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皱着眉,往她嘴里塞了蜜饯,“我问了大夫,这个是正常现象,无需吃药的。”
“娘的脾气你又是不知道,吃了也好让她开心,况且我已经答应她了。”
李耳笑,在她嘴角啄了啄,“收拾一下就睡吧!”
“好!”
这一夜李伊睡得并不好,身体的细胞都在剧烈跳动,无处宣泄,她砰地坐起,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伊伊,怎么了?”
“没事!感觉有些睡不着。”
“躺着吧,咱两说说话。”
“好。”
“等到我们的目标达成了,你想去哪?”
“还得好些年呢!想那么多干嘛?”
“余生很短,我早些准备,这样到时候我们带着孩子,高枕无忧。”
“话说,夺了权,你要做皇帝吗?至少血统是正的。”
李耳一顿,不愿意骗她,“有点想去!”
看他在等她回答,李伊往他怀里挤了挤,“我支持你。”
“你真好!”
“……”
夜很深,除了两人的窃窃私语,什么都听不到,外面五更响起,李伊一愣,不知不觉竟一整夜过去,李耳还在细细碎碎说着话,她赶紧闭了嘴,装作睡着的样子。
身旁人呼吸平稳,李耳俯身看了她一眼,替她捻好被子,小憩了片刻,便起身忙碌了。
直到脚步声远去,李伊睁开眼,心中格外自责,但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兴奋让她有些疑惑:这药药效这么强?
她也没勉强自己,还年轻,熬个夜没有什么关系,起身简单洗了把脸,就去了书房。
“伊伊,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不也是!昨晚对不起了。”
“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个?”李耳笑,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南国不会同意的,我今天就去找公主说,娘子可否与我一起?”
“好哇!早就想去了。”
慕容熙盛装打扮,一袭蓝衣衬得人更加灵动,一出来就牵着李伊的手姐姐长,姐姐短。
“公主不必对我这么热情,本夫人吃不消。”
“姐姐!”
“……”李伊双手抱在胸前,“今天是让你回去的,我知道我家耳朵有吸引力,但不是你的,最好还是不要觊觎。”
“我……”
不容她说完,李耳就带着十三从门外过来,“公主的情意本相担不起,我大璃国还缺个皇后,公主若是愿意,本相定当帮你!”
“李耳,你!”
“殿下,本相不久前发现小卡的墓被盗了,殿下可知怎么回事?”
“什么!”
“殿下不是明知故问吗?也是,小卡单纯善良,即便是毒药,她也心甘情愿吃下去。”
慕容熙攥着拳头,双眼噙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我是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吗,从始至终,待在这丞相府,没人招待我也没有一句怨言,为何你还是要这样待我?明明年前接我的时候,那般护我……”
“殿下,本相护你是职责,我丞相府又何时亏待过你?”
“我……”
“本相已经收到了慕容怀的信,南国是没有联姻的打算的,即便是陛下下了圣旨,但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强求。”
“我愿意!”慕容熙攥着拳头,苦笑道,“信我也收到了,我堂堂公主下嫁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殿下莫要高看自己,本相确实处处不满。尤其是你扰了我的夫人!”说到最后,李耳的眼神愈发冷冽。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一心一意待你,李耳,你别赶我走!”
李伊冷笑,将人护在身前,见他招架不住,赶紧示意他回去,“公主别让我们为难?你回去咱们都好过,否则别说我欺负你!”
“一个锁匠的女儿,凭什么和本公主平起平坐?”慕容熙脸上的泪水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之前的哭诉都是假的。
“变色龙呀!”李伊轻叹了一声,还适时啧乐啧嘴。
“本公主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李耳我要定了!”
“要定了!真牛呀!你当老子吃软饭的。”手里的杯子随着她的话,出现了裂纹,叮铃一声,被扔在了地上。李伊瞅了她一眼,“公主好生歇着,姐姐我这就离开!”说完,潇洒转身。
慕容熙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她离开。
兴奋了快一天,李伊终于觉得有了困意,等到醒来时天已经麻麻黑了。
“伊伊,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昨晚睡不着,今天突然就困了。”她伸了个懒腰,刚睡醒脑子有点糊,“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
“还好还好,我出去醒醒神,你不必担心我。”
看她没有什么大碍,李耳放松了些,“那好,只不过今晚还是得早些睡,熬一次夜没有关系,但不能一直这样。”
“知道了!”李伊笑着点了点头,“快忙你的去!”
外面凉风习习,发昏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姐姐身体不好?”慕容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笑意渐渐猖狂。
“还好。”
“这青天白日的,知道的人以为姐姐生病,不知道的也不知会怎么想。”
“你有病吧!”李伊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多留,跟她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了!
溜达久了,身上终于有些疲惫,慢悠悠往家里走。
“夫人,您回来了?”
“嗯。”李伊瞅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咬着牙还是一口灌了下去,“这东西真难喝!”
