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江雨他不知怎么了,要烧这些书稿。”玉秀把手中的一捧书稿递给婆婆。
江母捧在手上翻了翻,书页的娑娑声飘荡在空中混杂着火蛇欢笑的声音,分明是十分普通的声音,但传到玉秀的耳朵之中,她觉得十分恐怖可怕,她感觉自己似乎禁不住打了个寒顫。
江母越看越翻下去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厉声道:“江雨,你烧这些干嘛?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写的为什么付之一炬呢?这是我们家的自豪呀!快别烧了,把留下的都给我,交给我。”而后转向玉秀吩咐着:“玉秀,你去把剩下的全都翻出来给我。”
“是!”玉秀点头答应,声音却是对着江雨的,似乎是故意在强调着什么。
转身走向书柜。
“玉秀”声音显得颓废无力,江雨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声音话语之中可以听出他的失落和无奈,玉秀突然想起来,在“世外桃源”避难之时,因为江雨从前生活富足宽裕也不需要什么耕耘的技能,对于劈柴种地算是个门外汉,当然劈柴他是提前在体验中锻炼过的。起初与李老伯一同种地除草之时很是吃力,麦苗初生之时还与其他杂草还十分相向,江雨辨别熟是麦苗熟是杂草还十分吃力,经常把杂草当做麦苗,麦苗看作杂草误除了去,闹了许多笑话,但经过一段时间以后还是好了许多。
起初干农活因为并不是十分熟悉十分吃力,每每劳作回来都是这种语气,颓废、无奈、无力……
但如今的声音之中空气之中似乎又有些凝重,还有她看不懂的东西。似乎可以感受的到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江雨伸手拉住玉秀,听到这声音,玉秀明显的僵了住,一种麻麻苏苏的感觉从脚底延伸至头顶,又挤到头皮之上,就如同头发快要掉的感觉,让她既是陌生又是熟悉。
眼眶似乎有些湿润,经不住的快要涌出眼来。如同夏日里蝉奏鸣时呼扇呼扇的翅膀,颤动着周围的空气,你若是离得近些便明显的会感受到空气里的悲哀,那是用夏蝉十七年泥土黑暗之中的寂寞换来的轻快鸣奏,换来的蝉翼的颤动。
而此时的玉秀几乎就是用着这种类似于蝉翼颤动的悲伤询问着:“你,到底是怎么了?”无力到谷底。等到转向江雨之时已是泪目连连……
“娘,你可知如今的形式?”拉着是玉秀,但对着说的却是江母。深深叹了口气。
“如今,建国之处形式大好,是加速发现的好时机,百废待兴。”江母说着说着眼里炯炯有神,闪着大约是星光的东西。
太阳还没有全部落下,黑夜还未完全来临,但地上的光彩明显变得火红起来,如同着火一般,窜烧着这小院子中的一切。在还未注意的时候,黑暗却也悄悄来临,现在门边江母的影子被偷偷地拉长……
“的确是百废待兴,各个方面的东西也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生长起来。但就如同阳光普遍大地之时也难免会有阴暗的地方,就算是将全世界不平的地方推平弄整齐,但人呢?人是推不平的。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黑暗的存在,如同此时的影子,他就是黑暗的使者。终会有一天会越来越大、越来越长而在它生长的同时我们大多数的人类却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武训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商业、政治方面已经开始清肃,看似是光明但同时黑暗也在扩大,而在文化方面已经有一批“老先生”因言获罪了,他们毫不留情地扣着帽子,凡事又一定影响力的都在其列。我已经听到了风声,而我似乎也逃不过被搜查,被泼脏水,被扣帽子。
已经发表出去的并非只印了一本,总会有一些会存留下来,这些已经无力回天。”闭上双眼失落落极了。但又在顷刻之间忽地睁开来,一种叫做希望的种子,在他的眼里生根发芽,春风吹入眼吹生了这粒小小的种子,虽未长成参天大树一般但至少还是成了一株灌木,虽然低矮却也有些绿意显出盎然的生机。“但是这些还没有发表的,只停留在家中的只有我们几人知晓的,还没有生出阴影的,我们却可以将他扼杀,用滚烫的火焰烧成灰烬,用热腾腾开水,倒在上面把它烫死!!!”
此时的江雨宛如入了魔道,眼里散出幽幽绿色的光,死死地盯着江母手中的手稿,仿佛那手上的纸便是一个个可怕的恶魔射出冷冷的剑要将他们杀死,就好像这是一场可怕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知从何时起恐怖幽暗逐渐在屋内漫开,窗外溜进来的幽幽东风将盆里有些飘飘然想要逃离的纸灰吹了起来,只可惜逃脱的同时也化为了小小的尘埃,变的粉身碎骨了。
江母紧紧地盯着儿子,虽然江雨就在她面前,可不知为何她却总觉得现在站在她跟前的这个并不是她地儿子。此刻的他变得陌生,变得她不认识。简直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或者极度精神分裂之人。
听了此番言语玉秀的脸色突然变得惨败如同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