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风让人来跟她提亲了?
这家伙又发什么疯?
林菀觉得自己永远都get不到楚凌风这个人的脑袋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她把盒子塞回去,小声说:“花嫂,你是个稳重人,怎么也跟着楚凌风闹腾?我要过去看看平平和安安,顺便跟楚凌风说清楚。您先带着她们回去,行吗?”
家里已经够乱了。
花嫂笑眯眯的说:“婚姻大事,怎么能是儿戏?我家公子说了,要三媒六聘,给三姑娘风风光光的迎娶回去……”
“花嫂,这最后一句话是您自己加的吧?”林菀回头朝屋里看了眼,苦笑道,“家里都已经闹翻天了,您就别添乱了,如果您可怜我,帮我多照看几眼平平安安行不?”
这时后头三个媒婆已经越过林菀,一溜烟的钻进院子里。
刘水看着三个媒婆健硕的背影,都呆了。
媒婆的嘴巴是最厉害的,一钻进屋,屋里万氏的哭声就立即刹住了,然后传来几声低低的惊呼声,和喜悦的叫声。
“天啊!”
万氏冲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林菀,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菀菀,隔壁楚公子让人来提亲了……”
“哎,可不就是差遣我来了嘛?”花嫂喜气洋洋的应了声,放开林菀,向万氏迎过去,不住的跟她贺喜道喜。
万氏慌忙扶着她,请她一起进屋坐。
完全把林菀给忽略了,也没人要问问她的意见。
林菀和刘水站在院子外面,相顾无言。
半晌,刘水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楚公子真的愿意娶你吗?”
“我不知道。”林菀平静的说,“但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只说这最后一次。”
“我相信你,菀菀妹妹。”刘水的神情有些痛苦,“可是,你跟他共处一室一晚上,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又如何?”林菀目光灼灼盯着他。
“菀菀妹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对于女人来说,名声是多么要紧的东西……”刘水苦口婆心的劝她,“那位楚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在意你,在意你的名声,他就不会这样把你留在屋里一整夜。”
“这件事不是你的想的那样,跟他无关。”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护着他?”刘水的眼神有些绝望,低声说,“是了,楚公子长得俊俏……可是你不知道么,他家里已经败落了,他一个文弱书生,不会种地也不会打猎,他能养得活你吗?以后你们靠什么生活?”
刘水拼尽全力想要阻止她嫁给楚凌风。
林菀虽然感动于他的真情,但却觉得有有点烦。
“好了,阿水哥,不要再说这件事了行吗?我还有事,我先去了。”
林菀不想再听他说这些话,绕过他,快步走开。
“你去哪儿?”刘水在她身后喊道。
林菀道:“我去见楚凌风。”
刘水愣住。
林菀果然径直去了楚凌风那里,一进门,就看见楚凌风坐在床边,撑着下颌打瞌睡,床上两个小婴儿也睡的香甜。
她伸手摸了摸,平平和安安的尿布都是干净的,桌子上还有剩下的温热的羊奶。看起来是刚喂过没多久。
屋子里安宁祥和。
林菀轻轻吐出一口气,觉得清净了许多,坐到床边,看看孩子,又看看楚凌风。
楚凌风睫毛低垂,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熬了一晚上,又帮着她照顾两个妹妹,他也累坏了。对于一个从未照顾过孩子的男人来说,要他单独带孩子确实是要命的事情。
何况还是两个。
林菀觉得有点内疚。
外面虽然传的沸沸扬扬,林菀心里却平静无波。认真说起来,倒是她连累了楚凌风,带累他被村民们议论纷纷,平白无故的被安了不知多少顶帽子。
就连万氏和林翠翠他们,也一度认为他是个玩弄女人的纨绔少爷。
林菀轻手轻脚站起身,从衣架上拿了件袍子,轻轻给楚凌风披上。
楚凌风睫毛微颤,睁开眼,与她对视,神情微怔。
“抱歉,把你吵醒了。”林菀别开视线,想要缩回手,却被楚凌风反手握住了。
林菀的脸立即烧起来,往后挣,说话有点结巴起来:“你,你做什么?”
楚凌风安静的凝视她一会儿,叹道:“为什么我明白的这么晚呢。”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果真不明白么?”楚凌风松开她的手,站起身,看了看两个孩子,沉默一会儿,忽而笑了起来,神情变得清朗起来,“说起来,你怎么还敢过来我这里?我就算不出门,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也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林菀垂下头,低声说:“对不起。”
楚凌风微怔,扭头看她:“为什么对不起?”
“你本是好心帮我,谁知带累你也被说……”林菀把那只漆盒拿出来,轻轻放到他手里,“你没必要因为那些话就……不过是些闲话罢了,过个几天,他们也就忘了。”
楚凌风看着盒子,“你不愿意嫁给我?”
“我已经说了,这件事我你不用觉得需要负责,我也根本就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的名声,也不在乎我?”楚凌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林菀怔住:“你……你怎么了,为什么怪怪的?”
楚凌风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我让花嫂去提亲,并不是因为那些闲话,也不是为了负责任。而是因为,我想娶你,你愿意吗?”
林菀被他说得话震慑住,呆呆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楚凌风又问。
林菀呆了一会,神情有点无措:“可是,你怎么会想娶我?”
“因为……”楚凌风深深凝视着她,看了许久,最终似是轻叹一般的说,“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犹如炸雷一般,在林菀耳边响起。
她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
楚凌风刚才说,他喜欢她?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否则怎会听到这样荒诞无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