“良药苦口利于病,夫人以后身体会越来越好的。”
“希望如此!”她点了点头,迫不及待想去漱个口,“你快回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说着,便关了门,美美地洗漱了一番,只是昨日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身体的血液像在奔腾。她现在大概可以确定,这药会让人兴奋,只是今晚她万万不能折腾了。
想到这,便冲到外面跑了好几圈。
府上人看到自家主子这么没形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见怪不怪,有的时候还会加入她的队伍,一起跑起来。
只是今天的速度好像有点快,平日里烧水的丫头正要撒腿追上,想了想还是停下来步子,今天应该是追不上夫人了,以前还是等她的……
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李伊才降了速度,最终歇在了凉亭处。突然一股奇异的飘香涌入鼻尖,她皱着眉头,往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正要准备找暗卫查探,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了,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感深入骨髓,她咬着牙,低声吩咐着,“一个去看看情况,一个送我去找郑童康。”
一路上如万蚁噬心,不疼,却让人浑身躁动。她不敢动,暗卫速度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郑童康的小医馆。
刚把她放下,李伊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一起,浑身发抖,整个人仿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种极端的刺激让她不知所措。
郑童康一时制服不了,一个手刀过去,人便昏睡了过去,脸上的泪水仍旧挂在两颊,眉头紧锁,看起来很痛苦。
李耳来时,她便是这样的表情,“她怎么样了!”
郑童康皱着眉,“主子,夫人脉象紊乱,许是中了毒。”
“什么毒,怎么解,快说!”李耳看着她,一脸着急,手上的动作却轻柔无比,试图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如果属下没猜错,许是生稞,说是夫人闻了一股奇香后才出现这种症状,这香可以加速毒的入侵。”
“生稞,怎么会?”李耳看着她,瞬间眼角通红,“快救她!”
“主子也知道,熬过去就好了,我现在能做的只是查清这毒的来源。”
“快去!那个药……”话还没说完,李伊突然转醒,眼里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我,我……”她的眼前产生了幻象,是一张张血盆大口,正猖狂的笑,突然又是潺潺溪水,化作奔腾洪水。
她想动,想逃,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使劲地想要挣脱这束缚!
“伊伊,你醒醒!”李耳按着她的肩,豆大地泪珠落在她脸上,“我是李耳,不要哭,我一直在。”
“耳朵?”李伊的嘴唇抖得厉害,含糊地央求他,“松开我!耳朵,松开……”
“乖!忍忍。”他说着,便将胳膊放在了她的嘴边,“难受了就咬它。”
“不,先松开我……”
“再忍忍。”
……
李伊再一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一种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画面,她猛地坐起,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咬了李耳,咬的那么狠!
“伊伊,感觉怎么样?”李耳端着药过来,他的嘴唇有些干裂,但眼中的欣喜清晰可见,“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你的胳膊……”
“先喝药,至少也得补充些元气!”
“先让我看看你!”她抬头看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都说了,没事!”李耳无奈,将包的紧密的胳膊露出来,“只是一点小伤,你这个才得好好治呢!”
“我怎么了?”
李耳一顿,只道,“先喝药,吃了药就好。”
“你别骗我了,是毒品吧。”她确实没接触过,但是以前关于抵制毒品的相关课程也学了不少。
“是生稞,熬过去就好了。”
“得多久?”
“伊伊,其实没有什么,你也知道你那药只喝了两次,并无大碍,很快就能过去。”
“还得多久?”她知道戒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最少六个月。”李耳咬着牙,死死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的表情,“我会一直在的。”
“送我去其他地方吧!我会成功的。”李伊叹了口气,乖乖吃了药,随后还是忍不住安慰他,“耳朵,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伊伊,呆在家里好好养病。”
“乖!等到成功了,我就回来。”
李耳没有说话,将人抱紧,许久才缓了过来,出门时朝她笑了笑,便关上了房门,低声嘱咐了侍卫几句,就带着药碗去找郑童康,“找到缓解的法子了吗?”
“主子,您也知道这药早就被禁了,就是因为害人太深,怎么能这么容易找到法子呢?”
“那该如何?该如何?”他反复说着这话,手上的药碗已被捏成了碎片,却还不知。
正是这时,管家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大人,萧府的公子在外面大闹!”
李耳瞬间惊醒,亲自去了门外,他知道,萧然会医术。
萧然还被侍卫拦着,但整个人都在挣扎,想要冲进去,看到李耳,瞬间双目猩红,“我要见她,我是医生,可以帮她!”
“让他进来!”
萧然失了束缚,直接往目的地走,李伊的住处他知道,他想见她。
“你先冷静!”李耳按着他的肩膀稳住他,“这个样子怎么救她?”
“废物!”萧然冷眼看着他,步子却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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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名什么的,没有科学依据,纯属有一次看到兴奋剂的相关报告,即兴有了写这方面的想法,症状方面大家应该也知道是参考什么的,但没有细察,可能想法很简单,只是个人的刻板印象。看着乐一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