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麦高行刑的话音一落,一瓢冒着白气的开水就被淋到了陈开的背上,随即凄厉的惨叫声便响彻了整间刑房,另一旁的武家亲卫动作利落地拿起铁刷,将其按到了陈开的背上,手下略一用力向下一拉,便是一片的血肉模糊,而更为高亢的惨叫声复又响起,被绑在条凳上的陈开开始不住的挣扎。
麦高见状丝毫不为所动,但一旁的商丘府尹却是再也坐不住了,面色已然是青白一片,起身快步冲出了刑房,麦高估计他多半是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避了出去。麦高也没太过在意,而是笑意不减地对着陈开道“陈先生现在愿意同本官说说了吗,若还是不愿,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待到陈先生梳洗得露了白骨,我们再换另一种,总能另陈先生满意的。”
陈开因着剧痛,发出的声音都在不住地颤抖,“你,你竟敢如此对我,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麦高对陈开这般无力的威胁嗤之以鼻,毫不在意地道“陈先生莫非只会这几句吗,其实今日你说与不说于本官都无甚影响,本官对于陈先生的去处早已有了安排。”
“既然当年孔毅能被你们消无声息地在死牢中关上四年,本官便想,若是将你关在商丘死牢中,陈家是会如孔家一般直接放弃,还是会安排人来搭救于你,之后本官以逸待劳,守着你这个鱼饵,将前来之人一网打尽,届时想来以本官的手段,定然会有人愿意开口,本官总能知道你淮宁陈家的隐秘到底是什么。”
“本官劝陈先生也无需妄图用太祖谜题的破解之法,这种胡乱编造的谎言来糊弄本官,你若不说清其中内情,拖延下去也就无非是让自己继续受罪罢了。陈先生若是想少受些苦,还是尽早实话实说为好,在本官手里,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也尽够用了,届时陈先生求死都难,自会心甘情愿的开口。”
转而看向一旁的武家亲卫道“继续,看来陈先生颇为享受。”
武家亲卫听命,换了处干净的皮肉又是一下到底,随着又一声凄厉的惨叫,血腥味伴着热汽在刑房内蒸腾开来,直冲众人鼻端。
麦高似是毫无所觉,故作不耐地对着陈开道“陈先生,如何,你还不愿意说吗,本官也没那许多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毕竟不论是孔家的处置,还是迎回孔毅,以及后续的忠烈祠之事都还需本官一一安排,你若是这般坚持,本官也就不候着了,你今晚就在此将刑罚挨个尝试一遍,待到你愿意说了,明日本官再抽空来此看你,陈先生也就怪不到本官没给你机会,你看如此可好。”
言罢也不待陈开出声,便直接向着一旁的武家亲卫道“把他嘴堵了,先将他背部梳洗出白骨,再在他身上烙个十个八个印记,然后让他在囚笼里呆上一晚,本官明日再来问话,你们将他看牢了,大夫也要备好,务必不能让他死了,本官还要用他引来大鱼。”
一旁的武家亲卫忙齐声应是,随着麦高起身,便有人拿起地上的碎布就要往陈开的嘴里塞。
陈开见状忙撇开头,急急叫道“你要问什么,我说,我都说。”
麦高闻言复又坐下,笑吟吟地道“陈先生早如此痛快不就好了,本官也是不懂,为何你们总以为本官是在玩笑,不拿本官说出的话当一回事儿,反倒是害了自己还要遭一番罪,实是不智之举。其实本官想知道的也不是多为难之事,陈先生不妨说说皇家商都院为何如今会听命于淮宁陈家。”
陈开诧异地看向麦高,“大人从何处听说皇家商都院听命于淮宁陈家,大人莫要误信传言。”
麦高也不应话,只是对着一旁的武家亲卫道“继续行刑。”
伴随着又一声惨叫响起,麦高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本官劝陈先生就莫要再妄图耍小聪明了,你觉得以陈通判和韦山长两个老人家的那副身体,经受得住这些吗。陈通判也就不过受了一下就什么都招了,韦山长甚至连上刑都不用,只是看了陈通判的惨状,就再无隐瞒。你说本官是如何知晓的,你若是还要这般耍弄心机,本官也就无需再继续同你废话,无论有什么样的内情,你明早定然会一一招认,本官今日也颇为疲累,还想早些回去休息。”
陈开忙不迭地开口道“我说,我说,皇家商都院之所以会听命于淮宁陈家,是因为有把柄在陈家手里。”
麦高随意地点了点头道“继续说吧,本官洗耳恭听。”
陈开急喘了几口粗气,强压住因为剧痛几欲脱口而出的呻吟,继续又道“当年皇家商都院中的各大家族,都曾留有把柄在太祖手中,而陈家机缘巧合下得知了其中内情,故而皇家商都院才不得已受我陈家胁迫,如今听命于陈家。”
麦高缓步行至陈开的面前,微微俯身,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轻笑道“陈先生果然不老实,不如你今晚在此好好想清楚,本官明日再来此听陈先生的肺腑之言。”
“本官不妨给你提个醒,对于一些事陈先生还是如实相告才好,比如你所谓的把柄到底是什么,再比如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皇家商都院是因此听命于陈家吗,或者说当年设立皇家商都院之初,太祖到底和你陈家有怎样的约定,而你陈家又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随着麦高此言一出,陈开面色微僵,瞳孔猛然极具收缩,麦高见状便知自己已然猜中了个大概,于是更显镇定自若地道“陈先生也莫要以为本官对此间内情一无所知,毕竟太祖究竟在传承中留存了哪些消息,你们并不清楚,你若想要继续糊弄本官,无非只是令自己难受罢了,你且好好想想吧,明日本官再来看你。”
麦高说罢便转身向外行去,而身后的陈开也不再出言阻止,只是喃喃地低语道“怎么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你骗我,对,你在骗我,你不可能知道,谁也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