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安臣,再一想到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吴琼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虽经她历近千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负心郎,但吴琼却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对这个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男人自然多了一份真心。
看了看时间再不走恐怕要迟到了,吴琼取下门后的外套与钥匙就出了门。
“我很快就回来,如果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室外积起厚厚一层雪,冷冽的空气直灌脖子,让刚出门的吴琼猛打一个激灵。
“呼哇,好冷!”
牵出楼道底下的二手自行车,吴琼晃晃悠悠地骑着去上班了。
而楼上,一抹身影仍驻留在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迟迟不愿放下。
吴琼找的是超市的收银员工作,工资不高勉强可以维持日常生活。累是累了点,分早晚班,还算充实。
结束一天的工作,吴琼在生鲜蔬菜区挑了点鱼还有青菜鸡蛋等吃的,结完账就风风火火地骑着那辆二手自行车往家赶。
由于住所较远,吴琼花在路上的时间足有四十分钟,等她赶回来时天已全黑。
“我回来了……”
刚开门,吴琼就听到卫生间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声,吴琼一愣,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鞋都来不及脱就奔了进去。
只见安臣跪在马桶边上不断地干呕,其实他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般持续地呕吐。
而马桶里头已见血迹。
“天啊……安臣,你这是怎么了?”吴琼也顾不上碰不碰得人了,直接把人搂靠到自己肩上,两手不断地在后背安抚着。
“好了好了,嘘……没事没事,深呼吸,很好……再来一次,对就这样,深呼吸……”
在吴琼的安抚下,安臣总算制止了干呕,任由吴琼这么半搂半抱地坐在卫生间冰冷的地板上。此时安臣身体微颤,脸色依旧惨白得可怕,两眼迷茫,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臣才挣了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琼在心里叹了一声:“回来有一会儿了,你怎么样?我先扶你回床上躺着吧。”
不等安臣做决定,吴琼用力架起足足比她高一个头的安臣,奋力往卧室方向走。
近日来安臣的头发长出寸许,就连眉毛也都长长了一些。如果不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颊上的颧骨也高高突起,安臣真的很帅气。
“要是实在住不惯这里,明天我再去找个好点的房子。”吴琼把被子给他掖掖好,看他苍白的脸色,又把一条毛毯给压在被子上。
“晓梦……我刚才,做了个梦。”安臣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吴琼,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对面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做个梦都能吐成这样?梦到苍蝇了不成?!
吴琼心里虽鄙夷,但还是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也说是一个梦,醒了就没事了。不早了,你先睡一觉,我做好饭再来叫你好吗?”
说完吴琼便要站起,但手却被拉住:“别走……”
吴琼诧异,视线顺着自己的手指与安臣的手链接的地方。
我擦,这个洁癖狂居然主动来牵手了!
“好,我不走。”吴琼内心狂喜,顺大流在他床边坐下。
真等人留下了,安臣却支支吾吾起来:“我知道……这个梦要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甚至觉得我疯了。”
吴琼挑挑眉,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啊让他这么难开口,以安臣的性子来说不是这么扭捏的啊。
“晓梦……你觉得人有前世今生吗?”
“……”完了,这洁癖狂莫不是撞成傻子了?
“晓梦?!”
“咳……这鬼神之说嘛宁可信其有。怎么,你刚才做的梦跟这个有关?”吴琼打着哈哈。
安臣点头:“我梦见我是上界的一位上仙,忘记是叫什么星君了。梦里我已经很老了,老到话都说不出,直到最后一刻你都陪在我身边……”
像在陈述一段往事般,安臣低哑着声音娓娓道来,也许过于沉浸于自己的梦境,安臣忽略了一旁听他说话的人。
而此时此刻吴琼早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上仙?星君?
他……他怎么会知道?
“当时我已经看不清你的脸,但我知道那人是你。我记得我在弥留之际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但脑子却特别清醒,我记起自己的身份,我在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好像在等着谁,可是……”
“可是……你等的人却没来是吗?”吴琼苦笑接了他未完的话。
“对啊。”安臣也回之苦笑:“我记得我一直等,一直等,可我等的人始终不来……”
那你知道她为何不来吗?你又可知我为了……
“别说了。”吴琼猛地打断安臣的话,“别说了……这只是一个梦,是你太累了还会做这些奇怪的梦。”
“可是那种感觉真的很鲜明,我……”
“我先去做饭。”
说完吴琼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安臣一脸恍惚。
厨房里吴琼心不在焉地择着菜,思索着刚才安臣的话。
“小鬼,你怎么看?”
厉擎天半眯着眼睛:“回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严肃点!”
“咳,其实吧,这洁癖狂说的也行得通。”
吴琼抬头,一副怎么个通法的眼神。
厉擎天又道:“这前世今生的说法,还有那鬼神之说应该不用我再多说,安臣会这般笃定有前世今生的想法,想必是他体内的那枚灵魂碎片作祟。”
“你是说……他的灵魂开始苏醒?”吴琼大惊。
厉擎天抱着胳膊点头,又道:“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在安臣身体里的灵魂碎片开始苏醒。”
闻言吴琼一阵沉默,当初他的灵魂俱碎,是她偷偷盗取法器又打伤了镇魂者,只因一时失手这才有了这收集趟灵魂碎片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