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其他杂碎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诗茵若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面容又再次出现了一丝龟裂:她什么意思?!她是在讽刺自己天资差吗?!她自己的天资又高到哪里去了吗?!
众所周知,诗茵若出身官宦世家,书香名门,她老子是飞灵国左相,她娘又是朝中一位将军的千金,打小就受到文韬武略双向教育。
不是修炼世家出身的却能早早拜拜入毒仙宗门下修炼至重明鸟,闺阁女子学的她也一样没落下,甚至比那些整日坐在家里的闺阁女子还要精通四艺。
更何况坊间一直传言她和君卿殿下的婚事……
凡此种种,都让她享受了十六年众星拱月般的吹捧,在众人眼里,她就是无可挑剔的天之骄女,是唯一配得上君卿殿下的人!
但自恃为天之骄女十多年如今却陡然被她最看不起的勾栏妓子讽刺得一文不值,还是南予这个碍事碍眼的妓子!
而自己在毒仙宗内确实也是天资不高的那类弟子,向来不服输的性子教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只是仗着家里的身份地位才得以入宗门!
这下被南予当着这么多人说破,要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诗茵若在这儿自我挣扎了半天,越想越多、越想越气,殊不知南予随口怼她一句存心气她,此时已经施施然将此事揭过,权当个没事儿人一般抱着酒壶悠悠闲闲地起身离去了。
君玦则是一脸予儿说什么都对的表情,完全没把昭觉和厉踏露看眼里,只消跟着南予一道起身,随她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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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茶壶跟着桌板儿一抖,一袭紫袍扬起一个弧度,厉踏露已经在房内坐了下来,咬牙切齿道,“那个南予简直口无遮拦、目中无人!”
诗茵若在她一旁积极附和,神情却是兀自镇定后强压下来的平缓。
“师尊不晓得,她一贯是如此嚣张狂妄的。昨日徒儿在街上遇见她,不过是同她打个招呼而已,她先是出言侮辱我和毒仙宗、再是出手妄称教训我与家弟!仗着九方小侯爷和殿下与她熟识便这般待人接物,果不其然是腌臜地方出来的!”
“哼!小侯爷便罢了,他向来游嬉花丛没个正经,多半是瞧着她性子稀奇与她多打闹会儿,等得了真心又将人抛掉,”厉踏露冷笑一声,讥讽十足,“却没想到君卿殿下也肯护她,殿下倒是样样都好,可惜这眼光太差!”
诗茵若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弯,随即又义正言辞道——
“且不说她是怎么对徒儿我的,昨日师兄规规矩矩上船夺花,既没招惹她也没怎么她,只不过是报了毒仙宗月华流霜的名号,她就强拗着师兄跟她打,再一次出言侮辱我毒仙宗的弟子没什么本事……”
“她嘴里说我们毒仙宗的人没本事,最后却被师兄击败,那三朵绸花皆应该是师兄的,概因她狡诈无比用鞭子偷袭师兄,然后从师兄手里抢走了那三朵绸花!”
“有个小童从船里出来明明判了我师兄胜,她却是脸皮厚,强行制住小童后逼他带路进船,堂而皇之地去找了国师批命!还四处扬言是她打败了我师兄!师尊你查查便知,现下所有人都以为是南予打赢了我师兄!”
诗茵若越说越激动,倘若南予在场必然会夸她不去当说书的委实可惜,情节安排紧凑有理,逻辑思路清晰,一环扣着一环,人物性格突显十分成功,一场听下来只想骂南予其人一句“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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