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茵若极其清艳。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下眸若潭水,朱唇轻阖,纤纤柳腰不盈一握,这一身明亮的橙色很能将她清丽的艳气衬出来。
如今南予才领略到何谓“领如蝤蛴、手如柔夷、齿如瓠犀、肤如凝脂、螓首蛾眉”。
然而打量完诗茵若,她隐隐觉得清艳二字近日似乎也拿来形容过另一个人。刚想到此处,就听得有人在不远处怒吼,“怎么是你”
南予回头打眼一望,堪堪就是前几日被自己扒了衣裳只剩条红裤衩儿的绿衣男子。
诗茵若起身打量着二人,悠悠道,“这是家弟诗朝棋。不过,南姑娘和家弟似乎是认识”
南予挑眉,别有深意地看向盛怒的他,为了给他留点薄面她还特意措了下词,气定神闲道,“有过那么一面之”
“姐我光着身子回家那天就是她扒了我衣裳”诗朝棋无情打断南予的措词,指着她血泪控诉。
诗茵若倏然敛了笑意,低声呵斥,“你闭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还嚷得这么大声,生怕在场的人都不知道。
诗朝棋重重一哼,侧头顾自愤然。
南予略显无辜地揉了揉鼻子,转身坐下,仰起头看向诗茵若,漫不经心道,“诗姑娘,恕我直言,你这弟弟文不成武不就,没脑子就罢了,长这么大了连我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多半是废了。”
随着莲碧、映荷走到栖凤园的长儿恰好听及此处,不禁腹诽:你也算弱女子的话,那这世间不晓得有多少人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
“我年纪比你小打不过你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那个轻弦阁的妓子南予是吧幸好悔之没要你否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啪”折扇一收,诗朝棋从凉亭处飞了出去
再定睛时,南予已然捞过长儿坐在九方越身旁的靠椅上,目光睥睨亭外,语气风轻云淡,“那日心情好放了你一马,今儿个就不会再放你一马,小爷是轻弦阁的妓子没错,可又不是放马的。”
饶是被尚云城小老百姓们追捧说武艺高强的诗茵若也震惊得站在原地哑口无言面前这个人,真是半年前在自己面前哭诉这辈子非君莫及不嫁的柔弱女子南予
这速度简直快到咋舌真正儿的眨眼之间,若不是最后的的确确看到诗朝棋飞了出去匍匐在地上,谁又能察觉她方才出了一掌
更何况,自己就站在她身边不到三尺的距离
这一个恍惚,诗茵若猛然发现,她从踏入栖凤园时通身的气质与半年前是如何地天壤之别,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就连此刻闲闲靠在椅子上的姿态都迥然不同
就像是、像是顶着同样容貌声音却换了个灵魂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她觉得像万千蚂蚁啃噬肌肤般地毛骨悚然:这人真的是南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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