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桃花雨,香如洗,淑淑相思许。
岳晓露红着眼呆呆看了执拗的少年一夜,待桃花落尽,她松开了手,离开了花被。
满村的桃花,唯有此树落尽,但也唯有此树结了果子。
扑通。
桃子掉了下来,砸醒了古逸臣。
“晓露,该吃饭了嘛?”,古逸臣揉了揉眼,突然他脑门一阵冷汗,两人的手居然松开了,那自己岂不是要死了!
古逸臣吓得赶忙大声呼喊着岳晓露的名字,这一闹,村子里的人急忙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热心地问着古逸臣发生了什么。
起得很早,正在采集花瓣跟花露的张若雨也背着竹笼,赶了过来。
古逸臣一见到人群中的张若雨,急忙跑到她跟前,道:“张姑娘,你见到晓露了嘛?”
张若雨有些不解,道:“你们不是在我家里睡觉嘛,怎么跑这来了,晓露难道没在家?”
古逸臣听完后,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竹屋里,一推门,浓烟呼的滚了出来,呛得他直流泪。
烟势大起,桃花坞的村民们急忙拎着水桶前来救火,但刚进院子,屋里跑出个身段玲珑的少女,顶着一副浓烟熏得黑黑的脸,头发也乱哄哄。
张若雨推开众人,冲进了屋里,抱着一壶酒跑了出来。
岳晓露瞧着眼前这群人脸上那不可思议的样子,她羞得小脸通红,紧张地躲到了古逸臣的背后,不过下一秒,她脸变得更红。
古逸臣一把攥紧她娇软的纤手,重重松了口气,活着真好。
看了一场热闹,村民们相顾一笑的转身离去,几个抱着娃吃奶的妇人,对着岳晓露会心一笑,她们扭着孩他爹的耳朵,骂道:“还不赶紧做饭去,饿坏了我跟娃,你不心疼呀”,老实木衲的农家汉子立马扔下水桶,就要朝着家里赶去。
不过待离开了竹屋后,妇人们叫住了他们,把怀里的孩子放到了他们手中,笑道:“给那个小丫头表表样子而已,还能真让你做饭”。
汉子们笑嘻嘻地搂着妇人,抱着孩子,朝着各自的家走去。
岳晓露走到张若雨面前,羞愧地道:“若雨姐,我......”
张若雨匪夷所思地看着她,道:“你不会做饭?”
岳晓露低着头,脚尖不自然地点着地。
咕咕咕......
古逸臣尴尬地挠着头,笑了笑。
张若雨把酒壶重新藏好后,笑道:“没事,他若饿了那就随他去,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她回到了屋里,围着炤台忙活起来。
古逸臣转过身对岳晓露道:“晓露,咱俩的手可以松开了?”
岳晓露急忙摇着头,坚定道:“不能!”
古逸臣不解地皱了皱眉,道:“那你?”
岳晓露小脑瓜一转,道:“临走时,我悄悄把一股雷元气灌入了你体内,所以手才能松开那么一小会儿”。
古逸臣大喜,道:“晓露,那你再多往我身体灌入些,老实说因为这我都不敢喝水,生怕撒尿不方便”。
岳晓露翘起脚尖,淡雅一笑。
猛不丁她吻上了古逸臣的唇,往里吹了一口气,顿时脸羞红如花,玉颈绯红。
她低着头跑回了竹屋,跟着张若雨忙活起来。
嘴里那淡淡的清香,回味无穷,古逸臣咽了下去,心里道:原来雷元气好甜。
张若雨熬了一锅米粥,端了盘桂花糕与桃酥。
吃饭时,岳晓露又牵过了古逸臣的手。
古逸臣问道:“那些雷元气只能撑这么一会儿?”
岳晓露嗯了一声。
古逸臣叹了口气。
张若雨做好饭后,取了一小罐花露跟一篮花瓣,坐到树荫下,开始嚼起花来。
古逸臣左手刚要拿起一块桂花糕,接着就被岳晓露用筷子打了下去。
岳晓露道:“古逸臣,用筷子!”
古逸臣无奈地用左手的四根手指勉强握住了筷子,可还没夹起,筷子就崩了出去,他生气地背过头,沉默不语。
自从小白昨日说的那番血淋淋的话,古逸臣开始变得有些焦躁,最怕什么都做不了,背着个无能懦弱的名头走下去,只是个九指寄奴!
