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皱紧眉,“你……要灭了风雨山庄我没什么意见,可对你来说,风雨山庄内的长老都是你父母曾经的旧部,或是与你血脉相连之人,而风雨山庄内生存的别的人,都与你无缘无故,为什么?”
南予想不明白,她并不可怜风雨山庄的人,说到底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觉得很疑惑,言城歌竟然有这么想法,她和君玦一直揣测的是言城歌回到风雨山庄是为了帮庄内的人一起复仇对抗君玦……
可是如今言城歌却说自己只是为了利用风雨山庄,要君玦和风雨山庄鹬蚌相争,而他自己早已摸清了风雨山庄的内部结构,知道风雨山庄的死穴,掌握了风雨山庄内所有的信息,到时候想要毁了这里简直易如反掌!
他要的不是什么血债血偿睚眦必报,他要的只是单纯的毁灭绝顶!他要的是将所有人置之死地的快感!
南予大概能了解言城歌的想法,通俗一点儿说,就是报复社会。
不管有没有宿仇,有没有情谊,只要是他想要毁灭的,就要去放肆的毁灭一场!
就像是君玦分布在秦国的暗卫,言城歌让千夙用蛊毒操控了那些人,将那些人都变成尸蛊,他心里大概不止是为了报复君玦,更多的怕是他原本就想要毁灭这些人,让他们成为行尸走肉,看着他们成为这个样子,就觉得无比快慰。
南予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麻,一阵阵凉意冲上头顶,让她险些没有站稳,幸好言城歌及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扶住了。
言城歌才轻轻一笑,恢复了原本温润儒雅的模样,“吓着了吗?我故意吓唬你玩儿的。站稳了,你这要是摔下去,腹中的一双龙凤可就不保了。”
南予背脊一寒,她猛地望向言城歌,双眸明亮如冰刀。
明明语气还是温柔如水的,可南予偏偏就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种别有深意与意味深长来。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她在风雨山庄里待了这么久,警惕惯了的原因,心思变得敏|感了些,或者是初为人母,护犊之情油然而生的缘故,但凡嗅到了一点儿不怀好意或者淡淡的危险气息,都会防备如斯。
或许言城歌这句话只是单纯地说了一个事实而已,如果南予没有听他方才那一番言语,根本就不会觉得这话有什么,本来她滑胎的几率就大,站不稳摔下去腹中孩儿确实可能不保,但是……
南予听了言城歌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心中无形地紧张起来,莫名地开始渗出冷汗,盯着言城歌的眼神也变得冰冷,她忽然有些窒息感涌上,腹部就开始疼了起来。
她想到几个月前,君玦对她说过的话,“我从来猜不透城歌在想些什么,固然很多时候能够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永远猜不出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喜欢玩心理战术,专拣着人最紧张最害怕最珍惜的东西攻却,但从来不会从正面攻击,很多时候……聊着聊着天,莫名其妙就掉进他制造的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