃荡荡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