岳晓露拉了拉古逸臣的手,夹起一块桂花糕,送到了他的嘴前,“古逸臣,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她心里想着,夹一辈子才好。
古逸臣吃不下去,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废物,连吃饭都得靠女人,他不甘心,也不愿意。
古逸臣拿起一只筷子,将盘中的几块桂花糕与桃酥拨到了桌子上,然后他松了口气,美滋滋用手拿着吃了起来。
岳晓露眼里泛红,莹光闪闪,他宁愿吃掉在桌上的,也不愿意吃自己夹的,难道是嫌自己脏嘛?她是喜欢过曹可谓,也有过小小的肌肤之亲,可现在她懂了,那是倾慕曹可谓的才华,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如果先遇到的是你,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碰自己的。
“晓露,你怎么不吃呀”,古逸臣狼吞虎咽起来。
岳晓露喝了一小口米粥,眼泪不小心掉在了粥中,不过她把头埋得很深,并没有让他瞧见。
岳晓露突然小声抽泣道:“古逸臣,你觉得我脏嘛?”
古逸臣吃的太急,并没有听清。
岳晓露以为他是在逃避这个话题,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桂花糕,眼泪汪汪地道:“我脏嘛?”
古逸臣点了点头,“脏!”
果然,他还是嫌自己脏,岳晓露埋在桌上大哭起来,可手却攥的紧紧,她怕松了手,心会碎。
古逸臣有些摸不着头脑,晓露脸上满是烟灰,能不脏嘛?
古逸臣安慰道:“晓露,没事的,脏了洗洗就干净了”。
岳晓露把头转过来,紧张道:“真的?你不嫌?”
古逸臣偷偷把一块桂花糕塞到了嘴里,边嚼边说,“当然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岳晓露欣喜地站起身,拉着还没吃完的古逸臣就往屋外跑去。
见到正嚼着花瓣的张若雨,岳晓露着急道:“若雨姐姐,村里哪有小潭,隐秘的那种”。
张若雨想了想,往北指了指,遇过那座小山,往东三百步有个山洞,那个地方只有我跟我哥知道。
岳晓露拉着古逸臣匆匆向那里而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二人来到了山洞外面。
岳晓露迫不及待地想要往里面而去,但警惕的古逸臣把她拦了下来。古逸臣道:“晓露,还是小心为妙”。
岳晓露想着只要洗干净了,自己就不脏了,情急之下她甩开了古逸臣的手,往里冲去。
“要死,要死,要死......手手手......”,古逸臣吓得大叫了一声,也跟着她冲了进去。
山洞里很黑,山洞相连,深不见底,不过不远处就是清潭,岳晓露已经开始脱起衣服来。
古逸臣慌忙闭上眼,道:“晓露,你还没给我雷元气呢”。
最后一件衣服落地,岳晓露跳进了潭中,激起了一阵水花。
“古逸臣,你过来”
古逸臣闭着眼,慢慢向着声音而去,“好了没?”
呜呜......
突然一只怪物从山洞冲下,它长着九个蛇头,像是木头雕成,不过却吐着蛇信,嘶嘶,未等岳晓露叫喊,它蛇尾一摆,缠上了她的玉颈,死死箍着,不让她发出声音。
“好了没?”,古逸臣闭着眼继续向前摸索着。
眼见蛇头将要吞下古逸臣,一道雷光从水中击出,岳晓露掌心聚雷,千纹一闪,斩下了蛇尾,“古逸臣,快跑!”
古逸臣听到喊声,急忙睁眼,顿时倒吸了口凉气,那怪物约有十几米高,古逸臣把眼几乎直了起来,脖子快扭断了,才能看清蛇头。
九头错落攻来,古逸臣翻身踢到一个蛇头,接着这股力,跳上蛇身,踩着蛇背,在四五米的空中,与蛇头激斗。
岳晓露从水中逃出后,立即裹上了薄衣,元气游走泥丸宫,她指尖一划,祭出一柄紫雷剑。
“春雷决!”
一声雷落,潭中起百刃,绕雷纹。
纤手三十式,雷刃疾如风。
“破!”
蛇兵解。
木花落。
古逸臣回身沿着山壁的凸起,慢慢跳了下来。
正当二人松了口气时,一阵黑风袭来,山洞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嘭,山洞的木藤开始像蛇一般扭动起来,碗口大的藤身直立而起,随着木藤的伸长,木藤渐渐露出了蛇头的样子。
岳晓露惊道:“糟了,雷属木,想必我这雷元气催动了这些怪藤的生长,古逸臣,快跑!”
蛇藤四面八方冲来,古逸臣气提玄关,单靠掌力劈开了一道道藤蔓,岳晓露收回了紫雷剑,以雷元气刺激力魄,使得力气比平时增强了数倍,她扯断一根细藤,蘸水后,聚气凝刃,细藤一甩,蛇藤尽断。
不过山洞内的蛇藤越来越多,二人不得不边战边退,不过出口已经被蛇藤封住,他们被逼进了山洞深处。
“晓露,沿着有光的地方走!”
古逸臣一把拽过岳晓露,朝着最亮的洞里逃去,其间他发现了地上有些断刃破刀,于是随手捡起一把,奋力击向山壁。
嘭,火星子蹦出,古逸臣立马拽起一块枯藤,接住了火苗,随着火焰慢慢烧起,古逸臣持着火把,逼退了前来的蛇藤。