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琼的问话过于犀利,那名李护卫冷汗涔涔,时不时朝五夫人望去,忽然一咬牙,坚决道:“没人逼迫我,都是你这贱人勾引我才铸下大错。事到如今你也别怪我心狠把你招供出来,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检点,死有余辜。”
“呵呵……”吴琼一声冷笑,怜悯道:“可怜的人啊,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你当真以为经此一事你还可以全身而退?”
李护卫梗着脖子不说话,像是吃定了吴琼般。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刚才这一番话跟毒药般袭入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发凉。
但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也只能紧紧咬住吴琼不松口。
五夫人说过,如果敢把他咬出来,别说他的性命不保,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也保不住,他的儿子女儿还那般幼小,绝对绝对不能出事。
而就在这时,宴大夫到来。
说起这宴大夫吴琼从上官月珊记忆中知晓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医术也是了得,专为老夫人调理身子。
吴琼指名要宴大夫诊查那是因为老夫人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利益冲突。
一番诊脉之后宴大夫断定上官月珊腹中胎儿有六月个半,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腹中胎儿看起来像五个月大小。
而六个月前上官月珊还未被遣到这旮旯小院。
见事情败露,李护卫一下子瘫倒在地。
五夫人“啪”地一声就把春梅打偏了头:“好你个贱婢,竟敢往我跟前嚼你家主子的事非,若非大夫人慧眼我们岂不是着了你这个贱婢的道了?”
春梅摔倒在地,嘴角流血,嘤嘤地哭着却不敢回嘴。
吴琼冷笑,这五夫人倒是眼劲儿极好,自知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故而把责任往春梅身上推了个一干二净,临了还不忘拍下大夫人的马屁。
“胡闹!”
一声怒喝,只见大夫人“啪”地一声把手上上好的琉璃杯给摔了个粉碎,“来人啊,把这个乱嚼舌根的贱婢还有这个满嘴谎言的侍卫拖出去乱棍打死。往后若再有人背着主子乱嚼舌根的一律严惩不贷。”
李侍卫一听傻了眼,直呼他是被冤枉的但终究不敢把五夫人咬出来,一番挣扎还是被两个护院强行拖走。
这下子春梅真是害怕了,拼了命挣脱老嬷嬷的手扒着五夫人的裤腿尖叫着求饶:“五夫人……救救我啊五夫人,我可是按你说的做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可惜的是,现在的五夫人跟她撇清关系还来不及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贱婢再惹事端,不顾形象一脚就把春梅给踢倒在地。
“贱婢,死到临头还敢撒泼?桂嬷嬷你还杵着做甚,快替我拔了这贱婢的脏舌头!”
桂嬷嬷略踌躇,应了声就要上来拉春梅。
春梅一听要拔了自己舌头顿时吓得肝胆俱裂,自己为了五夫人做尽龌龊阴毒之事,到头来却被当了弃子还背黑锅。
想也知道五夫人定不会为她保命,看了一眼坐于主位的大夫人,只好眼泪鼻涕地往吴琼的方向爬。
“主子……呜呜,主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春梅一次吧主子,春梅知道错了……主子,看在奴婢一路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救救我吧,呜呜……”
吴琼睨视着跪在脚边的贴身丫鬟,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但还是缓身跪下:“夫人,春梅服侍妾也有一段时日,她会这般不顾主仆情谊定是受了他人威逼才会出卖主子。如果她肯吐出指使她栽赃陷害的主谋,还望夫人留她一条性命。”
刚才五夫人的绝情春梅记在心里,饶是知道吴琼只不过拿她当个枪使也顾不上许多了,连忙对着大夫人磕起响头,把额头都磕出血来仍不敢停下。
看到春梅这样子不像李护卫那般顾虑家人安危死守秘密,现下五夫人真是怕了。虽说她仗着老爷疼爱平日里确实嚣张了些,但不管怎么说大夫人才是老爷的正妻,是天月山庄用八抬大轿娶进来的。
而她不过是五夫人,一个妾室侧罢了,就连婚嫁却只也能从偏门送入。
嫡庶尊卑,一目了然。
况且现在老爷也不在庄内,还想着趁老爷回来前收拾了这个小浪蹄子,没想到阴沟里翻船。
但她也不是没脑子的,当下拉起跪在地上的吴琼好声道:“妹妹你这说的什么话?然道怀疑我们姐妹几个对妹妹栽赃陷害不成?定是这贱婢心怀不轨死到临头还想找个垫背的。依我看啊还是让人拖下去拔了她舌头,敲碎她的牙,看她以后还怎么敢伶牙俐齿诬陷妹妹的清白。”
吴琼冷冷地看着示弱的五夫人,哼,现在怕了?
可惜的是她想退出,吴琼还不想落幕呢。
“夫人,月珊自来敬重夫人赏罚分明才使得天月山庄内宅和顺,请夫人为妾身作主。”说着吴琼声音颇大,又带着身子重重跪于地上,态度坚决。
“你……”五夫人色厉内荏啐了吴琼一口,心中早已经惶恐不安。
当着庄里这么多人的面哪怕是大夫人也不能偏颇。而且见这阵势就算是她有心想息事宁人也抽不开身了。
也罢,谁让这个女人就爱虚张声势,到头来还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春梅,你主子既然替你请求,又念你跟着七夫人多时,只要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我就留你一条性命,否则……”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凄厉的叫声,不是那自称与七夫人私通的李护卫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