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已取出来了。”封谨忍着疼说道,“你包扎,止血就好。”
意笙站在一边,看着医生的繃带红了一份又一份。
她死死地咬着唇,看着封谨。
封谨睁开眼,看向她,“别看。”
他身上还不止枪伤,还有别的伤口,血肉都翻出来了,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她点头,眼泪啪啪的掉下,视线却一点也没有移开的视线。
封谨叹了一声。
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些血腥的东西,但是他的确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去医院。
所幸,伤口虽然很吓人,但是此时他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医生终于包扎好了,意笙才敢轻轻地上前,拿过管家递来的热毛巾,擦干净他手中的手,“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
封谨轻嘶一声,“我先睡会。”他已经到极点了,撑不下去了。
但是又怕他这么突然的倒下去,会把她给吓坏。
“嗯,好,扶你回房睡。”沙发都被血染红了,需要清理,而他现在这个样子更是得注意保暖。
大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不扯开封谨的伤口下,将他扶回了房间。
意笙将被子盖好在他的身上,“睡吧,我陪着你。”医生说今晚一定要注意看着,如果发烧了,就必须得送医院了。
封谨嗯了一声,无力的抬起手。
意笙将手抓紧着他,“我不走。”
“答案。”他吐出两个字。
意笙看着他,“醒了再说好不好?”
他摇头。
他在外头已经几天了,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考虑了。
意笙迟疑地没说出来……
封谨却先轻声地说,“我答应你,无论哪种答案,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照做。”
“封谨,我……”
封谨的眼神深邃的看着她。
意笙垂下眼眸,只能说了一个不那么直接的答案,“如果我这辈子要相陪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你。”
只是,也许她以后就会成为不婚族了。
这样的答案并不是封谨想要的,但是没有听到那些不想听的乱七八槽的答案,这也算不错了。
他闭上了眼睛,实在撑不下去了。
意笙将房间的灯关掉,只留下门边的位置有一小盏黄灯。
封谨很快就睡着了过去,意笙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然后垫起脚尖走出了房间,房门只是轻掩,并没关上。
“陈简呢。”她走下楼,就找陈简。
“少夫人,陈先生他刚回了客房。”佣人说道。
意笙想到陈简身上的血迹,“陈简受伤了吗?”
“陈先生受了一点伤,不过已经上药了。”
“嗯,你让陈简一会过来客厅。”
“好的,少夫人。”
陈简听到是少夫人找他,顿时觉得头疼,封少可能不让少夫人知道这些事情吧?
但是,少夫人要逼问他的话,他要不实说,估计会更惨。
枕边风什么的还是很恐怖的。
……………………………………
客厅的灯光调得暗了一些,意笙坐在单人沙发上,刚刚染了血迹的沙发已经处理干净,但是她却依稀觉得有血腥的味道弥绕。
陈简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出来,“少夫人,您找我。”
“坐吧。”意笙看着陈简,她知道陈简是封谨最信任的人,身为他的贴身保镖,陈简应该知道封谨所有一切秘密的人。
所以,他是不可能背叛陈简的人,但是,有些问题她要问的话,他不说也得说吧?
陈简哪里敢坐啊,站在那里,“我站着就行了,少夫人。”
“我让你坐就坐吧。”意笙淡淡地说道。
是他的错觉么?竟觉得少夫人开始沾染上了封少的气息,那神态……
一定是他的错觉。
他只能坐了下来。
然而不待意笙问什么,陈简先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少夫人,封少不让说的事情,我是一个字也不敢说的。”他是封少最信任的人啊,别为难她好么?
“那就挑封少让说的。”意笙说道。
封少让说的?
呃,应该都不让说吧?于是陈简装shi。
意笙冷哼一声,“陈简,你知道我是谁吧?”
“是,少夫人。”
意笙点了点头,“ok,我不为难你,我问你,封少这几天是不是出了r市?”
“……嗯。”
“今天的这事是不是与封耀诚父子有关?”
“……”陈简想哭了,“少夫人,您就别问了吧?”
“你点头或是摇头就可以了。”
陈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是他又摇了摇头。
“点头又摇头的意思是……是他们父子做的,但是又不一定全是他们做的是不是?”
陈简:“……”少夫人,您是怎么猜到的呢?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
意笙回了房间,看着封谨熟睡在那里,她探出手,在他的额头摸了摸,嗯,体温一切正常。
床很大,她从另一边爬上,尽量的不碰触到他。
困意袭来,她甩了甩头,她今晚不能睡,得照看着他,不然发烧了没有及时发现就麻烦了。
夜,漫长,她侧着身子,一直与困意抗争着。
封谨的生理钟很准时,睁开眼侧过头便看到了侧着身子,面对他睡的意笙,他抬手将被子替她盖好。
意笙猛的醒了过来,“封谨。”语气急切。
仿佛是一下子就做了恶梦被惊醒一般。
封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我在。”
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烧。”然后又自我谴谪,“我不小心睡过去了。”
封谨就这样的看着她,她关心的眼神是无法骗人的,她就这样照顾了他一个晚上吗?
看她的黑眼圈,很显然是没有怎么休息。
被他这样盯着,意笙却是更加担心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伤口吗?我去叫医生……”说着,她就要下床急着去叫医生过来,但是封谨却是抓住她的手,“我没事。”
意笙不敢用力的扯手,只是回头地看着他,“还说没事,那么大的伤口,还有那样的一个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