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又去他母亲那儿了,我和他之间都没有关系了,干嘛还要这么关系他?周洲想着。
她也不懂这是怎么了,明明分手之后她已经适应了和温家扬分道扬镳的生活的。
可生活的洪流中,每个人都身不由已,要被激流推着走。
原本激流让她忘记,她就应该慢慢忘记。但温家扬却不是激流,而是那条大河。无论激流多么激烈奔腾,她都无法跳出河面,逃脱洪流的淘洗,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反刍从前的故事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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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丞海又出国“体验生活”了几天才回来,他回来的这天,周洲坐在客厅陪周妈妈剥毛豆,高木木则在厨房忙活着要给来这儿吃饭的黄丞海做松鼠鳜鱼。高木木的厨艺一直很好,所以这次她抢着做饭,周妈妈也没拦着她。
周洲的毛豆还没剥满一盘,也还没到饭点,门铃声就响了。
周妈妈把手里的一把毛豆扔在盘子里,起身拍了拍手准备去开门,没想到正在切鱼的高木木一听见门铃声菜刀都不放,拿着刀一面冲出来一面说道:“让我来开!”
周洲哑然失笑,木木总是会在和黄丞海有关的事情上变得极为不冷静。
果然,黄丞海还没进门就被高木木手上的刀吓了一大跳。
“高木木同志,你想谋杀亲夫吗?”在看清楚高木木身上穿着的围裙后,黄丞海提着大包小包一面进门,一面拍着胸口以冷静自己被吓的狂跳的小心脏。
高木木故意撅着嘴走开,也不搭理温家扬,就那么径直回了厨房,继续和案板上的鱼战斗。
“嘿,她今天这是吃错药啦?”黄丞海朝两位剥毛豆的女士处走来,“阿姨,今天启卓那个吵吵囔囔的家伙没来,说让我给您问句好,他下次一定来看你。”
周妈妈喜笑颜开,用手肘戳戳周洲,道:“你瞧瞧,还是丞海和启卓对你妈妈好。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唉,我也不知道我们家的小棉袄怎么就这么破的啦?”
周洲头也不抬地数落黄丞海:“你再这样我就不让你来了,怎么着,还来挑拨我和我妈的母女关系了?还有陆启卓,你也和他说说,他要再这样油嘴滑舌,以后就别想吃我妈和我们家木木做的菜了哈。”
“哎,周洲,怎么说话呢。”周妈妈面露不满,数落着周洲。
“没事没事,阿姨,我今天来还给您带礼物了呢。您看,这是我前段时间去日本带回来的御守,也就是他们国家的护身符,据说特别灵呢。”黄丞海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周妈妈。
周妈妈赶紧把毛豆放下,擦了擦手再接过黄丞海手中的礼物,说道:“哎哟,你也太有心了,阿姨真得好好请你吃一顿。说吧,想吃什么,阿姨马上就去做。”
黄丞海被周妈妈一顿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道:“阿姨,没事,我也就老想着每次拿补品什么的您嫌我乱花钱。这次在日本看到他们说这个御守真的很灵,也就想买来送给您,希望它能保佑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周妈妈听了更乐了,“好孩子,我冰箱里还放着你喜欢的扇贝呢,这就去拿了给你做扇贝粉丝。”
周洲看着这出戏,默默在一旁摇头,果然黄丞海是个瘟神一样的人物,他一来不止高木木不淡定了,自己妈也变了张脸。
周妈妈一走,黄丞海便坐下来接过了那盘毛豆的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洲搭话。
“哎,你看这一颗毛豆里的豆子都成双成对的,你说怎么就没有只装一个豆的毛豆呢?”黄丞海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周洲没搭理他这句话,“要说就直说,我就没见过你说话委婉过,今天怎么委婉一下还不像你了。想说什么,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说我这妹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智商随我。”黄丞海还没耍够贫,接着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跟那谁,进展地怎么样了?”
周洲一点没含糊地抬起头,“没进展。”
黄丞海皱了皱眉,发问道:“怎么会没进展呢,他不是都已经退役了吗?”
周洲使用了一次保持沉默的技能。
黄丞海见状,乌溜溜眼眶里转的眼珠子终于平静下来,“也就是说,你和他没再联系过吗?”
“我也想啊,可是人家清高得不行,高岭之花严寒中绽放着呢,哪能和你们凡人为伍啊。”周洲低头继续剥毛豆。
黄丞海看出周洲有些生气了,也就没敢再捅枪眼,欲言又止的,生怕自己又点燃了什么导火索。
周洲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又憋着什么呢?我说了你想说的要说的一股脑全说吧,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黄丞海这才拉开自己带的另一个大袋子,说道:“他让我带给你的,说是你俩在一起的时候特喜欢吃这个,想讨讨你的欢心。”
袋子里装的是几盒巧克力饼干,白色恋人,经典的蓝白色包装让周洲看着突然有些心酸,眼里也突然莫名涌上几滴泪。现在倒是方便了,他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哪吃过这个,那时候没有淘宝没有代购,只是周洲有次在网上看见了一直给温家扬念叨来着。从前温家扬想拖人从日本给她买,她也不让,觉得他不该乱花钱。
可后面周洲不觉得买这些是乱花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分开了。
周洲揉了揉眼睛,说道:“要是你能联系上他,那就请你替我对他表示一下我的谢意,谢谢。还有,你再不去厨房看看我们家木木,等会她的怒气该蔓延到楼下去了,我现在就已经感受到了她嫌弃我毛豆剥得太慢的怒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