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强撑着说道:“那,那是因为,他有个邪魔哥哥!”说着就恶狠狠地盯着木迪,仿佛木迪杀了他全家似的。
“哦,你说木迪是邪魔,要杀了他。按你的话,邪魔都是很厉害很危险,要害人性命,而且还要害死很多人性命的,对吗?”乌蒂鲜问道。
“没错!就是这样!”那鼓腮方脸男子拼命点头,觉得自己终于让这群糊涂人清醒了起来。
乌蒂鲜干脆站起身,背着小手,问道:“那我就奇怪了。怎么我们带着个这么厉害的邪魔,还要被你们追这么远,跑了快一天呢?你们怎么就没有被木迪一瞪眼、一挥手,然后就化成烂泥呢?”
摇摇头,叹了口气,她继续说道:“他妈妈偷偷摸摸把他养到三岁,结果呢,还不是险些死在你们手里?然后呢,你们还把人家妈妈和兔子弟弟都杀了。杀杀杀!我怎么觉得你们才是邪魔呢?你们杀起人来才像是邪魔附体啊!”
珍贝族和壮族的人听完阿乌的话,看着巴焦族人的眼神越发不善了起来。
而那鼓腮方脸的汉子咬着牙,低下头也不再说什么,可他偶尔瞥向木迪的眼光却越发恶毒起来。
乌蒂鲜看了看紧皱双眉的木迪,转了下眼珠,挑了个不停发抖的巴焦人问道:“是谁提出要杀了木迪的妈妈和儿子的?”
那人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就朝他的队长看去。
乌蒂鲜顺着那人眼光看去,发现正是刚才讲话的那位方脸男子。
她也不急着发问,转头对四月说道:“队长,你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单独捆出来。我要问他们点话,行吗?”边说边指着三个巴焦人。
四月虽然不太明白阿乌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打听好巴焦族的具体情况,确实非常必要。
别看乌蒂鲜好像是随便一指,胡乱挑了三个人。实际上,她在刚才的观察中就发现,这三个人,都是巴焦族掉队的那伙人里面的,在听到自己的质问时,他们都表现出有些不安。
而且,就在她刚才突然发问时,这三个人几乎都偷偷朝那方脸巴焦人看了过去。
在乌蒂鲜看来,这三个人应该是属于比较容易攻破心理防线,说出点实情的人。
果然,在稍后的分别询问中,乌大人用上了些后世的审问技巧,就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原来,巴焦族是一个非常排外的族群。他们虽然在最鼎盛时期,曾经有一千三百多人。然而却从来不允许本族人与外族通婚。
但是近年来,族中开始频繁出现新生儿夭折的事情,而那些活下来的孩子中,也有不少是不太健康的。
随着这些残缺孩童的出生,族群中的恐慌不安也日益严重起来。
就在六年前,木迪的母亲生下了双眼异色,但其他都正常的木迪时,那名叫毒达的方脸男子找到族中大巫说,木迪是带给族人这一系列灾难的邪魔……
不安恐慌于是就有了发泄的突破口,虽然大巫并没有立即承认毒达的言语。可那些因为生下残缺孩子,和孩子夭折的家庭却不顾一切地冲到木迪家,要杀死木迪。
木迪的父亲速息在保护儿子和妻子的过程中,被毒达“失手”用喂了毒的石头砸破了头。
于是,木迪在刚出生的第五天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大巫在得知此事后,还与毒达等人大吵了一顿。
然而,毒达的叔叔是巴焦族的族长,在速息死后,他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迅速接手了速息的狩猎队队长一职。
而木迪的母亲当初曾经拒绝过毒达的求亲,嫁给了速息,可如今却为了保住唯一的儿子,不得不跳入了火坑。
然而,就是这样,她还是差点失去木迪,最后是大巫出面说了一番“邪魔诅咒”的话,才使得族人只敢驱逐木迪,却不敢亲手杀他。
可让人无语的是,在赶走了木迪之后,族中仍是陆续出现有残缺的孩子。甚至毒达在强占了木迪母亲后,生下来的依然是个不太正常的孩子。
族人还以为毒达会保住孩子,然而,他却干脆将这对可怜的母子俩全部杀死,并声称族中现在还有残缺孩子出生,都是因为当初没有杀死木迪造成的。
为此,放过了木迪的大巫在族中的威信几乎被降到了最低,而族长因为没有成年儿子,对毒达也越来越看重起来。
听完了这一切,乌蒂鲜再看那方脸的毒达时,眼神冷得仿佛能让空气结冰。
乌大人心中清楚,这不过是一个争权夺利、报复私仇、陷害无辜的故事,而她眼前的,也不过是一个满心都是毒汁的禽兽!
她把问来的信息,对四月和木迪说了一遍后,问道:“木迪,你想报仇吗?”
木迪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叫毒达的人,为了当上狩猎队队长,为了抢夺我的母亲,所以故意陷害我、故意杀死我父亲,最后又杀死了我的母亲和她的孩子?”
