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府知府陈冲,略带几分醉意的穿过了游廊,眼见前面便是后宅的大‘门’,便甩脱了管家的搀扶,摆手道:“好了,你也自去安歇了吧。”
说着,不等管家回应,便自顾自的上前推开了院‘门’。
这内院当中却是一片灯火辉煌,十几只儿臂粗细的红烛,将整个院子照的灯火通明,正中央竟还有一把檀香在袅袅升烟只这两样,烧上一晚便抵得上寻常百姓一年的‘花’销!
如此奢侈的做法,陈冲一开始也曾经质疑过几次,只是章慧嘴上应了,却从无悔意,渐渐的他便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一个丫鬟上前挑开了蜀锦织成的‘门’帘,陈冲迈步走进卧室,便见章慧正面沉似水的坐在‘床’上,他的酒意顿时便醒了三分,忙堆笑道:“夫人莫怪,那武大献了些好酒,我一时贪杯”
话还没说完,却听章慧跳起来娇叱了一声:“那武大不是好人!”
陈冲闻言便是一愣,最近他要走的消息传得尽人皆知,以前俯首帖耳的乡绅们便有些不听使唤,以至于那上元灯会直到现在,也没人肯出来承办,武凯主动提出要承揽包办,正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再加上那佛跳墙也颇合他的口味,陈冲正对武凯好感大增,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却是半响才反应过来,皱眉道:“怎得?难道那厮还敢在你面前无礼不成?”
岂止!
他还当面调戏我呢!
不过这话章慧却只能在心里喊喊,她身为章家嫡‘女’,却被一个乡野村夫调戏,还差点被吓的手足无措,如此丢脸的事,她又如何说的出口?
于是她撅起小嘴,照着自己想好的说法道:“我看他生的丑陋凶恶,不似是什么善良之辈,老爷可要早做打算,莫让他日后成了祸患!”
陈冲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又在妻子那稚嫩的小脸上捏了一把,直到章慧面显愠怒,这才解释道:“夫人,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以貌取人了?不说别的,就说今日到府里拜见的祝朝奉吧,他倒是生的慈眉善目,可以前起家时杀的人,怕是比哪武大还多了几倍!”
章慧愕然道:“你既然知道他杀了那么多人,怎得还不将他拿下,反而请到家中做客?”
“哈哈哈”
陈冲哈哈笑道:“他以前杀人越货的事儿,却只在传言当中,又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为夫如何将他拿下?再说这等人平日无论怎么凶蛮,在本官面前,还不是要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说到这里,陈冲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从袖筒里‘摸’出一个木盒子,献宝似的捧到了章慧面前:“夫人,你瞧这是什么?”
章慧低头看时,里面却是四块长方形的东西,看上去似‘玉’非‘玉’,在灯光下闪烁着半透明的暖黄‘色’泽,微微‘抽’动鼻翼,还能嗅到一股清香。
“这是”
章慧好奇的拿起一块,只觉得触感极为光滑,似乎包裹着一层油脂,却又并不黏手。
“此物名为香皂,比哪皂团效果好上许多,听说里面还添加了不少养颜的‘药’材。”陈冲笑道:“这东西却也是那武大送的,也不知他哪来这么多”
啪嗒
听到武大二字,章慧便似是被咬到了一般,忙把那香皂甩脱,愤愤然道:“老爷怎么不早说,若知道是那武大的东西,妾身便连碰也不会碰了!”
说着,从腰上取下帕子,满脸厌恶的擦拭着双手。
陈冲有些哭笑不得,无语道:“夫人,即便那武大生的丑恶,你也无需恨屋及乌吧?再说他好歹也算一方豪强,这东西自有下人动手,又不是他亲手做出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章慧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随即又忍不住好奇的拿起了一块,放在手上细细打量了片刻,喃喃道:“也不知这东西造价几何,若是放到江南售卖,想必不会少了买主。”
陈冲却最不喜欢她身上这股莫名其妙的铜臭气明明是宰相家的后人,谈起利益却如同商人一般。
于是便兴致缺缺的解开了衣服,一边换丫鬟端水进来洗漱,一边道:“夫人,我有些乏了,咱们还是早点安歇了吧。”
章慧忙指挥丫鬟帮他梳洗宽衣。
等他上了‘床’之后,自己又试着用那香皂进行梳洗,发现效果确实很不错。
正琢磨着,要不要‘逼’武凯将这方子献上,也好报今日的轻薄调戏之仇,回头却发现陈冲已经躺在了‘床’上,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真是没情趣的!
她暗啐了一声,也只能吹熄了蜡烛,悉悉索索的除去了衣服,也钻进了被褥里。
只是黑暗当中,章慧眼前却总会浮现出武凯那张狰狞、饥渴的黑脸,心中便有忐忑,忍不住往陈冲怀里挤了挤,想要寻求几分安全感。
谁知陈冲被她惊醒,却是急忙道:“夫人,今日我实在有些倦了,改日、改日吧。”
说着,慌张的背过身去,似是唯恐章慧继续纠缠上来。
看他这样子,便知道在酸丁中也是战五渣的存在。
章慧见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又羞又恼,也自背过身去,愤愤的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恍惚惚间,发现自己竟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恍恍惚惚的,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所在。
正惶恐不安,便见一个人从‘迷’雾中快步走了出来,章慧心中一喜,正想与那人搭话,却发现来人竟然是白天调戏过自己的武凯!
而且这武凯比白天还要放肆许多,那**辣的贼眼左右不离自己的‘胸’脯,看的章慧心惊胆颤、面红耳赤,转身便‘欲’逃走。
然而刚一迈步,脚下就是一滑。
章慧翻身栽倒,低头看时,绊倒自己的却是一块香皂!
这时武凯却已经从后面赶上,不由分说上前便撕扯她的衣服,章慧极力挣扎呼喊,依旧抵挡不过。
眼见最后一丝布片也已经被剥掉,被那武凯狞笑着压在身上
“啊!”
章慧尖叫一声,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耳边传来陈冲紧张的声音,章慧才发现方才只是一场噩梦,松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道:“我我方才做了个噩梦。”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干涩,身上更是出了无数细汉。
“噩梦?”
陈冲无语的咂了咂嘴,忍不住教训道:“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是想的太多,才总是做噩梦,以后把心放宽些,也就是了。”
说着,困倦袭来,又忍不住昏昏睡去。
然而章慧愣怔的坐在在一旁,却是完全没了睡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
她使劲摇了摇头,自己才不会想到那么肮脏的事儿呢!
只是不知怎的,醒来之后,她却反倒记起了梦中许多细节比如那武凯穿的竟是一身官服,而且还是三品以上才有资格穿的紫袍!
而自己的打扮也和平日不同,似乎穿的很是妖‘艳’、单薄,就像是要去勾引谁似得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