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兰家此刻的状况如何。但她刚刚卜过卦,发现爷爷的死劫已经临近,而且,兰家也面临着巨变。
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兰家所有人都很危险!
“你先起来……”石娇娥抿了抿嘴角,握紧了双手,努力的平息心中的波浪。
母亲曾经告诉过她:在遭遇变故的时候,一定要掌控住自己的情绪。要记住,任何情绪都是没有帮助的,愤怒,恐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只有冷静,也唯有冷静,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或许不知道,皇上已经派了侍卫把手住宫门,将本宫被软禁在了这内宫之中。”石娇娥按压着太阳穴,缓缓地垂下了眼睑。
“什么?”兰蕴文猛地抬起头来,一脸震惊的看向石娇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没有办法了吗?”兰蕴文闭了闭眼睛,努力的抑制住眼泪,然后,又瞬间睁开了眼睛,直视着石娇娥。
她的神情,石娇娥很熟悉。
当初她被押在两军阵前,站在那铜鼎之上,大约也是这样的神情——看似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但却饱含着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办法了吗?
石娇娥垂下了眼睑,没有说话。
兰蕴文看着石娇娥,心就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其实,不需要石娇娥说什么,她自己的心里早就明白了。就算不明白,卦象也已经明明白白的显示了,兰家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
她既然已经算出了命运,为什么不能逆天改命?
为什么不能逆天改命?
“你的祖父,以及兰家的众人,明日就要在街市上问斩了。就算本宫想要帮忙,但以本宫现在的处境,也来不及做什么。”石娇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皇上如今住在前庭,根本不肯踏进后宫半步,本宫连见都见不到他,更勿论找机会阻止他。如果想要救你的祖父,就必须牵制住皇上,让他将刑期尽量后延。”
石娇娥皱着眉头,看着兰蕴文。她确实想要救明德先生,但如果现在就逼宫,实在是太过仓促。光是联络各方的人马,就要费一番不小的功夫。而且,非常容易打草惊蛇,引起韩秀的防范。
“我有办法牵制住皇上!”兰蕴文抬起头来,眼中是一片坚定的神色。她目光灼灼的望着石娇娥,问道:“如果我有办法牵制住他,你是否能够保证,一定会救下我兰家的族人?”
石娇娥的眼神一凝,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兰蕴文。半响,她才扼腕的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本宫虽然无法保证,但只要你能牵制住皇上,本宫就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你兰家所有的族人。”
“多谢皇后娘娘!”兰蕴文俯下身子,以额触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然后,她又站了起来,带着英勇就义般的神色,往宫殿的外面走去。
“你真的想好了吗?”石娇娥叫住了她,问道:“只要你踏出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办法摆脱这座牢笼……”
兰蕴文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却没有回头,只是恍若未闻一般,继续走了出去。
……
前庭,崇德殿。
自从韩秀搬出了内宫,就一直住在崇德殿里。
“皇上,兰妃娘娘求见。”刘全哈着腰,一脸谄媚的凑过来,低着头对韩秀汇报。
“兰妃?”韩秀抬了一下眼皮,脸上露出了讥讽之色,“朕才刚把明德老贼下了大狱,她来的可真是及时。”
“传爱妃进来吧!”韩秀勾起了嘴角,脸上嘲讽之色更浓。
若是刚见兰蕴文的时候,她确实称得上“爱妃”这个称呼。可是现在嘛,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女,能留她一条性命就不错了。
爱妃?呵!
从明德老贼处处与他做对开始,兰蕴文就只配当玩物了。
“妾……见过皇上。”兰蕴文跪下之后,犹豫了很久,才选了这么一个自称。如果她现在还称民女,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奴婢,婢妾,这种自贱的称呼,她又实在无法接受。若自称臣妾,又有些迂矩。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妾”字了。
反正,妃子确实是皇上的妾,她这么说也不算错。
“爱妃快快免礼!不知爱妃此刻前来,是有何要事?”韩秀虚抬了一下右手,眼底闪过了戏谑奚弄的神情。
其实,兰蕴文此刻前来求见,他用手指头想一想,也知道她的来意。
“妾,妾想要向皇上求情,请皇上再宽限几日。妾身相信自己的祖父,绝对不会是通敌卖国的罪人。”兰蕴文抬起头来,一脸恳求的看向韩秀。
“哦?那爱妃想要朕宽限几日?”韩秀非常配合,神色和善的问道。
“三日,可以吗?”兰蕴文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只要有三日的时间,应该就足够了。就算石娇娥不肯帮忙,她也能够联系祖父的学生,想办法洗刷掉祖父身上的罪名。
“既然爱妃求情了,哪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说宽限三日,那就再等三日好了!朕也会派人再调查一番,以免让明德先生背负了不白之冤。”韩秀说的义正言辞,只是眼底却闪现着不易察觉的寒光。
“谢皇上!谢皇上!”兰蕴文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差点喜极而泣,当即对着韩秀叩谢起来。
“朕如此的宽宏大度,爱妃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吗?”韩秀一边说着,一边走了下来,一把抓住了兰蕴文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然后,挑起了她的下巴。
“皇,皇上……”兰蕴文闭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忍住推开韩秀的冲动。
“怎么?爱妃如抗拒绝朕,难道是不想让朕宽限几日了?”韩秀的眼里,露出了嘲弄的笑容。露出了嘲弄的笑容。露出了嘲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