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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顾衍风没有丝毫的异常。
关心瞳也没有透露出任何的焦急和不安,反而因为这样的平静,她的心也在一点点的救赎之中。这份安宁代表着,事情真的与他无关。
然而,凌晨2点他接的一个电话,却改变了一切。
“喂,是我!”
夜色中,顾衍风站在窗前,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朦胧。如同古欧的吸血鬼,他在黑暗中唯一露出的是那一双腥红的眼睛。
门外,关心瞳贴着门侧耳倾听。
“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我要你保证事情一定会成功。”顾衍风不容拒绝的声线中,透着几丝冰冷,如同披上撒旦的外衣,他华美而危险。
“呵呵,好,明天下午五点,在他放学之后,记得不能失手。”
挂上电话之后,顾衍风侧眸望向房门的地方,一抹心痛隐匿在瞳孔之中。
关心瞳回到了房间,却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她听错了吗?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六年的信任,在这一瞬间化为了讽刺,一把把锋利的刀直接刺上她毫无防备的心。一道轻不可见却不容忽视的裂痕在两人无形的线中,开始蔓延。
是不是真的要形同陌路,就看明天了。
翌日,彻夜未眠的关心瞳走下楼,顾衍风在厨房忙碌的早餐,帅气迷人的洛恩在餐桌前,冲她甜甜一笑,“妈咪早安!”
听到声音的顾衍风回过头,灿然一笑,“心瞳早安!”
关心瞳脚步一顿,异样被她掩饰在了瞳孔之中,“早安,今天早上吃什么?”
“嘿嘿,小风叔叔说做蛋炒饭,我现在已经闻到香味的!”洛恩拿着筷子,吸着鼻子用力的闻,然后感叹一声,“哇,太香了。”
关心瞳垂着目光,默默的走过去坐下。
蛋炒菜上桌后,一杯温热的牛奶递在了她的视线之中,顾衍风取下身上的围裙,迷人一笑,“心瞳,先把牛仔喝完了吧。”
关心瞳骤然心痛,眉心拧紧的结消散不开,为什么在有了这些怀疑之后,她会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是那么的虚伪和可怕。然而一个人的形容,是可以因为自己认知的多少而改变,那么曾经让她无数次感动的场景,也不过是一场噩梦吗?
“妈咪,你怎么了?”
洛恩歪着脑袋,看着眉心都快打结的她,有些不满的蹙眉,“妈咪,你再皱眉的话,就真的老了十岁了,太难看了。”
顾衍风洗了手走出来,疑惑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说着,他下意识的伸出手覆上她的额头。
如此自然亲密的举动,如同呼吸一样简单却那样的让人心悸。
关心瞳猛然一震,倏尔站起身,避开他的手,“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哦,那一会你再睡一觉吧。”洛恩自然是没有再察觉到什么,吃完饭后,便上楼收拾书包了。顾衍风坐到一旁,琥珀色的瞳孔清澈见底,笑意淡然。
“心瞳,你不会是做什么春梦了吧?”
关心瞳一怔,目光一瞬间转寒,“我倒是希望自己做的只是一场春梦,至少……”至少不会伤得她那么痛。
“我送小恩去学校,不吃了。”
看着她凌乱的脚步,顾衍风微微垂眸,目光是染着几许心疼。
新的一天,关心瞳依然在留在家里,与往日的平静不同,此时此刻她的心不安到了极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像是折磨一般的凌迟着她的意志。
终于,在四点四十分时,她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在车上,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拨通了季泽佑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立即被接通。
“心瞳,你在哪里?SHIT,你不要乱来,你到底想干什么?”电话那头,季泽佑焦急的声音传来。
关心瞳咬了咬唇,“五点的时候,你去接小恩,必须保护他的安全。”
“……”他顿了下,“你在跟踪顾衍风?”
“这个你不用管,今天我必须知道一个真相。”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关心瞳直接挂电话关机,驾着跑车一路呼啸而去。
…………
下午五点,季泽佑早早的来到学校门前等。
洛恩一出校门看到他,小脸顿时就绷了下来,“你怎么来了?”话虽然说得平静,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愧疚的。
季泽佑帅气一笑,“你妈咪恩准我来接你的。”
“你……”洛恩抿着小嘴,目光有些闪躲,“你为什么不生气?”
季泽佑怔了下,“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为什么不要生气?”洛恩倏尔激动的瞪大眼睛,“我之前这样对你,又骗你,又欺负你,还在妈咪面前说你的坏话……你,你怎么可能会不生我的气。”
说着说着,洛恩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他会想不通,他渴望得到更多人的喜欢和关爱。但在自己如此对待一个人之后,他却还是对自己这么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洛恩眨着长长的睫毛,泪水掉落之后,他吸了吸鼻子,疑惑的抬起头。
“呵呵,你也知道你对我这么坏吗?”季泽佑释然一笑,蹲下身子帮他擦拭脸上的泪水,“小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者你还是不喜欢我,但是这都不会改变什么。我是你的爹地,我疼你爱你是应该的,你也可以在我的面前发脾气,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理应得到这样无尽的宠爱。”
洛恩怔了怔,垂下睫毛没有说话。
季泽佑微笑着试着将他搂进怀中,洛恩没有拒绝,这让季泽佑异常的兴奋。两人上了车后,直接回了家。
另一边,关心瞳跟踪着顾衍风的车子来到了一间普通的民房。
就在这时,一辆保姆车驶了过来,几个大汉抱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冲进了民房。一边走一边还说着,“小心一点,别把这个孩子弄死的。”
关心瞳霍然一僵,身体如绷紧的弦,直接所有的人离开之后,她才悄悄的靠近。
完全被密封的房间之内,没有透出一丝的光丝和声音,而此时,关心瞳已经有些慌张了。她甚至没有打电话去问一下洛恩的安全,便已经潜入了屋子里。
似乎潜意识的,她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
心痛,原来比她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进了屋子之后,关心瞳一路寻着走到了一间房间前,还不等她推门,门便已经自己打开了。她怔了下,猜到自己可能被发现了,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关心瞳索性坦然的走了进去,屋子里,顾衍风站立在黑暗中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寂寥。
就在这时,灯光骤然一亮。
关心瞳目光一凛,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洛恩的身影,然后倒在沙发上的布袋里面只有一个洋娃娃。她一颤,一时间忘了反应。
“心瞳,你以为袋子里会是洛恩吗?”
顾衍风并没有回头,只是将自己冰冷的背影对着她,又或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的面对她,才会不敢,才会想要保护自己。
心跳骤然漏跳一拍。
关心瞳沉下眸子,深吸一口气,“你一直就知道我在跟踪你?”
“是,从你在我手机里安装窃听器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顾衍风说得平静,然后这一番话的勇气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关心瞳顿时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那你……是用计引我出现?”
“不是你在用计引我出来吗?”
顾衍风身影僵了一下,缓缓的他回过头,曾经纯澈晶莹的琥珀色瞳孔如今只剩一池死灰一般的颜色。他的落寞,他的不安,他的心痛都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冻结为了寒冰。
而这些寒冰锋利的边缘,将他置为赌约的灵魂伤得体无完肤。
这一战,他和自己赌。
可是,他赌输了,赔上了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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