乌蒂鲜点点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巴焦族的族长与大巫有很大的矛盾。你们家就成为了族长打败大巫的一把刀、一个借口。”
木迪仰头看着蓝天,想了很久,终于他开口道:“我的家人都已经死去,而动手害死他们的就是这个毒达,所以我要杀了他,为家人报仇。至于巴焦族的其他事,我并不想管。”
乌蒂鲜转了转眼珠道:“听说巴焦族的族长只有毒达一个后辈……”
木迪眨了眨眼睛,才明白乌蒂鲜话里的意思,他摸了摸怀里有些紧张的小白,道:“是啊,就当是还大巫当初为我说了句话的人情吧。”
为了确认没有什么误会,乌蒂鲜随后有突击审问了近十个巴焦族人,在他们的回答中,再次确定了毒达的泯灭人性。
木迪在俘虏身上找出了一个巴焦族的毒囊。用一根长矛浸泡了毒液后,插/进了拼命挣扎的毒达的身体。由于伤口就在心脏附近,毒达抽搐了几秒后,就七窍流血地死去了……
至于其他巴焦人,乌蒂鲜提出了一个处理方法。
四月等人虽然不清楚阿乌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同意了她的这个计划。
于是,乌蒂鲜就开心地当起了“远古纹身师”。
她借来姐姐的青铜针,从包里摸出了一块黑溪的石墨,一番准备之后,给这剩下的二十多人,在脸部的不同位置刺上了一些非常邪恶的图案。
一边刺,她还一边恐吓这些巴焦人。
“这是木迪的印记,今后你们就都是木迪的奴隶了。这印记会时时刻刻监视你们,当你们做错了事或者木迪不高兴时,你们就会突然死去,在火中化成一片飞灰!”
当乌蒂鲜做完了这些事情后,众人留下了这二十几个捆好的奴隶,就继续赶路了。
而当这些奴隶想尽方法,挣脱了绳索回到族中时,他们也亲自品尝到了成为“邪魔奴隶”的滋味。
至于巴焦族的大巫与族长之间的权利争夺,也在部族越来越动荡不安的环境下,发生了变化。
然而这一切并不在木迪的关心之中。他从没把那些人当作族人,如今亲人全部去世,他更是彻底把自己看作是一个地道的珍贝人了。
有了壮族六个朋友的加入,赶路的过程轻松了很多。
之前中箭的阿黑很快恢复了健康,之后就开始频频对阿乌伸出了黑手。
阿黑是个皮肤黝黑的壮族姑娘,虽然身体线条比银子等壮汉要柔和一些,可当她发力时,那些平时隐藏起来的肌肉就纷纷露出了真容。
她非常喜欢珍贝族的几个小孩,其中最招她心痒痒的,就是白嫩的乌蒂鲜了。
于是,阿黑姑娘常常打着照顾阿乌的口号,把人家抱在怀里,抗在肩上,甚至顶在头上。
对此,阿乌起初是拒绝的。然而,被拒绝的阿黑会瞬间露出一副被负心男子抛弃了的悲惨表情,让心软的阿静不住给她妹做起了思想工作。
最后,实在不能忍受姐姐的花式语言攻击后,乌蒂鲜大人认命地趴到了美得冒泡的阿黑姑娘怀里。
一直在地面上跟着众人奔跑的阿紫,忽然发出一长串“嗷嗷”声。然后她一边叫还一边顺着阿黑的衣服,蹿上了乌蒂鲜的脑袋……
乌大人面无表情地把阿紫抓下来,看着她的猫脸道:“你闭嘴。”当她听不出来阿紫这是埋怨她“有免费车坐,不知还矫情个啥”吗?
赶了几天路后,这天晚上宿营时,远处的一阵打斗嚎叫声,突然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乌蒂鲜被惊醒后,听了半晌,忽然皱起了眉头。远处那嘶嚎声中竟然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她扭头对坐了起来的阿静道:“姐,是黑毛兽在打架,里面有一头,我还认识。”
阿静是知道妹妹曾经变成黑毛兽幼崽被叼走过一次的。于是紧张地问道:“那你不会再被她叼走吧?”
乌蒂鲜摇摇头道:“不是那头大的,它那次叼走我是把我当她自己的女儿了,后来她女儿回来,我就跑掉了。那边打斗的是她女儿了。”
阿静愣了愣,突然问道:“那边是她妈妈在打她屁股吗?”
乌蒂鲜喷笑了声道:“不是哦,是和另外一头黑毛兽打起来了……”
“打不过吗?”阿静躺下来,听那边似乎有一方正被揍得惨叫。
“不清楚,不过听声音,似乎没占到上风。”
“她妈妈不来帮忙吗?”
“可能这个女儿又跑丢了……”
姐妹俩正瞎聊呢,四月走过来说道:“大家别睡死了,那边是黑毛兽发情了。虽然应该不会打过来,不过还是警醒点,可能随时要换地方。”
“发情?”乌蒂鲜皱眉道,如果她没记错,那位黑毛姐姐娇娇可还没完全成年呐……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事,她也帮不上忙,黑毛兽之间的争斗,可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参合的。
然而,也许是四月有某种黑鸟的天赋,一直在远处的打斗声,竟渐渐朝着他们宿营的地方来了。
“都起来,把东西收拾下,准备转移。”四月低声把众人都喊醒,十二个人在夜色中背好行囊,默默离开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娇娇:妈妈救命啊,这里有变态臭流氓!!!
黑毛兽: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兽来救你的,啊哈哈哈哈!
乌蒂鲜:看来这年头,当个黑毛兽也有很多烦恼啊……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